算是怕了自己的親爹親孃,龔老大堅持要龔家村來的親戚們,簽字畫押寫下了借屋的條子,還有期限。?拿着親戚寫的借條,龔老大對自己的孃親說了一聲:自家今後進城,投奔汪芳那並不存在的哥哥後,就走人了,
兩口子就躲在梨花塢裡,再沒打算露頭了,北面浮橋出入也很方便,再說了,出去做什麼,外面亂得水都渾了。
張綱看得暗笑,這就是成家有成家的壞處,都跟自己一樣,多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當然啦,看着要當爹的龔老大那得意的樣子,張綱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心裡也直冒酸水。
單身一個人的壞處,不就是將來沒有給自己燒香上墳的人。看熱鬧的還有別人,三個單身漢不用提了,就林有財同周家旺兩人,就直接是當着龔老大的面都在笑他。幾家人都熟得很了,熟不拘禮,俱對龔老大讓屋子的行爲表示鄙視!用林有財的原話:那可是你自己的家,
說讓就讓了,到時候,拿不回來,看你哭去!
龔老大鬱悶無比,這些兄弟夥都不理解人的呢!真守着那院子,自己保證還得供那些親戚們吃的喝的。何苦來呢,再說了,這屋子還能讓人給抱着跑了?貼幾件傢俱總比養着這些白眼狼好些……
那幾位可不管他的心情怎麼樣,幾個人進山打獵的路上,時不時總要刺激他兩下,看着他着急解釋的模樣,分外開心!
有句老話,叫做說人前落人後!講的就是,人不要笑話別人,因爲有些事情說不一定啊,你還不如別人呢!林、周兩人顯然忘記了這句老話,笑話龔老大的笑聲還飄蕩在半空呢,沒出半月,兩人都啞了口。灰溜溜了……
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沒過幾天,親戚朋友都上了門,守着院子門口,要搭棚子。要借糧。
借糧,真沒聽過大災年間的,找人借糧,這簡直是個笑話……跟借別人的命也差不多了。
再說了,這些親戚朋友要是真正的親近。兩家人當年也不會離族離家,到了這跑馬莊來落戶,之前,老家的事情兩家也當自己不記得了,平時也沒有說過,進了跑馬莊,就當一切從頭來唄!可這些人,居然能找上門來,要這要那的,當自己誰啊!但是。還有句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這些人還是長輩!
林、周人都欣喜,自己是幸運兒,前面幾天,本來家裡存糧也不多,只不過是吃到開春的飽飯而已,見龔老大往夏家借屋子搬糧放,也動了心思,想着梨花塢一是守着緊。二來是拿糧食送到夏家也方便,兩家先後也把糧早搬到了梨花塢裡存着了。自家的屋子裡也真是沒兩升米。有樣學樣,龔老大做在前面了,索性收撿了貴重值錢的東西。也往夏家來借屋居住,反正看着是親戚的面子,索性把屋子租給他們住,當然了,租金等過些日子再給,只寫了份租賃書。收不收得到的。兩人都沒想過,反正以後再說吧!
夏爺爺心軟,講究,對這經常來往的人家,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這邊把人接了下來,可心裡面卻有點打鼓……
當然說了借屋子給他們三家住了,夏晴必也不會說什麼,但心裡還是慌的,孫女兒一個人,可扛得下這麼多張嘴!張綱就是第一個不願意讓人住進來的,可也真是看着是這三家人,不能開口,接了夏莊頭的意思,就騎馬回了穆府,尋到夏晴請示,這事情是不是不妥?
“回去跟夏爺爺說,若是這三家,倒也沒什麼,平時大家也都是來往的,可如今村裡亂成這樣,你們三人這護衛的工作就要上心,屋子什麼的不用操心,唯一重要的是莊裡各位的安全。”
夏晴這話,讓張綱心裡暖暖的,雖說咱們穆府不怎麼樣,可一頂一的,都是過着好日子呢!
“是,主子。”
“鬥米仇,升米恩,跟夏爺爺處說說,留人要仔細。”
“主子的意思是什麼,莊頭還會留人?”
