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爾見邱瑩瑩並沒有放棄見應勤的意思,只得放棄勸導邱瑩瑩。而邱瑩瑩進臥室便迫不及待地打開電腦,進入微博主頁,搜索有關應勤的關鍵詞。果然很容易找到。然後,邱瑩瑩一條一條看,連回帖都咂着味道細看,果然,應勤沒騙她,應勤眼前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未婚妻日益膨脹的物慾與他有限的收入之間的矛盾。她看得渾然忘我,完全意識不到今天屋子裡另一個人也是感情充沛,坐立不安,走進走出。
關雎爾確實沒心思想別的,可每次進出總得經過邱瑩瑩的房間,只要經過就能看到邱瑩瑩臉上表情複雜地對着電腦,異常專心,她只能替邱瑩瑩嘆一聲氣。
樊勝美下班先去超市,她今天去的是以前從不接觸的生鮮區。她從小打掃衛生洗衣服什麼的都做,唯獨廚房,是她媽的領地,她不會做菜。但怎麼都是有點兒印象的,不像安迪進超市還得找人請教。她買了一些菜,有活魚活蝦,有牛排,還有一些蔬菜,滿載而去王柏川的公寓。本來感覺還挺好,可拎着一堆葷腥才走進電梯,兩個長相遠遠不如她,着裝品位也遠遠不如她的女孩就一躍躲到電梯角落,遠遠避開她的購物袋也罷了,還臉上露出憎惡。樊勝美很是惱火,怎麼了,老孃拎再多活魚,都是活魚西施,你們趕八輩子都未必追得上。
可心裡再跳腳,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兩個白領女在離開電梯的時候避開她站立的那一端,而電梯裡其他男人也表現出對她沒有一絲興趣。樊勝美鬱悶了。她認爲她這輩子最大的資本是魅力,當然最大的噩夢是失去魅力,電梯裡男女白領的表現深深打擊了她。
她拎着購物袋走進王柏川的公寓,便知許諾很可能牛皮吹爆,面對採購的一大堆葷素,她都不知如何下手。尤其是面對那條依然活蹦亂跳的魚,稍打開袋子便扇她一臉的臭水,她直接將魚扔在水槽裡作罷。然後一迭聲地催王柏川趕緊回來打下手。
王柏川下班下得興奮異常,樊勝美親自下廚做飯給他吃,一個美女,還能下廚,那該多麼完美。他急匆匆地衝回家,將包一扔,從殺魚開始幫忙。他在家是獨生子,從來不做什麼家務,可當樊勝美將柔軟的手往他眼皮子底下一放,你洗不洗菜?你不洗難道讓這麼漂亮的手來洗?於是王柏川屈服,摸索着殺魚。不熟練的人做事必定手忙腳亂,別說魚痛得亂掙扎,王柏川也緊張得牙關咬痛,卻還得麻煩樊勝美捏着紙巾將濺落在地上的魚鱗一片片地撿入垃圾桶。
一頓飯直做了三個來小時,其實,動手的是王柏川,樊勝美的工作是拿着抹布到處擦濺出來的油水,等菜燒完,鍋臺依然乾乾淨淨。可最終兩人發現,沒有飯。不僅是樊勝美忘了買米,即使買了,他們也沒煮飯的電飯煲。好在,樊勝美歪打歪撞買了麪包,兩人在晚上九點終於飢腸轆轆地坐下,面對桌上一人一盤切片面包,以及共有的炒青菜,清蒸河鯽魚,煎牛排,白灼蝦,炒青椒土豆香腸。
王柏川開了一瓶紅酒,但這紅酒成了他偷偷漱口的利器,因還能入口的煎牛排和白灼蝦太鹹,他又不便當着樊勝美的面喝水,只能以酒代替。
樊勝美異常沮喪,“以後還是不燒了吧。”
王柏川連忙答應,那是樊勝美開恩放他一馬。因燒菜的全程都是他在實操。
樊勝美見他答應得如此麻利,伸腳踢了過去。“你嫌我燒得不好。”
“哈哈,明明都是我燒的,要嫌也是嫌我自己燒得不好。”
“爲了讓你進步,你明天中午再燒,怎麼樣?有經驗了,明天一定會更好哦。”
“不……饒命,我們明天中午去吃燒烤,或者你最愛的日料,我再也不想殺魚了,現在看着熟魚都反胃呢。”
“或者,我們不買魚,買兩斤排骨回來燉湯?那總方便點兒吧。你一定行的。真的,你今天就無師自通了呢。”
王柏川斷然拒絕,“頭可斷血可流,燒菜再也不幹了。”
