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寒山剛剛穩住胸中氣血,正想着要怎麼施展拳法,對付馬庫斯這個精通國術的外國大漢的瞬間,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化繁爲簡,眨眼間就從最正宗的中國武術技法,轉換到了最簡單的一招黑拳掃腿上來,打法簡單而直接。
要知道在馬庫斯全部的黑拳生涯中,一共有三百六十八場比賽,死在他這一招掃腿下面的對手就超過兩百人之多。這一招雖然簡單,但威力卻是極大,尤其是近身攻擊,他的一隻腳活脫脫就是一把開了刃的車輪大斧,直來直去,無可抵擋。
馬庫斯這一招掃腿,從側面橫掃到了蘇寒山腰間,剎那間就叫蘇寒山脊背一側,猛烈跳動,冷汗淋漓,好像被一大排密密麻麻的鋼針同時嵌入到了皮肉裡去。
這是蘇寒山千錘百煉的身體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自然而然的產生條件反射,就好像之前王禪在京城西山規避狙擊手的子彈一樣。
武功練得越高,人身的五感六識就敏銳,到了蘇寒山這等境界之後,雖然還比不了王禪修煉神通,對一切針對自己的危險有了“覺險而避”,類似於古代真人“趨吉避凶”的種種妙用,但等而下之卻也能夠做到“處之即變”,全身上下的肌肉可以不經過大腦的控制而本能的躲避攻擊。
也就是說,蘇寒山渾身上下的肌肉筋骨,骨骼,血脈,在長時間的武術鍛鍊下,已經通了靈性。是以馬庫斯這一腿雖然來的快到極點,又狠又兇,電光火石之間卻也被蘇寒山猛一收腹擰腰,堪堪讓了過去。
可是即便如此,面對對面這俄羅斯大漢一連串,叫人目不暇接的攻擊之下,蘇寒山從頭到腳,八萬四千根汗毛也都觸了電一樣,根根直立起來,顯然心裡實在是震驚到了極點。
的確,從一上手來,馬庫斯所表現出來的強大攻擊力,早已經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拳法武術的範圍,招法簡單而致命,直接而有效,一瞬間從國術演變成赤裸裸的黑拳技法,尤其是最後一記掃腿,勢如風雷,一下橫掃到他的腰腹,使得蘇寒山不得不強行規避,頓時把他的攻勢破壞的一塌糊塗,也使得場中局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從一開始動起手來,蘇寒山就依仗着精妙的拳術,以巧破力,以柔克剛,隱隱佔了兩分上風,但是緊跟着下面兩個回合,不到兩秒鐘的功夫,馬庫斯竟然憑着豐富的對敵經驗,硬是把局面給扳了回來。
只是這一瞬間的動手打法,就能看出來對面這個外國人,實在是厲害到了極點。雖然是得益於中國武術拳法,卻又不拘泥於形式,反倒是把鐵臂戳腳的功夫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格鬥術中,打出了最適合他自己的拳法。
這樣的人,不管是不是外國人,都已經是到達了拳術打法中的巔峰狀態了。事實證明,中國的武術,外國人練起來同樣的厲害。
蘇寒山一下縮腹擰腰,沒有被馬庫斯一腳掃到,但馬庫斯卻得理不讓人,一腿落空,順着腿勢向前一撲,整個人又猛的一轉,前腳落地,後腳又起,嗚的一聲,又是一記掃腿,連環掄動,高高提起,從上往下,如同巨斧一般砍向蘇寒山的一側肩頸。
連環掃腿!