“那可不一定,夏莊頭是心慈的……”原身的記憶裡,爺爺在那長達三年災年間,確實收留了不少人,那還是收留在將軍名下的莊子裡,頂着被將軍責罰的危險,後面有沒有受罪不記得了,但依着將軍的性格,必然不會善了……如今,這個小莊子能當家作主了,還能不救?雖說命運的軌跡有所改變,但是……萬事都有註定啊!
“莊頭若是再留人,別的不說,若是引來流民可麻煩了……”張綱想着那餓得能吃人肉的流民們,就是個愁字。
“沒事,救人一命,也是善事一件……”
“可,如今那外面可不太平,又都是老百姓,深不得,淺不行……”張綱看着主子,這個任務有點麻煩呢!
“沒事,回去吧,守好莊子,據說,梨花塢周圍的河水,百年不曾斷過,開春了,看着馮村長的意思,估計也不會輕易就放棄,開春了就好了!”
主子都說了,開春就好了,張綱自然沒有辦法,唯一的只能是回去守牢莊子罷了。
夏晴在穆府裡,也是很忙的,至少空間裡,好些田地都有人照料了,如今全種上了玉米,只有這種高產的糧食,才能對夏晴有所幫助!大米當然也種得有,可產量就僅能滿足夏晴親近的這幾個叔叔食用罷了,其它的田地都種成了玉米。夏晴心裡還擔心的事情就是,空間裡的糧食怎麼拿出來,同時,還不能拿出來多了,說不清楚的事情肯定不能做!
空間裡種出來的玉米,品質很好足以做種,大管家說了,法屋出產的種子非常不錯,將來種出來的玉米,產量還不會小。夏晴不爲馮村長,就是爲了原身記憶裡那滿街的餓殍也得種出來,再說了,這如今還有個聖上常來常往的,也不能看着他愁不幫一把。
夏晴冬至節回來後,這周圍幾家的小姑娘們都常來坐坐,把穆府當成自家的後花園子一般,那溫暖的、盛開着鮮花的暖房,自然成了客廳,只要天上太陽掛着,就沒有空閒的時候。(未完待續。)
第151節 沉默是金
幾位姑娘家都還年紀不大,所以,還好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關小姐年紀不小了,君臨的樣子落到她的眼睛裡,那是不可能拔出來的。?‘還要尋一個年紀相當,各方面蓋過前世相公的人,這眼前不就是麼?’關大小姐兩眼藍……
夏晴好巧,擡頭一見是君臨推開了門,再略一掃,就見到關小姐兩眼直……
“叔叔來了?可是嬸嬸有什麼交待?”這是夏晴急中生智,能把未來麻煩給斷絕掉的急招。
“小丫頭,怎麼今兒這麼多人,過來這邊院子,跟你有話說!”君臨眼中無人,掃了一掃,有些許閒雜人等,不由得煩躁,招手叫夏晴出來!
夏晴自然跟着他的招手,站起身來,跟小姐妹們抱歉地笑了笑,居然就走了……這邊穆大管家想了想,只好把這位大佛引到《碧荷小軒》去,那兒清靜。再說了,那寶座不也放在那兒的麼?省得搬來搬去的了。
《碧荷小軒》作爲內書房,自然少不了羅漢榻。也少不了大大的齊頂的書架,還有夏晴最喜歡的巨大的堪比畫案的大書桌!也是好巧的,君臨的寶座恰恰好,正正的正南朝北的放在最尊貴的方位。
“以後,就這吧!”這話說得,一向挺尊重他的大管家都在心裡撇了嘴,敢情,真當這兒是別院了!
不過,卻腳步不停的,通知婆子們前來燒火牆,木嬤嬤早吩咐了,把那燒好的竹銀炭馬上就換了兩個熏籠送了進來,李福點了點頭,是有規矩的,熏籠裡沒有放香,親手把自己帶來的香撿了出來,放進去,一股子君臨喜歡的味道就瀰漫開來!賓至如歸的感覺有木有啊!
君臨來穆家其實也沒什麼事。在他眼裡,夏晴不過是個毛丫頭,滿嘴能說得兩句半通不通的話,順了自己的心而已。不過,是這穆府真是清靜,坐在這裡,看看書,飲飲茶。人迅就能安靜下來,這幾年,能靜靜呆着的地不多了。
“李福,把那幾冊畫給她!”扭頭對着夏晴道:“穆丫頭,你本來也能畫兩筆,好生生的多往雅緻上學學,整天的,描什麼繡樣?真成了天下第一的大繡娘,也不過是個繡娘!”
