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膽怯了。杜御熙突然說道。
“我膽怯？”杜雨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要是攻擊我能讓你好受一點，你就認爲我膽怯吧，的確，我很怕你。”
“不，你不是怕我，你是怕感情。”杜御熙一把攥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的確變成了更爲強大的人，但那掩蓋不了你的怯懦。”
杜雨青的笑容凝結住。
沒想到杜御熙也能說幾句人話。
“我本來就是個弱女子。”杜雨青抽回手，繼續往前走。
沒錯，杜御熙是比她強大。
至少……他不懂感情，卻敢一再去觸碰。
而她，痛過一次，就畏懼了。
“遭受過不幸，但仍期待幸福，受過背叛，但仍勇敢去愛，見過世間的醜惡，依舊付出善意……”杜御熙在她身後一句一句說道。
這是她日記裡所寫的話，他都記得。
“你說，最強大不是無畏赴死，也不是破壞和毀滅，而且是從黑暗和死地中，堅信自己生命的向上，並不斷攀爬，直到看見光明。”
杜雨青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她的確在最困難的時候，偷偷在日記裡寫下這些話，想找到一點精神依託。
沒想到他居然背下來了。
“我以爲，你真的做到了。”杜御熙追到她身邊，攥住她手裡的傘，強迫她面對着自己，“可惜，你也只是外強中乾，做做樣子而已。”
杜御熙是很驚歎她的成長速度。
這麼短的時間內，她從一個稚嫩單純的少女，蛻變成堅定成熟的女人，而且越來越堅不可摧……
但她終究還有死穴。
“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說的這麼過分，可不利於增進感情。”杜雨青沉默了片刻，開着玩笑。
杜御熙緊緊盯着她，像是要看進她的靈魂。
“嗯，聽說前面有一片梅林。”杜雨青實在不想再撕開傷口，看那腐爛痛苦的過去。
“小青兒！”杜御熙將她連人帶傘，都摟入懷中。
心口堵堵的。
他並不是想逼她承認不敢直面感情。
他只是……只是想到最後那幾日，連一個擁抱都不曾施捨……
她說，這世上，只有那隻兔子，想抱就抱……再無其他人，能這麼放肆的對待。
“不要退縮，不要害怕，我不會再傷害你。”杜御熙不顧周圍偶爾來往路人的眼光，在她耳邊低低說道，“再愛我一次。”
“我都說了，之後隨你回宮。”杜雨青僵立了良久，安慰的拍拍他的後背，“別在大街上摟摟抱抱，被人看到多不好。”
“你……要心甘情願。”杜御熙想讓她回宮當然易如反掌，但他總擔心她不夠甘心。
若是心有不甘，即使回宮，依舊不快樂。
他不想那樣相處。
“你這個人最愛得寸進尺……”杜雨青嘆了口氣，“既然是承諾，自然會做到。”
杜御熙聽到這句話，終於鬆開了手，有些欣喜的看着她。
說實話，他真沒想到兩人彆彆扭扭的進展，會如此的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