別看馬庫斯兩腿不斷,看似舊力未盡,新力未生,腿法高起高落,迥異於國術中的腿法,但只要是曾經看過馬庫斯拳賽的人都知道,這一位魔王級的黑拳之王,體力充沛的不像人類,簡簡單單的一招掃腿,能被他用出無數的花樣,連環掃踢之下,非但絕對沒有力道不足的情形發生,而且還因爲慣性和自身體重的原因,馬庫斯的掃腿只會越來越重,威力越來越大。哪怕只被輕輕擦到一點邊,也會骨斷筋折,更何況這一招他的目標還是蘇寒山的頭頸要害。
就算蘇寒山這樣內家功夫大成,拳法出神入化的高手,如果被這一腳“砍”中,那麼他的下場也會只有一個,就是頸肩全毀,一瞬間半身骨骼粉碎,死在當場。
黑拳技法中的歹毒狠辣,已經被馬庫斯演繹到了極致。
轉眼間,蘇寒山頭頸一陣痠麻,兩邊太陽穴青筋崩起多高,劇烈抖顫就好像是繃緊了的弓弦在動。於是他急忙拱背縮身,整個人從前面望去彷彿是一張撐得滿開的大弓,脊背一抖,嗡嗡亂響,擡肘朝外一頂,肩頭連連聳動了五下,正好迎面攔住了馬庫斯的掃腿下劈。
峨眉武術不顯於世,蘇寒山這一招肘法卻是峨眉趙門秘傳的“梅花肘”功夫,一肘五點,力分五重,在他手裡使將出來,委實是發勁如反弓,五形並一處,充滿了峨眉武術短小精悍,剛脆沉直的風格。和中原一帶廣爲流傳的武當少林,內外兩家的拳路,全然不同。
肘短小堅硬,發力急促,所以拳法中素來就有“寧換十手,不換一肘”和“三拳不如一掌,三掌不如一肘”的說法,蘇寒山的“梅花肘”一動之下,破空之聲如同雷鳴電閃,一肘間頂住馬庫斯的掃腿下劈,勁力未分之際,便急速後撤,身形扶搖,肘間連動,如猛虎出山,反頂向馬庫斯的腳踝,三陰交。
這一手在梅花肘裡還有個名堂,叫做“五虎下西川”,連頂帶消,連攔帶砸,兇狠凌厲,近身搏命之中就好像是五頭老虎一起撲向獵物一樣。
針鋒相對,沒有半點退縮的餘地。
蘇寒山知道自己體力不如對手,便要欺身近打,以峨眉拳法中短打功夫逼馬庫斯和他拼命,不給他後退,放長線,發揮力量的機會。
腿肘相交,砰的一響,馬庫斯變招也是快到極點,似乎也知道自己和蘇寒山近身肉搏佔不了多大便宜,當下突地一收,就勢敗走朝後就退,竟是以戳腳中最有名的一路“玉環鴛鴦步”的步法急速後撤,然而他後撤不足兩步,眼見蘇寒山如影隨形,五虎下西川逼迫而來,這金髮大漢,居然又是一下擰腰轉臀,背對着蘇寒山,一隻腳從屁股下面反踢上來。正是一招“虎尾腳”的功夫。
同樣的一招,王禪之前也曾經用過,只不過這一招虎尾腳被馬庫斯運用出來,長腿大腳,方向更加隨意,好像能從任何角度進行攻擊,看上去好象隨隨便便踢出來的,但力量實在是太大了。一腳反踢上來,硬抽狠掃,恰好比小孩腰身粗細的鐵棍子炸落下來,抽的空氣都砰砰爆炸。
一樣的黑拳掃腿,從橫掃,到下劈,再到現在的反踢倒抽,力道剛猛霸烈,中間卻沒有一點破綻和不流暢的地方,馬庫斯這一輪腿功用的簡直渾然天成,似乎已經形成了自己的一門流派。
“好!”