樊勝美聽着猛笑,“除非你三刀六洞,自斷經脈,才能讓你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樊勝美自己也在心裡打定主意,再也不自討苦吃燒什麼菜了。別說燒得不好,不會燒,她更在意的是她的美女形象,她可不能淪落爲連個普通小白領男都
不屑看一眼的買汰燒。她得永遠都是美美的,香噴噴的。
但王柏川心裡有點兒失望,盼着吃樊勝美親手燒的菜,盼了兩天,卻盼來難以下嘴的幾個菜,還都是他自己燒的。累了一天,回家還得累,他不願意。他也在心裡詛咒發誓,再也不自討苦吃,要求樊勝美燒菜了。
安迪睡了會兒,被鬧鐘鬧醒。她因爲惦記着包太的事兒,睡得很淺,幾乎是手機鬧鐘一響,她就伸手將鬧鐘停了。她看看牀的另一側,包奕凡睡得靜悄悄的,她躡手躡腳地下牀出去,將臥室門關上。
打開手機,有條一個半小時之間的彩信,是包太又到一處服務站,站顯眼處拍的帶字牌照片。此後再無彩信,倒是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包太的。安迪心頭一緊,糟糕,對付包太這個人果然不能有絲毫懈怠,這才小睡兩個小時,那邊就出了幺蛾子。她看看臥室門,怕打電話時候吵起來,吵醒包奕凡,就悄悄鑽進客衛,將門關緊。
可奇怪了,接通電話,那邊傳來的是男人的粗聲大氣。“你找包太太?她休克了。我們正找最近的出口下去找醫院。”
“什麼?她傍晚還好好的,不是?”安迪冷笑,果然有詐,包太這個人豈是那麼老實接受逼迫的。
“一個小時前還好好的,哎呀,你是誰?是不是逼着我們往回趕的女人?”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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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迪話音剛落,那邊的手機就掛了。顯然那邊的男人不願與她通話。安迪驚訝,想到無數可能,最大可能就是包太受不得氣,又往黛山趕了。她必須確認狀況。安迪想了想,冷靜走出客衛,進去臥室。
“包子,你醒醒。我剛接通你媽手機,是別人接,說你媽休克了。包子?”
只見包奕凡一躍而起,站地上晃了會兒,才醒過神來,“我媽?”
“你媽休克,司機正找最近的城市出口下高速就醫。她的同伴這麼跟我說。”
包奕凡的臉一下冷凝了,冷得非常陌生,安迪從未見過。包奕凡抓起自己的手機,立刻撥打他媽媽的電話。聽到接通的彩鈴聲,包奕凡稍微鬆一口氣,但接着的男聲讓他又皺起眉頭。
“我媽怎麼回事?噢,你是阿明?”
“啊,你可來電了,剛纔你一直關機。最先我們不是往家裡趕嗎?你媽好好在後座休息,我幫司機看着路。結果你爸來電話了,兩人吵了一次又一次,斷斷續續吵了一個小時吧,好像說是什麼期貨大虧本啊,都是你媽害的啊,吵得很兇,最後一次,你媽一口氣緩不過來,大叫一聲,倒了。就在差不多半個小時前。我們已經看到出口了,還有兩公里就下去,但願能儘快找到醫院。”
“好,你打開我媽的包,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帶着藥。以前好像沒出現過什麼症狀。”
“已經翻遍了,還是司機師傅懂急救,沒藥。我們報了120,不曉得急救車會不會等在路口。”
“你們在哪個城市?我立刻趕過去。”
可結束通話後,包奕凡茫然地看着安迪,一改最初的冷。安迪旁邊聽着則是吃驚,難道包太不是作怪?天,那她罪不可赦了。她緊張地看着包奕凡,“我的車你開走吧。”
“等等,你幹什麼去?”
“給你做兩份三明治路上吃。再給你做杯咖啡。”
“等等,別走。你剛纔明明在睡覺,我幾乎沒睡着,難道你還能設置自動操作口令?”
“沒啊,我連電腦都關着。怎麼了?”
“我爸知道你這兩個小時關機睡覺?”
“你爸知道你也在這兩個小時裡關機睡覺。怎麼回事?”
