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來降我這妖人?”王禪行事素來無所顧忌,被這些人背後謾罵,稱作妖人,二話不說,出手就殺。集賢館中自然也有不懂神通武道的,一見二郎mén的兩個道人,身死當場,轉眼化作乾屍,詭異無比,頓時嚇得屁滾niào流,有的戰戰兢兢連滾帶爬躲進桌子底下,有的乾脆放聲大叫起來。
好在那集賢館的館主,原本就是王城中鳩摩家的大總管,算得上見多識廣,一見不好,頓時大喝一聲,“哪裡來的妖孽,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莫非不要命了!”
瞬間將手一揮,登時就此腦後飛起一道青sè劍光,扶搖直上如匹練橫斬,朝着王禪腦袋就是一繞一絞,卻被王禪伸手一抓,隨意捏在手中,任憑劍光跳躍吞吐,就也彷彿是游魚入手,怎樣都掙脫不得。
王禪之前修煉太yīn裂神術,分裂自家元神融入ròu身五臟之中,煉成太yīn法體,法力凝聚,ròu身堅固如同千錘百煉的飛劍法寶,一手抓過去,這人的飛劍竟是連他的皮膚都破不開一絲半點。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妖孽竟敢在我等面前殺人,吞噬jīng血元氣,當真以爲我們石鼓書院是好惹的麼?”
大堂之中變故剛起,緊隨着集賢館主反應過來的,就是那幾個儒生,爲首的趙風和更是一聲低yín,連同衆人,自頭頂天靈齊齊衝出數道白光,晶亮刺目,其中文字翻飛,隱隱現出幾本儒家經典的模樣,在虛空深處傳出陣陣讀書之聲。
這世界儒家弟子,博覽羣書,領悟先賢道理,個個都善於養氣修身,而似是石鼓書院這等儒mén聖地,更有種種秘法傳世,有那天資卓越者,養氣十幾年後,就能一朝得悟,修成天地間至剛至大的“浩然正氣”,也如佛道妖魔一般,生成諸多儒mén神通,辟易鬼神,充塞天地。剋制起外道妖魔來,甚至比大千佛mén覆地神廟還要可怕許多。
歷史中,有那記載於史冊之上的大儒,往往一聲呵斥,就能駕馭浩然正氣,喝破外道元神,令其走火入魔,而死。
不過如同這等人物,自然也都是歷代以來的儒家中的大賢者,皓首窮經,著書立說,微言大義,明曉中庸之道,少說也是如同兵家三聖那般的人物,趙風和這些儒生年紀不過三十,xìng情飛揚跳脫,修養不夠,雖然已經養成浩然之氣,卻也不過只道行微末之輩,還遠遠算不上什麼儒家中的厲害人物。
王禪冷笑一聲:“小小年紀,也學得一身酸腐氣,若是大了,早晚也要爲害一方,不如現在就殺死了事。”伸手一指,一股昏黃大水憑空涌出,當頭落下。趙風和冷笑一聲:“區區妖術,焉敢在我面前顯lù,豈不知我儒mén,正氣凜然,萬邪不侵?”話音未落,頭頂白光衝到房頂,如水柱受阻,道道光華反羅下來,恰似一張羅網,兜頭就撲。
他只道自家誦讀經典二十多年,明瞭四書要義,已經在xiōng中孕育出一口浩然正氣,等閒邪魔都能一舉擊破,卻不想碰上王禪,頭頂白光才一落下,就見那面前黃水猛地一分,竟然從中探出一杆丈二長槍,冷森森,黃幽幽,兩尺多長的槍頭只往前一送,漫天白光立刻風消雲散。
下一刻,他的xiōng口之上已被一槍破開,粉碎了五臟六腑。
冷笑之聲,還在耳邊迴響,王禪又是一抖手,大槍落在手中,將屍體拋在一旁,人往前行,好似縮地,再微一探手,遠在數丈之外的集賢館主就被他一把捏着喉嚨,抓到了身前。
“廢話少說,帶我去找鳩摩家的老巢!”王禪如今煉寶大成,元神法力一日千里,那趙風和與集賢館主雖然都有神通在身,卻怎是他的對手,一照面,便一死一抓。
“你是誰?”集賢館主被提在半空,有心拼命掙扎一番,卻只覺渾身上下一切氣機都被牢牢鎖死,四肢百骸,除了嘴巴聲帶還能動彈之外,其餘各處竟是連小手指頭都動不了一下。
何況,鳩摩家數代準備,將整個家族暗中分爲兩處,此事也是絕密中的絕密,不但大夏王朝無人知曉,就是他身後擺在明面上的鳩摩家從上到下,知道也絕不會超過三人。如今卻被王禪一語道破,這集賢館主心中頓時驚駭莫名,兩眼圓睜,幾yù突出。
見到這胖子臉sè一片青紫,王禪嘿嘿笑了一聲,也不着急馬上bī問,朝四周一看,正看到石鼓書院的幾個儒生看到修爲最高的趙風和都不是對手,轉眼死在面前,生死關頭,也全都忘了平日所學,一個個嚇得luàn了方寸,紛紛轉頭逃走。
“待會再來找你問話!”
