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把盆中的麪糰掏了出來,放到了面板上,麪糰出來了整個盆子裡光光潔潔的不見一點兒麪粉,所謂的面光盆光,顯得蒼海和麪的功夫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平安這小子伸着腦袋望着面板上綠色的麪糰,咂吧着嘴說道:“二哥,這綠色的面好吃麼?”
“等會你吃了不就知道了,趕緊的把菠菜渣拿去餵雞順帶着把雞舍的門放開,剛纔被你小子一打岔我都忘了幹正事了”蒼海笑道。
平安聽了憨笑着應了一聲:“好嘞!”,說完轉身離着裝菠菜渣的竹匾子轉身出了廚房。
剛出了廚房,遇到了正巧準備進來的師薇,張口笑着說道:“師薇姐起來了啦,二哥在裡面弄綠色的麪條呢,看起來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怎麼樣”。
“你小子哪裡那麼多話,再說早上讓你喝麪條湯,快點幹活去”蒼海笑着說道。
平安縮了一下脖子端着菜匾一溜煙的跑去餵雞放雞去了。
師薇走出了廚房,看到蒼海捋着袖子手裡把麪糰拉成一個長條,啪了一聲甩到了面板上,然後兩頭一折,拉住了中間一用力,又把麪糰拉長了。
見蒼海的樣子,師薇問道:“今天吃拉麪?”
蒼海笑着說道:“我哪有那本事拉拉麪,我只是把面拉的勁道一些,等會好檊。對了,關琳那小丫頭呢,沒有起來?”
師薇笑道:“她呀,你還不知道,沒有八九點是起不來的,昨天晚上躺在牀上玩遊戲也不知道玩到幾點,今天指不定什麼時候起來呢。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師薇說完轉着腦袋看了一下四周。
蒼海說道:“還真有,幫我把那兩頭蒜給剝了,另外那邊的芹菜摘了葉子,紅辣椒也洗乾淨了,等會兒我配一些味料”。
師薇聽了走了過去,拿起了蒜頭坐到了廚房的桌子旁邊,一邊剝蒜一邊和蒼海聊了起來。
“跟你說個事,過幾天我要回醫院一趟,你幫我借個車”師薇說道。
蒼海聽了放下了手中的活,問道:“你要調回省城啦?”
師薇說道:“怎麼可能,我這個發配可是有年限的,整兩年的時間呢,就算是沒人也不是說回去就回去的,更別說現在這樣子,說不定兩年後都沒人想着把我調回去,怎麼啦捨不得我走麼?”
蒼海聽了哈哈笑了兩聲,然後開玩笑道:“是有點兒捨不得,你這一走,我們平安都不好做飯了,以前每頓四菜一湯,你一走指不定每頓就兩菜了,營養不均衡說不定這身體就出毛病了”。
師薇聽了微微一笑:“你這人豈不是說我一個吃你和平安兩個人的飯,虧不虧心啊,我還沒有鐵頭吃的多呢”。
鐵頭現在正蹲在桌子邊上一邊擼虎頭一邊啃桃子吃,突然間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巴拉着眼睛望着師薇瞅了又瞅。
“吃你的東西,有你什麼事”蒼海笑着衝鐵頭來了一句。
穿的花花綠綠的跟在海灘上渡假一樣的鐵頭一聽,繼續蹲在地上專注的啃桃擼狗。
“行,什麼時候去?”蒼海問道。
師薇道:“三天後吧,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回醫院露個臉,然後聽聽報告什麼的”。
“還有人做報告?你怎麼沒被選上?”蒼海笑着問道。
師薇道:“我到是想選上呢,到你們村來了幾個月,連個感冒都沒有看過,我說你們村人的身體也太好了吧,根本沒什麼病,平常我只能給大夥量量血壓,測個血糖什麼的,個頂個的身體好”。
“你這話說的多招人恨你知道不知道,身體好還不行啦,全天下的人都沒病沒災的纔好吧”蒼海笑着說道。
兩人正聊着呢,秦玲玲起來了,一進來見蒼海和師薇聊的正熱絡,於是張口笑着問道。
話說完自動拉了一條板凳坐下來幫着師薇剝起了蒜來。
“過兩天師薇要回醫院,正說着幫她借車的事情呢”蒼海衝着師孃說道。
秦玲玲聽了說道:“過幾天我和你老師也回魔都去了,要是時間合適的話正好一起走?反正我們聽說去市裡和省城也差不了多長時間”
師薇聽了開心的回道:“那可好啊,到時候路上也有個伴”。
蒼海卻道:“您和老師這麼着急回去做什麼,離着學校開學還早呢,再住幾天,我看老師也挺喜歡咱們這裡的,再說了咱們這裡空氣好,水土養人,老師不是說了麼,在這裡住着呼吸都順暢了一些”。
秦玲玲笑着說道:“我們還有事,如果不是有事的話,我們巴不得在這裡多住上些日子呢,你這裡真的是山青水秀的,比江南都適合養老”。
蒼海聽說有事,也就不再出聲挽留了,想了一下張口說道:“那我準備準備”。
一聽蒼海這話,秦玲玲連忙說道:“東西就不用準備了,你這孩子家裡上次你送的肉啊什麼的都還放在冰箱裡呢,整個冰箱塞的滿滿當當的,指不定要吃多久呢,再說了高鐵上也不好帶這些東西”。
“那行,等有空我再給您家送些過去”蒼海聽了又點了點頭。
平安這時拿着空匾回來了,把匾放到了架子上,衝着蒼海問道:“二哥,要我燒鍋生火麼?”