包奕凡眼睛都直了,他明白了,他爸!他爸見縫插針上演了一出大戲。包奕凡簡直難以啓齒,他愣愣地盯着安迪,盯得安迪遍體寒冷。“包奕凡,怎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
包奕凡大步走過去,將安迪抱緊,抱得安迪差點兒透不過氣來,都快要喊謀殺。“安迪,你做兩份吃的。求你,跟我一起去。我現在……狀態很糟糕。”
“我替你找司機。我懷疑你媽看見我更……”
“不,我媽被我爸氣昏。我爸打時間差,假託你在這邊已經動手操作,鉅虧,一次次去電與我媽吵架。應該就是這樣。”安迪也驚呆了,她盯着包奕凡,盯着包奕凡極端無奈地扭開臉去,咬牙切齒。怎麼都想不到,和藹可親的老包竟然東拉西扯地談笑間將她和包奕凡安排妥當,轉身便對包太痛下殺手。這得是多少的恨!別說是包奕凡,連她做咖啡和三明治的時候都有點兒魂不守舍,丟三落四。
兩人連夜上路,安迪不讓魂飛魄散的包奕凡開車,由她親自駕駛。但安迪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她隨身帶着電腦。她就怕,包太這個人,誰知道有個萬一呢,弄不好是包太不屈不撓親手編導的一出好戲呢。丈夫能害妻子,娘又何嘗不會騙兒子。包家啊……
這一路,包奕凡握緊的拳頭都沒鬆開過,咬緊的牙關也沒放鬆過,安迪真擔心包奕凡額頭突突亂跳的血管會爆。將心比心,若是真的,並非包太導演的詭計,那麼此時媽媽垂危,卻是爸爸處心積慮所害,誰都無法鎮定。所有的三明治都進了安迪的肚子,包奕凡完全無心吃東西。
他們在天剛放亮的時候,趕到醫院。想不到,老包也已經在了。父子相見,劍拔弩張。包奕凡回頭就對安迪嚴厲地道:“你趕緊去找家賓館睡覺。這兒我自己來。”
安迪應了一聲,看看一臉深沉的老包,轉頭就走。醫院人來人往,老包總不至於殺他親兒子吧。
可後面老包喊了聲:“安迪你等一下,我們回頭商量件事……”
原本怒視着老包,與老包擦肩而過的小包立刻倒退回來,攔在兩人之間,“安迪你休息去。”又厲聲問老包,“你什麼事?”
老包拿眼光示意他身邊的人避開,才輕聲道:“我們趕緊就今天的事統一一下口徑。如果傳出去傳歪了,對安迪的信譽有打擊。”
“威脅我們?安迪不用擔心,你趕緊去休息。這兒有我。”
見包奕凡擋在她面前,暫時放棄心急如火的探母行動,而一心一意地保護她,安迪心裡忽然涌上非常異樣的感覺。前面是包奕凡的肩背,她很想靠上去,閉一會兒眼睛。可場合不對,她只簡單道:“謝謝。沒有操作,所有傳聞都可落實爲造謠。即使有事也不管了,我很累。”
老包淡淡地道:“非不得已,還是避免吧。安迪你先抓緊休息,前面不遠,出大門左拐一公里直路有家香格里拉。回頭我和兒子要安排一些後事,你也參與一下。”
包奕凡一聽“後事”兩個字,臉都扭曲了,他示意安迪趕緊離開,看着安迪在他隔絕下安全上車,他趕緊拔腿趕往急救室。而老包不急,站在原地垂頭敲敲腦袋,跟同行的助理說幾句,就獨自開車回賓館睡覺。
安迪在賓館登記的前臺看到老包,但老包只跟她擺擺手就自顧自上樓去了。
安迪心裡緩口氣,跟前臺要了個與老包離得挺遠的樓層,小心地入住。
pp:看得真是驚心動魄。安迪太威武了。再次感嘆女人真得要自己有本事啊。不然被人怎麼拿捏都不知道。
123:安迪這真是昏着。
即使真的實施,包家是她事實上的客戶。因私人恩怨惡意造成客戶重大經濟損失,恐怕是違法的。打起官司來,不論結果如何,她在商界的名聲多半是完了。
包太做事不地道,但只去黛山查這件事,本身不違法。公共記錄,誰都有權拿到。
作者回復:這種情況就叫對賭。你的一邊是傾家蕩產,我的一邊是商譽,你損失得起還是我損失得起。在遇到的問題不大的情況下,誰都知道怎麼選擇。什麼叫高招呢,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兒已表現得夠顯而易見了。
deernightwang:包家,太神奇了,一家子算計鉤心鬥角成這樣了。就這麼個千瘡百孔的家,包太還老覺得人家千方百計要進她家的門呢,看這覺悟。
小邱,不知道要吃多少次虧,有些人可能一輩子都這樣,拎不清。
關關,越來越有戲,情商高過小邱勝美太多了。
勝美,女人裝吧裝吧不是罪,一定要在zhuangbility這條路上越走越遠,最終成爲shability,永遠不可能niubility。
daaiandy:看到這兒,不得不說一聲,這個應勤真是個JP。把人家傷害得那麼深,這會兒找前女友哭訴,還讓幫找工作。邱真是沒骨氣,怎麼就不能一個巴掌把他扇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