鳩魔什數次背叛,居心叵測,早就把王禪僅有的耐心消磨乾淨,之前因爲恢復元神,祭練神槍,脫身不得,如今大功告成,第一件事就是清理mén戶,如今自然也是殺機興盛,不會心軟。隨後將槍一揮,九道黃泉之水自虛空中涌出,只一瞬間就化作道道長河,鋪天蓋地,只聽鬼哭神嚎,慘叫連連,集賢館中裡裡外外所有人等,全被黃泉魔氣侵染,死了個乾淨。
隨後,集賢館粉碎,漫天大水鋪天蓋地,左右環繞,一下又將佔地數十里的鳩摩家從上到下,前後左右,包裹了個嚴嚴實實,重重魔氣落將下去,搜魂奪魄。
此時天光隱隱,王城之中已是漸漸“甦醒”,有那早起之人,偶一擡頭,便猛然見得西北天空之上一片水雲來回翻滾,昏黃光亮照徹虛空,乍一看上去,就彷彿是一顆數十里大的渾圓寶珠懸在空中。其中又有,無數神魔蜂擁而起,神哭鬼叫,異象紛呈,可怕之處,簡直如同地獄一般。
頓時紛紛撲通倒地,跪地磕頭,驚懼不已!
“咦,什麼東西?好詭異的氣息……!”與此同時,遠在王城另外一側的大夏王宮甘lù殿中也有數人面目失sè,無論是清微先生還是大衍真人,全都對望一眼,起身離席,走出殿外,遠遠觀望。
“那裡似乎是鳩摩家的府邸?莫非有人練法,才nòng出這般聲勢?”清微先生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大夏王朝,世家衆多,威脅皇權,他作爲人王麾下首席謀士,早有心一一除之,是以現在見到鳩摩家上空異象,雖然感覺奇怪,卻也並不關心。
倒是大衍真人觀望一會兒後,隱隱有些猶疑:“鳩摩家是婆羅mén上姓,所修煉的法力,雖非正道,卻也不是什麼邪路,若是有人練法,怎的這氣息如此深邃詭異,魔氣沖天?老道我適才掐指算來,竟然窺視不透,而且看起來,這氣息凝練一體,似乎是把整個府邸都圍了起來……。”
同一時間,王城各處,無數目光都遠遠投注在鳩摩家的上空,紛紛猜測不已,卻少有人能夠想到,竟然有人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衝進東夷的王城中,行那滅mén之事。
因此這些人,雖然驚覺情形有些不對,卻也沒人願意靠近一看。畢竟鳩摩世家也是大夏老牌家族,實力龐大,真要有所誤會,反倒不好。
況且,這時候王禪出手殺人,放出九道黃泉滅mén,速度也是快到了極點,大夏王城佔地千里,即便有人過來查看,時間上也並不充裕。
王禪以黃泉槍駕馭九道黃泉,其實力幾乎堪比當年元神九轉大成的天吳氏,就算鳩摩家中高手不少,卻也少有幾個能煉成元神的,當下不論男nv老少,只被這黃泉一裹,腦袋一暈,轉眼就被攝出了生魂,投入黃泉之中。
連同府邸之中一切草木,生機流逝,不過片刻也都化作黃土一堆。無數人影,撲倒在地,沒了聲息。
神念一掃而過,漫天大水倏忽來去,王禪隨即把腳一頓,身外涌動黃雲,飛上高空,眨眼追上先前集賢館中幾個最先跑出的漏網之魚,也一一殺死。
“你到底是誰?報出名號來,也好叫我等做個明白鬼!”目睹趙風和身死,和他一起遊學的幾個儒生,奪mén而走,四散奔逃,都也施展神通,或是御劍飛行,或是腳下生風,隱入民居衚衕之中,眼見王禪飛上半空,也知道對手厲害,逃脫不得。有那頗有氣魄的便轉身停住,強作鎮定,想要套出王禪姓名,再以秘法通知同mén師兄弟,日後給自己報仇雪恨。
