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風飄蕩的一個明晃晃的茶字,那茶字的下面擺着幾個方桌,桌子的上面有着一個茶壺與幾個茶杯,在那桌子的不遠處有個燥爐上面正嗡嗡的響着聲音,乃是水已經開了的原因,一個如同文士一般的茶博士正站在那裡,準備彎腰去取那茶壺。
莫白與虛渺兩人相視一眼自然就是看出來了,這就是那昨日與舅爺一同前去爲一陣風討要公道的那個茶博士,當時此人可謂是心思頗爲的玲瓏八面,在不經意間三番兩次的將莫白等人的計劃破壞,雖然他從始至終一直沒有出手,但是僅憑他的三言兩語就差點改變了戰局,要不是莫白等人超越那舅爺太多的實力,恐怕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的簡單,曾幾何時虛渺就要將此人直接擊殺,卻不想到了最後,這人卻如何狐狸一般,比誰跑的都快,只是莫白當時卻在想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如此呢?
這其中已經隱含着一些問題,一個被舅爺請來的幫手,從開始到結束一招靈功都沒有用,這本來就是不合乎常理的,莫非他真的來給舅爺倒茶水的?這說出來誰都不會相信,二來此人沒等那舅爺跑了,他就先開溜了,這種不道義的事情可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的,如果舅爺要是瞭解他是這樣的人的話,那麼必然是不會帶着他來的,其三,他不顧一切的逃了回來,難道就不怕舅爺找他的麻煩,怪罪他臨陣脫逃嗎?要知道這舅爺可是在沙漠之城有着翻天覆地的本事,這人難道不跑舅爺之罪與他,而今日卻看到他依舊在這般閒情逸致的燒水沏茶,這本身就是不符合規矩的。
所以莫白來到了這裡,他也要找到這個人,這個茶博士到底與那舅爺是什麼關係,他是否也與那日來的醫生有所關聯呢?這都是莫白心中的問題,或許將此人弄明白了,這沙漠之城的一行也就變得簡單了。
虛渺是一個聰明的人,他看到了這個茶字,自然也就明白了莫白的想法,他大步的來到那茶肆的旁邊,坐在一個乾淨的桌子面前,說道:“茶博士,來一壺上好的花茶,我有些渴了。”
“來了。”那茶博士口中答應着,從內室之中拿出一個花茶的罐子,然後若無其事的當着兩人的面將那茶葉導入了茶壺之中,彷彿就如同不認識兩個人一般,他的動作自如,神色也是極爲的平靜,手沒有一點顫抖,那水緩緩的流淌,清凌凌的落入到了茶壺之中,“客官請慢用。”
虛渺緩緩的將茶杯端了起來,這茶水本是剛剛燒好的,自然是有些熱的,但是虛渺卻是毫不在意的喝了一口,卻一皺眉頭道:”茶博士,這茶不是新茶啊,你可不能夠忽悠我們這些外鄉人啊,少不了一會不給你茶錢的。”
茶博士卻微微一笑道:“這裡不比中原大陸,能夠在大沙漠之中喝到如此的茶葉已經算是不容易了,更何況大師傅你一個和尚又如何喝的了習慣花茶呢?”
“哦?這道有些意思了,難道和尚不能夠喝花茶嗎?”虛渺反問道,莫白卻已經在這個時候坐了下來。
“這花茶可謂與花酒有着異曲同工的意思,大師傅喝了花茶,豈不是也要喝花酒嗎?出家之人怎能夠破了酒戒呢?”茶博士慢條斯理的說道,只是他這番言論卻比那老闆娘還要奇怪。
虛渺微微一笑道:“有意思,花茶與花酒同理,那麼茶肆與醫館是不是也是一個地方呢?”
茶博士不爲人知的一動,苦笑道:“是不是一個地方這要怎麼看,茶肆是讓客人來的地方,醫館也是一樣,但是來茶肆的人多爲尋樂休息,是一個人們想去的地方,但是醫館卻是不同,那雖然是一個積德行善的地方,但是卻是誰也不想要去的地方,因爲沒有人想要得病,不得病,自然就不用去看醫生了。”
“那麼這麼說着醫館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虛渺又說道。
“哎,如果這世界上當真沒有病人,那自然是不需要的了。”茶博士有些惆悵的說道。
“我觀這沙漠之城裡面的人各個都是修靈者,修靈者本身就比一般的百姓身體要強壯許多,很少有人生病,那麼着醫館當真開的也是沒有什麼意義,不如也該做茶肆好了。”虛渺道。
“大師傅又如何知道這裡有醫館?又如何知道醫館主人的想法呢?”那茶博士忽然反問道。
虛渺卻是不及了,他慢悠悠的說道:“喝茶,喝茶。”說着他又淺淺的品了一口又說道:“哦,我懂了,原來剛纔是我太心急了,那茶水太燙了,故而我只覺得了水燙的感覺,卻沒有品出來茶葉的清香,現在品嚐起來倒是別有一番的風味了。”
“可是花的味道?”那茶博士卻問道。
虛渺搖了搖頭道:“不是花的味道,反而有些酒的滋味。”
“大師傅果然非同凡人啊,想法的確與衆不同,但是卻不知道這位與大師傅同來的客官,覺得我這茶肆的茶水還中意嗎?”茶博士看向了莫白他問道,與這虛渺的三言兩語,他已然看出來這個和尚心中有着一顆不安分的心,如此的特別之人,一定可以做一些特別的事情,但是和尚如此,這位莫白莫老闆呢?
“這茶水雖然清香,但是卻喝的有些索然無味,因爲喝茶的人心不在這裡,那麼自然也就喝不出來什麼味道了。”莫白的話語要比虛渺直接多了,他從虛渺與茶博士的對話中也聽出來了,虛渺的試探已經很明顯,這人必然與那醫館的李環有着關係,現在自己已經有八成的把握知道這人爲什麼當初揹着那舅爺逃回來了,他不是在逃,而是在給那李環報信!但是他報信的目的是什麼?他看中了自己什麼?
“客官說的沒錯,喝茶需要心境,我這裡雖然是茶肆,但是三教九流的人的確是不少,卻沒有其他的地方安靜。”說着他用那茶水在桌子上快速的寫着,‘若想安全離開城,今夜三更醫館見’然後快速的用手掌抹去,不留下一絲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