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重大調整(2)

中組部和中紀委聯合調查到達了隴南省。

聯合調查組住宿在臨湖山莊,調查組到隴南省來,是很秘密的,知道消息的,只有省委省政府的領導,調查組非常低調。歐陽雲濤在陪了調查組半天時間之後,立即召開了省委常委會,省政府副省長列席了會議,歐陽雲濤在會議上明確要求,調查組到隴南省來的事情,要嚴格保密,絕對不準泄露,這是政治紀律。

調查組到隴南省來,在省委省政府領導中間,引發了很大的震盪,除開歐陽雲濤和徐少傑,其餘的領導,根本不知道調查組來的目的是什麼,而且中組部和中紀委的聯合調查組,這樣的情況是非常少見的,一面是提拔考覈幹部的,一面是處分幹部的。

調查組到隴南省來,行動如此的低調,歐陽雲濤甚至用政治紀律來要求,令徐少傑明白了,中央確實非常慎重,要最大程度上保持隴南省的穩定,不想公開有些事情,此刻,徐少傑想到了徐樹昆的話語,看來中央處理事情,確實想的很周全。

徐少傑萬萬想不到,自己是第一個談話的對象。

轎車進入了臨湖山莊以後,徐少傑在院子裡就下車了,他不想轎車開到別墅前面去,讓調查組的領導看見自己從轎車裡面下來,必要的低調還是必須的,哪怕是做做樣子。

徐少傑仔細考慮過了。第一個談話,肯定是非常關鍵的,很多的事情,調查組會先入爲主,讓徐少傑第一個談話,徐少傑幾乎肯定了。就是宏源市的事情,因爲宏源市的事情,都是徐少傑一手操控和制止的,材料也是徐少傑提供的,歐陽雲濤在中央彙報的時候。一定也是說到了這些事情的,所以,徐少傑會第一個談話。

正式談話的地點在別墅的二樓,中組部和中紀委的聯合調查組一共來了五人,其中中組織部有三人,一名部務委員帶隊,中紀委來了兩人。

徐少傑進入別墅的時候。一樓有一名中組部的幹部,和徐少傑握手了,臉上帶着微笑,不過沒有說話,中組部的幹部帶着徐少傑上樓,進入了談話的房間。

剛剛進入房間,徐少傑就感覺到了嚴肅,這種嚴肅不僅僅體現在人的臉上,而且空氣都顯得很嚴肅了,本來臉上還帶着微笑的徐少傑。臉上很快沒有表情了。

令徐少傑奇怪的是,這次的談話,沒有握手的儀式,兩名自我介紹的談話幹部,全部都是中紀委的幹部,他們沒有自我介紹身份,只是說在中紀委工作。徐少傑清楚。這是有區別的,如果兩人介紹了自身的職務,就不是一般意義的談話了,不介紹職務,兩人代表中紀委和徐少傑談工作。

“徐書記。你請坐吧。”

兩人的對面擺着一把沙發,按說三人坐的都是沙發,但徐少傑感覺到不是滋味,這是因爲擺設的緣故,兩人的沙發前面,有着一把茶几,茶几上面擺着紙和筆,兩人自己帶來的雙層保溫玻璃茶杯也在上面,可徐少傑的面前什麼都沒有,看這樣的架勢,徐少傑似乎是需要接受詢問的滋味了。

徐少傑默默坐下了,如果不是徐樹昆先前打過電話,徐少傑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滋味,這樣的待遇,沒有誰受得了,難道說中紀委的幹部,和人談話都是這樣嗎,難道他們習慣了審問幹部嗎。徐少傑內心是有些鄙夷的,暗自想着,哪一天老子到中紀委擔任領導了,要好好整一整這樣的風氣,本來人家對紀委系統幹部的印象就不好,紀委幹部出來還擺着臉,豈不是自毀形象嗎。

“徐書記,首先我解釋一下,我們的談話分爲兩個部分,我們代表中紀委和你談話,中組部稍後也會和你談話。”