蘇寒山眼見得馬庫斯變招有如行雲流水,也不禁大叫了一聲好,隨即身形轉動,右手一揚,拳從口出,一條臂膀生死沒了骨頭一樣,好像巨大的蟒蛇猛然竄出洞來,五指一搭,便纏上了反抽過來的“虎尾腳”,緊接着身子朝前一竄,一下就撲進馬庫斯的懷裡,左手鳳眼拳,骨節吐出,直接一個崩拳手,朝着馬庫斯的心窩點去。
這一上手,他雙手左右開弓,腳下也沒有閒着,兩隻腳底下,渾似生出了無數倒鉤,噗!噗!噗!噗!,腳下連連錯動,直把腳下一方凍的生鐵一般堅硬的地面,全都被翻了上來。
爲了對付馬庫斯化繁爲簡,勢大力沉的黑拳技法,蘇寒山這一出手就是峨眉秘傳的三種拳法。
右手是“纏絲手”中“怪蟒纏身”以柔克剛,左手是“峨眉金剛捶法”中的“混元大力捶”,腳下是“七步雲腳”立地生根,半步不退。
馬庫斯是化繁爲簡,直來直去,他就化簡爲繁,各個擊破。
蘇寒山到底就是蘇寒山,精通峨眉秘傳的所有拳法,不管馬庫斯如何剛猛霸道,他始終都能在一瞬間裡找到正確的應對方法,見着破招,把對手壓的死死的。
面對這一狀況,馬庫斯果然是沒有辦法,只能臨時變招,身體突然又一旋轉,虎尾腳轟然落地,震地起身,要拉開距離,從另一個方向,再來組織進攻。
蘇寒山卻也不急,只嚴防死守,轉身應對。一時間兩人拳來腳往,竟是打成一團,沒了可以瞬間分出勝負的可能,僵持在了一起。
而之所以會形成這樣的局面,一來也是馬庫斯格鬥功夫實在厲害,體力幾乎無窮無盡,不能有絲毫大意,二來卻是蘇寒山心裡有數,知道自己這裡發生的事情肯定瞞不過王禪的耳目,王禪早晚也會出來的,自己就算全力以赴能贏了對面這個外國人,也還要面對剩下三個更厲害的人物,搞不好就要死在這裡。
與其如此,還不如拖延一下時間,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等王禪自己出來處理這裡的事情,也好過自己強出頭。
因此,有了這麼一番念頭,蘇寒山自然是不肯輕易結束和馬庫斯之間的戰鬥。轉眼間,兩個人拳腳相加,便過了二三十招,蘇寒山雖然佔了上風,卻也始終不能奈何得了馬庫斯。
兩個人都是屬於一個水平線的高手,就算蘇寒山的拳法武功要強上一些,但馬庫斯勝在年輕,體力強大,真要分出一個生死或者還好說,頂多一死一傷,但想要毫髮無傷分出勝負來,卻要純粹拼技巧,拼體力了。不到最後一秒鐘,誰也說不準。
尤其是蘇寒山這時候,打得小心保守,用的都是峨眉拳法中一些以柔克剛的拳路子。任憑馬庫斯狂風暴雨一般攻打不斷,效果也只是平平,到了最後只好打定主意,要用自己的體力來磨。就不相信一個五六十歲的中國老人,還能在他最擅長的耐力上和他拼多長時間。
“沒想到這個蘇寒山名不見經傳,人在海外,拳法武功卻已經到了足以開山立派的大宗師境界了,比我還要厲害,還有那個馬庫斯也不是盞省油的燈。這兩個人一個是黑幫中的中間分子,門生弟子遍及整個俄羅斯,一個是美國三角洲特種部隊的將軍教官,與國無利,留下來早晚都是個禍患,不能留下來。如果他們能打的兩敗俱傷,一死一殘,那還罷了,如若不然,乾脆我就趁此機會,把他們兩個全都殺了。”
眼睛盯着場中的兩條人影,周銀橋的臉上神色變化,眸子裡面閃閃發光,腰身挺得筆直的和身旁的魏長江低聲說話。不過他言語中完全沒有一點和魏長江商量的意思,似乎只是在這時候把自己心裡的決定,禮貌性的和魏長江通知了一下而已。