天下第一的大繡娘那可是藝術家來着,說了你不懂!不過。心裡對完嘴也明白,這種社會階層的劃分,手藝人的地位真的很低下的。就是這種低下,讓許多本來應該在後世大光彩的古代藝術,成了絕唱!斷了傳承。比如唱戲的,在古代可是個下九流的行當,多大的腕也是侍候人,可以買賣的貨物,所以,誰有能力。會讓自己的後代再幹這活計,總是巴望着,子孫後代改換門庭,往高走。一個窮得吃不上飯的秀才也比一個富得餐餐吃肉的戲子好娶媳婦!
接過畫冊,這纔想起來,見金大爺的禮還沒行呢!
“行了,別添堵了,以後許你見君不跪,本來沒覺着。怎麼你這一補禮,朕心裡就那麼不自在呢!”君臨衝着對自己補禮的夏晴揮了揮手。自從身份透明瞭後,大管家等人,見到他上門,總是雙膝跪地,先行大禮的,這也是他能在穆府出入自如的原因,趁這些人跪着行禮,他腳步不停的就進了院門。
夏晴表情有點尷尬地看着他……這時候君臨也反應過來,這丫頭,每次見他,就是這簡單化的曲膝福上一福,真是反了天了!但早沒管現在管好像晚了,索性賣個人情算了。行什麼禮,這丫頭心裡簡直就是個無禮的。
“那怎麼行,禮不可廢!”
“下去吧,叫人送茶送水來,你自在去跟你的小夥伴們玩去,只是記得,不是士族的子女,少些往來!”
“是!”你說你,不加上最後一句,這形象得有多好!
大管家帶着人,送茶送水,廚房裡開始備菜備飯,有了李福的提點,自然色色周到。從此後,君臨進了穆府就直奔《碧荷小軒》。有時候,兩位大師也跟着來,三人就在這個小院裡閒聊什麼的,如果是兩位在大師獨自來,就去了西廂的《紫竹院》,跟菩薩呆在一起也自在。當然了,夏晴想過,請幾位大人物去正院的正堂起坐、喝茶什麼的。可居然有如此的怪人,非要呆在這跨院裡,說呆在這裡,喘氣都痛快些。
夏晴真的不理解,後來,大管家才啄磨出來。是不是這《碧荷小軒》裡栽種的花草的原因?
穆府前後兩個花園,各處的花壇,都有法屋裡移出來的花草,可本來院子裡就種得不少,移出來的也佔不到多大面積,可這《碧荷小軒》不同,當初原有的蓮池,並沒有荷花種着,所有的水加上荷花都是由《聽雨軒》移出來的,塘泥都是空間所出,然後是其它的花花草草,全是空間所產!《紫竹院》裡的紫竹也來自空間,(也有原來的花草在其中。)所以,君臨呆過《碧荷小軒》後,就沒有想過再去別的地了。
夏晴起坐的暖房,本是幾間空屋子,這是現改的,裡面的花草自然是空間所產,也許空氣都讓這些花草薰得有所不同。所在,引得小姑娘們留連忘返也是可能的。當然,這些都是順道說說罷了,空間法屋的妙用,還不是夏晴這種門外漢所瞭解的。
且說夏晴回到暖棚,夥伴們都在。繼續一起繡花描圖的,也沒有誰提出個什麼來問,但夏晴看着關小姐的樣子就略覺不妥!關小姐沉默了,一直在教導着屋裡幾個女孩子們的關小姐,突然閉嘴不言了,這可不是好現象,她的沉默讓夏晴十分的擔心。
關小姐好爲人師,第一次見夏晴時,夏晴就看出來了,後來的相處,幾位姑娘家都看出來了,五個小姑娘,包括鍾佳妮,關小姐都認識的,當然了,順便也成了她的學徒,每個人由頭自腳,她色色都看不順,頭花戴錯了,如今這個季節,不能戴這種花,衣裳的色彩配錯了,這種綠配這種紫,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這種繡法爲什麼還要學,不要一年馬上就沒人喜歡了,太過時了,這樣坐不對,應該這樣坐;這茶碗怎麼能沖泡這種茶,須知道,什麼鍋配什麼蓋,好馬得配好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