“不急,不急,你先去水塔那邊,把左邊掛着的那隻雞拿回來,還有昨晚剩的一些菜也從冰箱裡拿出來,等會兒誰要吃放到面裡拌着吃”蒼海說道。
聽了蒼海的話,平安麻利的又跑了出去。
秦玲玲望着平安的背景,張口說道:“多勤快的孩子啊,可惜了”。
來了這些日子,秦玲玲也知道平安的事情,加上平安這小子勤快能幹,無論是你讓他幹什麼,他都沒有一點兒怨氣,總是笑呵呵的可招人疼了,所以無論是秦玲玲,還是關啓東,又或是屈國爲對於平安都是真心喜歡。
“傻一點沒什麼不好,如果是太精明瞭,反而是不好相處了,太精明的人和蒼海也處不下去”師薇笑着說道。
秦玲玲聽了笑着點了點頭:“也對!”
秦玲玲活那麼大同時也是個聰明人,她自然見過社會上一些精明人的下場,一個個身上粘上毛比猴子都精明的,往往成不了事,總不樂意吃虧耍小聰明,任何事情都要佔便宜的人,就算是一時成功也不會成功一世。
說話之間,蒼海已經把麪糰分了四份,拿起了其中一個擺到了面板上用力的揉了起來,踮起了腳尖雙手用力的揉,直接把麪糰揉成了麪餅子然後抄起了擀麪杖開始擀了起來,整個麪餅在蒼海力量擠壓之下,慢慢的變薄,最後成了一張薄薄的幾乎可以攤滿整個面板的麪皮子。
“師孃,你喜歡吃薄點的寬面,還是喜歡吃厚點的細面?”蒼海把麪皮子疊成了一掌寬的一摞,轉身問秦玲玲。
秦玲玲道:“隨意,我和你老師都不挑。對了,你屈伯不和我們一起走,他還想在你這裡多住上兩天”。
蒼海聽了嗯了一聲:“行,正好家裡多個人也熱鬧熱鬧”。
“不是,你屈伯想在你們村開個窯,以後有時間就來這裡住上一些日子,看樣子是看上了你們村的風水”秦玲玲說道。
蒼海聽了想了一下:“這事我可答應不了,如果想挖窯的話,得和胡大爺爺去說,村裡幾個老人還要商量一下什麼的”。
“老屈知道,跟那邊人家開窯一樣,窯是屬於村裡的,只不過讓你屈伯住着。其實他如果不是看別人開窯,自己也不好意思提開窯的事”秦玲玲笑着。
蒼海聽了說了道:“那大體沒什麼問題了”。
別家開的窯是指張久生在村東頭開的幾口窯,之所以讓他開窯是因爲張久生自己出開窯的錢,還給了村子裡一筆開窯費,而且這窯還不像蒼海和村裡人一樣開了這窯就是你的了,只是讓你住,這窯的所有權還是村裡的,當然了窯不是一直住下去的,也有時間限制,張久生是十年,不知道屈國爲這打算是多少年。
這是可以理解的,對於村裡人來說這是祖地,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四家坪的人祖祖輩輩在這裡住了快幾百年了,哪裡會許一個外人在這裡開窯生根,哪怕是再窮這裡對於村裡的老人也有着非凡的意義,要不然早就搬到更加方便的鎮上去住了,所以這窯產一定得是村裡的,況且這東西你也辦不來土地證,因爲你戶口根本不在這裡,而蒼海能開窯那是因爲蒼海就是村裡人,雖然沒有戶口在村裡,但是村裡人認這個。
“那等會兒我吃完飯我把屈伯帶去見胡大爺爺”蒼海說道。
說完想了一下,蒼海說道:“要不您和老師也開一間窯?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窯都是好東西,比什麼空調暖氣都舒服”。
“我們?”秦玲玲想了一下,不由有點意動。
“開個窯,有空的時候來這裡種點兒菜,悠閒的過幾天小日子也不錯”秦玲玲此刻也有些心動了。
不過又仔細想了想,自己一年能來幾天,這才笑着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我和你老師退休來這裡到是不錯,現在太浪費了”。
蒼海也不再勸了,專心的幹手上的活兒,隨着嗒嗒的刀碰面板的聲音響起,疊起來麪皮已經成了一根根手指寬的寬麪條,隨着蒼海這麼輕輕一抖一抓,麪條又被堆起了一小堆子。
等着平安把雞拿過來蒼海切成了塊,放到壓力鍋里加了一些料大火燉了熬高湯,然後繼續把剩下的幾個麪糰都切成麪條。
所有的事情都幹好之後,大鍋裡燒水,在等水開時間把芹菜切成了沫,小蔥、紅辣椒什麼的切成碎,至於大蒜則是讓師薇搗成蒜泥。
等着水一開,立刻把半個面板上的麪條掃進了鍋裡,蓋上鍋蓋,同時給高壓鍋放氣。
等着麪條熟了,碩大的海碗在鍋邊一字擺開,用大漏勺往鍋裡一探,撈出了麪條瀝開了湯水,均分到了幾個大碗裡。
用勺子把雞熬製成的高湯往面上一澆,明晃晃的透着濃香的淡黃色高湯,散出來的香味不要太勾人啊,灑上芹菜沫和小蔥碎,一碗麪就成了。
至於蒜泥,還有昨天剩菜,那就憑各自的喜好了。
綠色的麪條咬起來一口濃濃的菠菜味,配上鮮美的高湯,外加芹菜碎紅辣椒,那味道就算是不吃光是聞就夠誘人的了。
“開飯啦!”
蒼海很滿意自己的手藝,扯着嗓子一喊,立刻大家都過來各自端了一碗麪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至於慢的沒趕上這一波的屈國爲和關啓東,只能和蒼海一起等下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