徐少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徐書記,你是隴南省省委副書記,有關談話的要求,我就不多說了,下面我們開始。”

徐少傑一再告誡自己,要平心靜氣,類似的談話,徐少傑是第一次遇見,怎麼看都是審查幹部的談話方式,徐少傑自我安慰,就當這是一次重要的考驗。

“徐書記,我們的第一個問題,宏源市出現的事情,是你發現的,你爲什麼單獨派出楊晨去調查,而不是要求省紀委或者是省公安廳派人去調查呢,也就是說,調查似乎是以個人的名義,而不是以集體的名義進行,能解釋一下嗎?”

徐少傑臉上出現了微笑。

“這個問題很簡單,我是駐宏源市的省委負責人,宏源市出現了問題,我想着掌握第一手的資料,看看問題嚴重到什麼樣的程度,如果是一般的問題,可以要求宏源市委市政府及時的糾正,如果是重大的問題,直接給省委做出來彙報。可以想一想,大規模的越級上訪即將出現,組織活動是秘密的,這樣的情況下,大張旗鼓的調查,能夠取得效果嗎,可能會有更加糟糕的結局。”

“徐書記,就是這些原因嗎?”

“還有一個原因,省委下發了常委會議紀要,各級都做了大量的工作,老百姓基本上都是理解的,如此的情況下,爲什麼會出現大規模的越級集體上訪的苗頭,背後可能是有着深層次的原因的,既然調查,就要徹底查清楚真相,否則,打草驚蛇了,無法杜絕今後出現同類的事情。”

徐少傑的回答很乾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他已經看出來了,中紀委的幹部談話,就是喜歡直來直往,既然這樣,自己也就沒有什麼值得客套的。有話就直接說出來,當然,是能夠說的,直接說出來。

問話的中紀委幹部點點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第二個問題,調查結束以後,你爲什麼沒有建議省委一把手歐陽雲濤同志召開省委常委會,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應該要召開省委常委會統一思想的。”

如果是下級說出來這樣的話語,徐少傑會忍不住訓斥。難道你還是小孩子,以爲你在大同世界裡面,以爲幹部之間都是純潔的兄弟感情,出現什麼錯誤了,大家幫助他改正。你是不是幼稚的過於了。不過,徐少傑現在不能說這樣的話,因爲對面是中紀委的幹部,代表的是中紀委。

“我很明確的說,到現在爲止,我也不會建議召開省委常委會,我們在工作中。會遇見很多的問題,有些問題,召開會議可以解決,而且能夠解決的很好,但有些問題,在沒有考慮好處理措施的時候,召開會議只會適得其反,而且會議也可能不會研究出來什麼應對的辦法,也許你們認爲這樣的情況不正常,但這樣的情況是存在的。”

說出來問題的幹部看了看徐少傑。

“徐書記。請你繼續說。”

“我們都希望批評和自我批評能夠解決很多的問題和矛盾,但這顯然過於的一廂情願了,就是說紀委調查的那麼多的案件,涉及到領導幹部腐敗的問題,是不是通過召開會議,就可以解決了,顯然是不行的。需要採取有力的懲戒措施。”

“宏源市發生的事情,已經牽涉到省政府領導的秘書,在這樣敏感的條件下,如果省委主要領導不做好充分的準備,貿然召開會議。會是什麼樣的結局,我就不多說了,我認爲歐陽書記的決策是非常正確的。”

“當然,我也要承認,我僅僅是給歐陽書記彙報了,這件事情,至今都沒有泄露。”

談話的氣氛顯然不是很友好,徐少傑極其有耐心,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一絲的不愉快,但是內心裡面,徐少傑是很有意見,隨着問題的展開,徐少傑漸漸感覺到了,中紀委幹部的談話,更像是在問責,徐少傑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好了,徐書記,最後一個問題,請你評價一下龍劍烽同志和謝志偉同志。”

