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龍門武當的那兩個老道,一時不查,還是中了殺招,被王禪以“槍中夾劍”的手段,暗中放出太白劍丸,一口氣腰斬成了四截,五臟六腑,大腸小腸,當場就流了出來。
鮮血噴濺,四處橫流,眼見是不得活路了。
相打無好手,相罵無好口!高手決鬥,生死之間只在一瞬,龍門武當的幾個老道雖然年紀夠老,經驗夠足,卻不比王禪心狠手辣,下山以來血中漫行,並且兵家殺伐,只論生死,所以下起手來百無禁忌,只從這一點上來看,雙方之間早已經高下立判。
飛劍和大槍都是瞬間要命的東西,哪裡還容得下半點的馬虎大意,這兩個老道身死,也只是情理之間。
“疼死老子了啊!道爺死也要拉你陪葬!”
不過,眼下這兩個龍門劍仙雖然已被腰斬,胸腹之間的肝腸寸斷,但練氣多年,生命力強大異常,一時間竟也是沒有馬上就死,反倒是兩手撐地,揚起身子,一邊大口大口的往外竄血,一面慘叫疾呼,居然就在這生命即將流逝的最後一刻,還要和王禪“併骨”,來個同歸於盡。
當下,齊齊伸手一指!
嗤嗤兩聲,卻是原本落在地上的兩口飛劍,又飛了起來,噗!的一口鮮血噴在上面,頓時血光劍光連成一片,這兩個老道卻在臨死之前,用盡了心頭一點精氣,裹挾了自家飛劍,疾如閃電,劃破長空,雙雙朝着王禪射了過去。
龍門飛劍,碧血丹心!這就是武當派的劍仙高手,明知不敵,也要與敵皆亡的最後一招。
只可惜,他們和王禪的神通相差太遠,雖有拼命的勇氣和手段,但等到真正施展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是徒勞。王禪的瀝泉槍握在手中,倒持陰陽,雖也覺得這些道人生死之間很是慘烈,但目睹劍光飛來,卻也只是站在石碑之上,一槍橫掃,便生生把兩口飛劍的劍光劃破,槍尖再往前面一探,兩個人頓時喉頭冒血,雙眼圓睜,幾乎凸出眼眶,隨即撲通一聲失去方向,連人帶劍失事了的飛機一樣,狠狠砸在王禪腳下的石碑之上。
鏗鏘!飛劍哀鳴,青石碑上火星四濺如雨,離了水的魚般,猛地跳了兩下,終於斷成兩截,失去所有的光華。至於他們的主人,被王禪腰斬,豁出最後一點精氣噴血御劍,終究是人力有窮盡,一頭撞在石碑上,劍毀人亡,一身血肉只撞得好似爛泥一般,從石碑上面慢慢滑落下來。
鮮血瀰漫,其狀簡直慘不忍睹!
而與此同時,王禪也是毫不理會,舉步一邁,竟然從石碑上直接走了下來,只是現在他四周羣敵環繞,剩下的四個老道瘋了一樣,駕馭劍光,連連刺殺,他的兵家槍術火候還淺,只能發出槍芒在數丈之內來去縱橫,故而也無法像飛劍一般直接攻擊到這些道人。
繼而,首當其衝,兩個禪宗老僧又攔在身前,看到王禪跳下石碑,連忙口宣佛號,一個連忙拋出手中的金鈸,其大如蓋,旋轉如飛,一個敲動木魚,咚咚作響,真言梵音,直灌耳膜。
禪宗羅漢在佛經中的地位,乃是小乘佛教在世間修行的最高果位,是阿羅漢道,羅漢果。如今這六個老僧分列在不同方位,佈下禪宗秘法羅漢陣,但有一人出手,立刻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瞬息之間,漫天之中金光大作,緊跟着便又有法輪,寶杵,念珠和一枚粗大的金環同時被陣力祭起,道道金光,連成一片,隱約間就有一尊巨大的人形光影浮現在數十米高的天空之中。
“有請降龍尊者,出手降魔!”
