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走的好。”清虛上人看着棋局,喃喃說道。
“上人有何煩惱,不妨說來聽聽。”溫寒的視線終於從亭外收回,落在了清虛上人矍鑠的臉上。
“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說。”清虛上人拈棋而笑,眉宇間的憂色卻並未褪去幾分。
“上人越發的喜歡故弄玄虛。”溫寒搖搖頭,面色依舊寒冷如冰,沒有分毫的表情變化,讓人猜不透他冰冷的面容下,有着怎樣的心。
“並非故弄玄虛,只是……唉……”清虛道長嘆了口氣,只是這事怎麼說呢?
若只是帝后牀幃間的私事,也就罷了,但最近越來越不對勁。
“如今,鳳身稱後,江山永固,還有什麼好嘆氣的?”溫寒瞥了眼清虛上人,淡淡問道。
“雖說如此……可你看那東宮。”清虛上人突然往東邊虛空一指。
東邊的天空上,有一顆淡紫色的星球若隱若現。
那就是凰星。
從立後開始,這個紫色的巨大凰星會一直漂浮在空中,直到鳳身產子,纔會慢慢消失。
“紫氣東來,是好事。”溫寒瞥了眼凰星,依舊毫無表情,甚至連語調都沒有改變,說道。
“後宮明明有主,可是……”清虛上人搖搖頭,打住了下面的話,“一年前,貧道曾見遲暮宮有居壓後宮之勢,可如今,總覺得哪裡不對。”
“哪裡不對?”溫寒追問道。
清虛上人搖搖頭,落棋,不再說下去。
溫寒結束此局,便起身離開。
他知道今日在御花園裡不可能看見杜雨青,因爲她朱顏丹發作,被送入靈泉已有一天一夜。
太后遠遠的看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正喁喁獨行。
四侯中,花繡錦和聞人莫笑都屬於愛熱鬧的人,無論到哪裡去,都要前呼後擁,花團錦簇。
而當初最受先王賞識的杜雪,性子沉穩,忠心不二,也居功不傲,做事低調。
只有這溫侯,最爲冷漠古怪,無論去哪裡,都不喜人多。
也只有太后知道,當初先王狩獵,溫寒的本事,要比杜雪厲害的多。
他原本能夠最得到先王的賞識,但那時,只是少年的溫寒便知道,若是這種賞識無法變成權利,不要也罷,否則只能招人眼紅。
這個孩子,從小心機就深得可怕。
只可惜,這個世上,還有個杜御熙。
先帝唯一的子嗣,從一出生,就被當成天朝帝國的唯一繼承人來培養,在登基之前,他早有治世之謀略,溫寒想贏他,恐怕不易。
而登基之後,杜御熙的一系列牽制臣子和拉攏人心的手段,更是讓人不敢有謀反之心。
比之寬厚仁慈的先帝,杜御熙的手段要狠厲許多。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先帝那時國庫流失的大量金銀,一筆筆從官員身上清算回來,漸漸國庫充盈,政事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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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侯,又去道觀靜坐了?”太后迎向溫寒,笑着問道。
“臣叩見太后。”溫寒似乎正想着心事,一直低頭看着腳下,驀然聽到太后說話,急忙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