卻不曾想,王禪殺人,從不留手,話音還未落地,遠在數十里外,就被一道紅光鑽出虛空,劈成了兩半,化作乾屍一具。
七殺化血刀隱入虛空,簡直來無影去無蹤,王禪只站在原地,手指屈伸彈動,也不管遠近多少,所有人等便全部殞命當場,無一逃脫。而從他進入集賢館開始,到滅絕王城鳩摩家滿mén上下,追殺漏網之魚,也不過是五六個呼吸的功夫。
收人xìng命,乾脆利落的,簡直叫人“髮指”。
當下,長街喋血,王城西北幾成死地。王禪見鳩摩家再無一絲人氣,心中殺機平緩,這才心滿意足,提了那集賢館主,嗖的一下,人已破空飛遁,被一片黃雲裹着,瞬間出了王城之外。
東夷大夏到底是一方大國,雖則多是凡人,但王城之中到底高手不少,王禪即便並不害怕在乎,可真要殺人之後再逗留下來,只怕立刻就要引來衆多高手羣起而攻之。
王禪雖然不知道這王朝中豢養了多少練氣士,但稍稍一想,卻也覺得麻煩,反正已經達成自家目的,乾脆就離開了事。
這世界不比地球,王朝政fǔ雖是俗人佔絕大多數,但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六扇mén中好修行的念頭可也絕不是隻有地球上的武師所獨有的!!!
“你莫要存心狡辯,我已知道你是鳩摩家王城這一支的大總管,乃是鳩魔什的嫡系,去過大爛陀寺修行灌頂,你師父就是那鎮海山金山寺的法海,平日裡都是由你負責和鳩摩家的老巢聯繫的。我問你什麼,乖乖回答,如若不然我便費些法力,攝出你的元神,施展搜魂,一樣可以知道。”
遁光如電,瞬息就飛出幾百裡外,王禪抓了這白白胖胖的集賢館主,落在翠屏山上,“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北斗天宮元屠老祖的傳人,你們鳩摩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主人,若不是那鳩魔什幾次算計暗算,我也沒有心思出手殺了你們這些螻蟻。”
“你!你!你……!”這胖子在鳩摩家地位不低,又是鳩魔什的嫡系,顯然也是知道鳩摩家世世代代暗中流傳的秘事,聽到王禪自報家mén,頓時眼中滿是驚駭之sè,喉嚨中不由自主發出一陣一陣的咯咯聲,直到半晌過後,王禪幾乎沒有耐心了,這才頹然說道:“家主一直坐鎮在崤山……我說老祖宗怎麼這次回來模樣有些奇怪,原來那傳說竟然都是真的,野豬林的佈置果然生效了……。”
“崤山?”王禪皺了皺眉頭。知道那崤山靠近東夷的赤水河一帶,爲上古風后的封地之一。
根據元屠老祖的龐大記憶,上古風后輔佐人皇統馭大地,年老後其封地一在赤水,一在東海,一在穎都,赤水河這一處,至今都還有一處所在名叫風陵渡,傳說就是當年風后渡河之地。
“上古之時,天地jiāo泰,衆多神魔都轉世與人族之中,借人間殺劫度過劫數,風后以一己之力助人皇平定四方,創下風后八陣圖,即便是中央皇朝的兵家也要尊他爲祖,借鑑不少。鳩摩家早早將家底搬到崤山隱藏,卻不選別處,莫非還和這風后有什麼聯繫不成?”