魏長江翻了一下眼皮,也沒有去勸說周銀橋的意思,只是聲如蚊納,回了一句:“蘇寒山自有白宿來處理,還輪不到咱們替他出手,至於這個馬庫斯應該還有一點利用的價值,如果我猜得不錯,王禪不會隱忍多久了,馬上就會出來,你要殺他,還不如叫他去試試王禪的水有多深。咱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就是殺人也要讓別人說不出話來,否則牽扯上一些糾紛,回去只怕不好和林家交代。”
魏長江的意思說的很清楚,雖然同意周銀橋要殺了蘇寒山和馬庫斯的想法,卻又不願意由他們自己親自動手,壞了名聲。他這樣的人在國內位高權重,平時都是指使手下辦事的,這一次輪到自己親自出馬,卻是自負的很。
周銀橋聽了魏長江的話,眼神中目光閃了一下,冷冷一笑:“我要殺人,百無禁忌!要殺就殺了,哪管得了那許多!”話音一落,腳下一動,翻手之間竟是從袖筒中滑落下來一隻黑漆漆的手槍。
周銀橋最厲害的不是拳法武功,而是他與衆不同,神乎其神的槍法。他的槍看似和國內普通的九二式手槍沒什麼區別,但槍內部的構造零件和所用的子彈卻都是依照他的想法特製而成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除了死在他手下的人和他自己之外,連魏長江都不清楚。
哪知道就在周銀橋起意殺人,即將出手的一瞬間裡。突然空地下的整個地面都是轟隆一動,轟隆隆好似地龍翻身,平地裡毫無聲息捲起千堆雪,寒風大作,吹面如刀,同時整個地面也隨之搖晃起來。周銀橋幾個人站在場外,雙足抓地,竟然也感到眼前一陣搖晃,腳下不穩,似乎是整個天地都在這一瞬間動了起來,天象大變。
“小心,是王禪出來了!”
最先感覺到不對,反應過來的不是周銀橋這位中南海大內頭領,反倒是他身旁駐立如山的魏長江。就在場中突生變故的一瞬間,魏長江心裡就感覺到了一股子強力到極點,幾乎令他感到窒息的敵意,鋪天蓋地一般從空地後面的廢棄廠房中涌了出來。
一瞬間,彌天極地,充塞在空氣當中。
而這股子敵意之強烈濃烈,簡直就是已經把空氣都凝固了起來,一剎那間,場中所有人等幾乎都聞到了那空氣當中的一陣腥風,壓迫的衆人個個胸口一滯,幾乎要喘不過氣來。連那正在場中間打得一團,密不可分的蘇寒山和馬庫斯兩個人,也不由自主,在這股子不分敵我的敵意侵襲之下,不由自主,雙雙後退,面含猶疑,瞬間分了開來。
王禪的人還沒有看到影子,只他這一股氣機充塞於天地之間,便使得一方所在天象爲之變化,令場中幾位絕頂高手,望而退步,爲之色變,氣息之強大,竟是一至於斯。委實叫人心裡驚疑不定,只覺得彷彿又妖魔即將現世,人人惴惴不安。
還是魏長江最先清醒過來,口中剛剛叫出聲來,便忙不迭把雙掌一錯,身體一蹲,後腳在地面上狠命一踏,轟隆一聲,踏破半尺地面,陡然狂飆而出,整個人就好像是炮彈出膛般射了出去,竟然不退反進,迎着王禪氣息散發出來的方向,攔在了前面。
“你不是我的對手,叫許長春來。”
就在魏長江身先士卒,不退反進攔在衆人前面的時候,眼前陡的看到不遠處的廢棄廠房中走出來一個貌不驚人,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初一映入眼中的時候,人還是在百米開外,可一句話說完,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只閒庭信步一般往前一跨,整個人便已經縮地一般到了魏長江身前不足一兩米的地方。直到這時候,他的話音還在衆人耳邊迴盪着,沒有落地。
“金步搖,足下生蓮?”