隨着一聲大喝,梵音如雷滾動,這六個老和尚竟然是真的以秘法溝通了冥冥中那個神秘而偉大的存在,以羅漢陣匯聚禪宗六件法器的力量,在虛空中凝結出了西方降龍羅漢的法相金身。頓時之間,那一片金光中的人影,應聲而動,居高臨下,緩緩的伸出一隻大手,金光璀璨,恍如純金鑄成,照着王禪頭頂就是一按。
這些金光全都是禪宗法器凝結了數千年的信徒念力所化,經過佛法加持引動之後,威力簡直大的不可思議,王禪只覺得頭頂上一陣勁風翻滾,四周潛力如山般涌動一齊朝着自己狠狠的碾壓過來,連忙一個“舉火燒天”往上就刺,槍尖迎上金色大手,轟隆一響,彷彿兩山對撞,天搖地動。
耳朵裡好像聽到一聲悶哼,擡頭一看,卻是那凝結如同實體一般的金光大手,居然就被王禪一槍,從手掌心處破開了一個大洞,方圓數尺,現出頭頂一片星空。王禪手中大槍的槍桿猛地往下一塌,彎曲如弓,緊接着借力使力,朝上一跳,早就回到身邊的一枚太白劍丸也同時繞身急轉,佈下一道道劍光光幕,裹挾着他的身體,一口氣就從這窟窿裡沖天而起。
同一時間,這破損的大手結結實實落在地面之上,噗的一響,如擊敗木,卻是將剛纔王禪站立之處的地面生生按出了一個巨大的掌印,掌印之中,青石地面完全破碎,細細的石粉隨風飛揚,方圓數十米的一塊地方,大地深陷,竟然一下子被壓低了一米多深。
好在這時王禪已經躍上半空,否則任是他鋼筋鐵骨,兵家煉體,不懼刀兵水火,也要被被這大手一按,如同孫猴子一般被活活壓進地面之下。
禪宗秘法,傳承數千年,果然不同凡響,一經出手,就是驚天動地的招數,比起龍門武當那幾個老道的劍仙飛劍還要可怕的多。
不過,經此一來,一番硬拼,王禪固然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有些狼狽,但那六個禪宗和尚此時卻也絕不好受。王禪的瀝泉槍,乃是兵家神器,煞氣凝聚之下,可殺鬼神,就在他一槍破開頭頂大手的瞬間,這六個老僧也是身軀狂震,齊齊自口中悶哼了一聲,每個人的嘴角都有一道血痕蜿蜒着流了下來。
身子好像鑽天,一頭衝上高空,在王禪身下,劍光如雨點般追殺過來,王禪心裡卻是鎮定自若,絲毫不亂,也沒有被人圍困,圍剿,圍殺時候的驚慌!當真是摒棄生死,不畏恐怖,一副心腸好似鐵打一般。
整個人冷靜無比,人在半空中,只把手中大槍舞動,繁星點點,嗚嗚嗚嗚!一連幾十槍翻翻滾滾,道道槍芒在空氣中縱橫交錯,正迎面碰上腳下四口飛劍接連刺殺,卻被大槍如龍,全都砸了下去。
這一下,王禪裹挾劍光,馭劍飛天,打法又是一變,竟是再也不管始終在自己頭頂不住徘徊,想要抓住機會給自己致命一擊的孫太真,反倒唸頭一動,也將那一道纏鬥中的太白劍丸召了回來,護在身邊。雙劍盤旋,劍氣如虹,往下一落,居然一面馭劍,一面舞動長槍,一下子便衝出了身下的羅漢陣,電光流火一般到了那幾個龍門劍仙的身前,兩手又一揮,寒星一閃,大槍居中就刺。
這一次前來圍殺王禪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在這種情形下,王禪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憑藉兩枚太白劍丸來鬥劍殺人。只能仗之以護身,改用手裡的長槍攻敵。
不過,這麼一來,場中形式立刻便也生出新的變化,禪宗秘法雖然強大,但六個和尚結成法陣,卻只能固守一方,機動力難免不足,王禪一衝入高空,對他的威脅也是大減。只有那幾個龍門劍仙還在最外一側,咬牙切齒,對他進行不懈追殺。
奈何這時候,王禪掉頭往下,迎面撲到,這幾個老道已經來不及再做任何躲閃。王禪手中的瀝泉槍實在太過凌厲,簡直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只見一道槍芒流星墜地一般撲面而來,四個道人中立刻便有兩個身體後撤,自然而然拉開距離,剩下兩人也是舞動劍光,瞬間迎了上來。
“叮!”