“風后死後,道統絕傳,只有近代以來,有陣法殘篇被真空家鄉的無生老母得到過,如那先前的赫連鐵樹,運轉三千飛羽營鐵甲兵丁,凝聚法力與一身,就是其中一篇記載。”
王禪想了一想,又張口來問這館主:“你們家主叫什麼名字?”
“鳩摩羅什,是老祖宗那一代的同胞兄弟,他們兩人一在明,一在暗,不過真正主事的還是家主,我不過是鳩摩家一個小小嫡系,年不過半百,修爲淺薄,你既然身爲元屠老祖他老人家的傳人,必然也是縱橫天下的大人物,何苦和我這般螻蟻爲難?不論怎樣,小的都已說出家主所在,您大人大量,不如就放我一條生路吧!自此之後,我一定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集賢館主知道王禪來歷,卻不叫主人,只強作鎮定說出一番話來,卻又轉眼看到王禪臉上面無表情,只兩眼之中光焰翻滾,再想想之前鳩摩家瞬間被滅,頓時也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突然哈哈一笑:“這世界上哪有人一出生就與人爲奴的,我鳩摩家的祖先當真害人不淺,這一下滿mén皆滅,豈不可笑!!”
“爲奴不爲奴,全是小事,若你們不起異心,三年五載過後,等我神功大成,接了爾等體內詛咒也不是難事,偏偏處心積慮要來害我,如此還不如當初就由老祖殺了你的祖先。不過,現在也不爲遲晚,我殺和他殺也沒什麼兩樣,只在一個人多,一個人少罷了。”
王禪聞言之下,冷笑一聲,五指用力,一把就將這人脖子掐斷,轉身一揮大袖,捲起在別處山頭,一直朝這裡遙望的白素貞和小青兩人,朝赤水河上崤山飛去。
這兩nv本來都是鳩魔什從百年之中從天下各地掠來的,從小長在雲夢澤中,好不容易出類拔萃沒死在鳩魔什的種種試驗中,卻也只是個任人驅策的命運。如今跟了王禪,雖然修爲淺薄,沒有結成元神,但一個個資質頗高,王禪倒也有心栽培一下。
等到日後他練法有成,前往域外星海之中,徹底接掌整個北斗天宮,需要的人手簡直海量,這兩人也算乖巧,替他處裡一些雜事倒也妥當。至於那許仙,則純粹就是王禪臨時起意,jiāo給兩nv撫養也不費什麼力氣。
當下黃雲涌動,王禪三人風馳電掣,飛行於高空之上,眼見身下景物走馬燈似地一陣變幻,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王禪已經窺準方向飛出了萬里之遙,眼見前方一條大河奔涌,水氣蒸騰,沿河所致山川樹木竟然都是呈現出一片赤紅顏sè,便也知道是到了赤水河畔。
當下四面張望一下,便也在一處鎮店之外的荒野處,落下遁光,與兩nv徒步而行。
之前他在王城之中,將鳩摩家滿mén上下,不論賢良男nv,全都殺死,又又bī問出鳩摩家真正的所在,雖然殺人盈野,有些殘酷,王禪心中卻始終平靜無b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是隱隱約約想起來自己當初在地球上,踏破天街的那一幕幕往事,但也很快就消散一空,再也沒了任何念想。
既然已是身在這一世,何必再去留戀過去。人活着,總要是腳踏實地,往前看着走下去的!!!
就也在這時,這邊王禪剛剛離開王城飛往崤山,大夏王禪之中卻是出了大麻煩。他滅了鳩摩家滿mén上下,長街上死屍遍地,半個時辰後,整個王城都響起了嘹亮了號角和銅鐘聲,一道道身影掠過天空,無數軍隊佔據了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