這個問題非常尖銳,尖銳的有些無情,按照一般的問話套路,應該是要求徐少傑評價一下省委或者是省政府的班子,但現在直接說到了龍劍烽和謝志偉,顯然是有着特殊的目的的,就看徐少傑怎麼回答。

徐少傑思考了一分多鐘,兩名中紀委的幹部沒有催促,相反,一人站起身來,給徐少傑一支香菸,幫着徐少傑點燃了香菸,自己也點燃了香菸。這個動作,很有含義,似乎表示着,兩人接受了徐少傑前面的所有回答。

“實話實說,對於龍劍烽同志和謝志偉同志,我的感覺是很複雜的,要分爲兩個層次來說,首先說說龍劍烽同志。”

“我和龍劍烽同志的工作上接觸不是很多,加上我到隴南省才一年的時間,按說是沒有多少的印象的,不過,因爲在一些工作中,我們的觀點不是很一致,所以產生了些許的摩擦,這在工作上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這些工作上的意見,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就不正常了,就會出現很大的問題,可惜我有這樣的感覺,但我沒有證據,所以不能隨便說。”

“我和龍劍烽同志之間,不是很協調,所以我的評論,可能有失偏頗,龍劍烽同志是省政府的主要負責人,按說不該我評論的,最好是歐陽書記來評論,不過中紀委瞭解情況,我就說出來我的認識。”

“龍劍烽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很強的,從基層一步一步到今天的位置,熟悉情況,有着豐富的工作經驗,爲隴南省的發展做出了貢獻,成績大家都知道,我不多說。至於說到不足,是大家都存在的,那就是解放思想的問題,我認爲這不是小問題,作爲隴南省省政府的主要負責人,不能夠完全的解放思想,是很大的問題,龍劍烽同志是不能夠和其他人比較的,包括省委省政府的副職,發展經濟、搞活市場,讓隴南省社會經濟大發展,是省政府的主要工作任務,如果不能夠解放思想,不能夠大膽創新,受拖累的全省。有句話說得好,火車跑的快,全靠車頭帶,一定程度上來說,省長必須要首先解放思想。”

“至於說謝志偉同志,我說的很直接,他不符合一個省部級領導的標準。”

“我曾經在相關的會議上闡述過諸多的觀點,作爲領導幹部,首先要敢於承擔責任,其次是善於承擔責任,有了好事情是自己的,有了問題推給下屬,這是令人鄙視的,很可惜,謝志偉同志這方面做的不好。”

“其次說到胸襟的問題,宰相肚裡能撐船,謝志偉同志和我都不是宰相,不敢說肚子裡面能夠撐船,但撐下一些意見總是可以的,但宏源市發生的事情,令我很不理解,這已經涉及到個人的品質問題了。”

“好了,說到這兩點,我覺得足夠了,不用說其他的了。”

一名中紀委的幹部一直都默默聽着,一名幹部在迅速的記錄着,徐少傑知道這些話說出來,是有着不小的風險的,但現在必須要說,如果沒有接到徐樹昆的電話,徐少傑是不敢說的,現在,徐少傑說出來了,表現出來坦誠,就是爲自己贏分。

“徐書記,我聽說謝志偉同志平時還做過一些其他的事情,好像也是針對你的。”

“這我不清楚,就是知道,也不會說,因爲我沒有證據表示,有些事情是謝志偉同志做出來的,我寧可相信不是謝志偉同志做出來的。”

“徐書記,謝謝你了,我們談話,就是這些了,徐少傑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徐少傑搖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可說的,於是,中紀委幹部將記錄遞給了徐少傑,讓徐少傑看看,談話的內容是不是記錄準確,徐少傑很快看完了,點點頭,表示認可。

“徐書記,問一個不上記錄的問題,希望你不要介意,從你剛纔的談話,以及我們掌握的一些情況,我們感覺到,你是不是有着迫切的升遷想法啊,當然,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

徐少傑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會問出來這樣直接的問題,太幼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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