兩口飛劍,一前一後,被遠遠撞出去,歪歪斜斜,醉酒了酒鬼一樣,一頭栽倒在地,王禪正要乘勢追擊將後退的兩個老道一併解決了,卻在此時,只感覺眼前劍光耀目,冷氣逼人,留在遠地的兩個道人竟然不在隔空御劍,而是抓了各自的飛劍在手,揉身急進,和王禪“玩”起了肉搏。
龍門武當原本就是內家劍術的發源地,當初嶽破虜還在的時候,雖然沒有如這些人一般練成飛劍,但一劍在手,也能把那時候的王禪逼得不敢藏私留手,由此可見,武當劍術之精妙,實在可怖。是以,事情雖然發生的有些突然,王禪馭劍殺到,這些道人卻也並不慌亂,立刻就採取了眼下最正確的策略。
兩個後退,繼續遠程攻擊,兩個近身纏鬥。
一個劍氣如絲,漫空畫圈,大大小小,正正反反,用的是“太極十三劍”,一個運劍如風,劍氣毫光,遠出丈外,卻是武當派中素以攻擊力號稱第一的“七十二路連環奪命劍”。3000運轉無堅不摧的劍仙飛劍施展近身的搏殺劍術,這兩個老道傾盡全力之下,威力居然比隔空御劍殺人時還要大上三分。王禪眼見面前人影亂晃,劍光分化,心中不驚反喜,當下使了一個身法,扭身後退,倒拖着手中長槍,也是舍長用短,運爪成風,漫天血影,呼喇一聲破風厲嘯,朝着這兩人下半身就抓!用的正是橫練虎爪中的一招“破驚風”,輔以七殺刀訣,指甲餘光探出足有兩尺多長,分別就和對方的兩口飛劍,硬拼了一記。
“兵家刀煞!”那個使太極十三劍的道人突地一聲驚呼,卻是一眼就看出了王禪此時用出來的神通,轉眼過後,就聽到,噠!噠!噠!噠!噠!五聲脆響,他手上的飛劍被王禪五根手指接連搭在劍身之上,七殺刀氣縱橫滾滾,虧得他這在這飛劍上足足浸銀了七十幾年的功夫火候,飛劍材質爐火純青,這纔沒被當場折斷。
但劍身受震,生生受了王禪這一抓之後,這人心神牽引之下,也是忍不住渾身亂顫,一口氣忙不迭的倒退出去,還不忘在身後佈下層層劍網,防備王禪隨後追殺。
奈何,這時候王禪正也殺到興頭上,遠有飛劍,近有長槍,一見兩道人不敵退走,不禁正和心意,丈八長的一杆大槍拖在地上,猛地朝上一竄,恍如毒龍出洞,一槍變成兩槍,分刺左右。
又是噗噗兩聲,兩個龍門劍仙近身肉搏無法奏效,手中飛劍還在劇烈的劇烈的震盪之中,直抖得心神一陣發慌,突然就看到面前層層疊疊的劍網,驀地破開一個大洞,兩道大腿粗的寒光直捅進來,頓時驚怒交加,心膽俱裂,連忙身體一彈,任憑劍光裹了身子,往上就走。
哪料想,身後寒光突然加快,超前一竄,瀝泉槍戳在劍光之上,生生破開,連着道袍,內衣都無一例外,露出後心背上一點海碗大小的淤青血痕,幸虧緊急關頭,飛劍救主,擋在中間,纔沒兩頭貫穿。
兵家神兵不比道家飛劍,雖然無法遠距離內自由駕馭,如飛劍一般行千變萬化刺殺之術,但是神兵有靈,姓質卻更加堅強,寧爲玉碎不爲瓦全,在有效距離的內殺傷力還在劍仙飛劍之上,所以才能貫穿劍光,一紮到頭。
接下來,王禪本就是兇悍無比,一槍出手,未奏全功,馬上縱身疾走,搶身箭步上前,那兩個老道以爲王禪又要拿槍來戳,連忙縱劍朝外就去,卻不知王禪殺人的本事,近身最強,在他們身後銜尾追到,卻並不動用長槍,只把兩手一抓,“虎撲羊”“虎裂牛”一招兩式,七殺刀狠狠扣在兩人的後心之上。
哧!如裂布帛!噗,前心洞穿!近距離內中了王禪一記七殺刀,任憑你是劍仙高手,有劍光護體,只要還是血肉之身,就沒有辦法經受的起!轉眼之間,龍門武當六大劍仙再次減員,兩人的飛劍轉眼間被王禪重擊三次,齊齊斷裂,隨着爪力刀光反扎自身,生生破了前胸,一頭撲到在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