魏長江人也是生在建國之前,看似面貌一如中年人,其實年紀比蘇寒山還大,和嶽破虜是同一時期的人物,眼光自然毒辣老練,只一眼望過去,便認出來,面前這個年輕人腳下的功夫正是少林寺中從不外傳的“金步搖”,內家真勁從腳底涌泉穴噴出,衝擊地面,貼地滑行,功夫深的,氣流破開塵埃,遠遠望去,就好像人每一步都踩在一朵盛開的蓮花上,所以這門功夫又被叫做“足下生蓮”或者“步步生蓮”,乃是少林寺中千年未有之絕技。
但先不說這門功夫如何外傳,只是就魏長江知道的,就算少林禪宗中前幾代的長老大德,也練了這金步搖的本事,施展出來,也就是一步前進個三四十步,哪有誰能一步橫跨近百米的?
而且這人步履從容,一步三搖,瞬間到了眼前,自己竟然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雖然這人年紀沒有自己一半大,但就在剛剛一瞬間的氣息爆發下來,魏長江還是本能的感覺到了已經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的恐怖。只怕就是許長春口裡說的那個和他拼了個兩敗俱傷的王禪,也是自己這些人此行的終極目標。
不過魏長江又是何等人物?國內國家安全局,海外分部的總負責人,雖然已經在許長春嘴裡知道他的厲害,但沒有親自交過手,卻也不至於一見面就生出怯意來。不管對方有多厲害,總要先打過再說,況且自己一方,此行也是做了充足準備,在他後面還有三大高手。
當下,魏長江舉手作勢欲攔,卻沒有料到,王禪早已在他的身形步法中看出他的來歷,直接說了一聲:“你不是我的對手,叫許長春來。”似乎眼中根本就沒有魏長江這個人一樣。
自從出道以來,魏長江大風大浪經歷無數,哪有人敢這般瞧他不起。
是以,王禪話音出口,他也是眉頭一皺,眼中寒光四射,涌出一片殺機。
但,只可惜,他這裡怒意一動,殺機一起,還沒有來得及有任何動作,就被他對面隨之而來的一股狂猛勁風,整個的給打消了所有念頭。
原因就在於,王禪口中說話的同時,人已沒有停止前進的腳步,見到魏長江不動,攔在面前,登時胸腹之間猛烈蠕動,一個如同籃球般大小的球體迅速的從王禪小腹大腸之間朝上升起,隨即雙眼一瞪,如同虎目,把口一張,噗的一聲就噴出一口白茫茫的氣流來。
魏長江只看見對方胸口高高昂起,轉眼間便看到眼前一片白茫茫,身前的空氣整個都被分裂開來,嗤的一聲,破空厲嘯,王禪的一口氣噴出口外,凝聚不散,七尺之內,簡直就和真正的精鋼利劍沒有什麼兩樣。
“武當金蟾派的大蟾氣,吐氣成劍”。
這一瞬間,魏長江整個人的毛孔都倒豎了起來,結成一片又一片鐵砂般的小顆粒,腦海中才一轉過這個念頭,下一刻,他就感到了極度的危險撲面而來。
不過,他到底也是這一代少林禪宗的正牌傳人,百忙之中就是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雙眼猛一閉合,“哞”的一聲大喝,一手立掌成盾,擋在面前,一手豎掌成刀,朝前狠狠劈出。
在這一刻,魏長江手掌一下變得通紅,一條胳膊上瞬間傳出刺鼻的焦糊味道,半邊衣袖,轉眼化作飛灰,取而代之的卻是籠罩了他整條臂膀上的大片紅光,赤紅如火,沸騰如焰。
魏長江的手掌上似乎是騰起了熊熊火光,使得寒冷的天氣,一下子變得炙熱烤人。
禪宗少林,“燃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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