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欲無殤,空若無心,用來形容此刻謝嵐的心境,再合適不過了。
他站在深山的頂峰,目光如電,冷冷的俯視着整個山林,不過,他的心中卻絞亂如麻,這樣的事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不明白以後該怎麼做,一年後,天界大批人馬就會進入人間,到時自己會過上逃亡的日子,那時,蕭姍姍要怎麼辦呢?
“老大,原來你在這啊。”殘宵不聲不響出現在旁邊,隨手一甩,正是酒葫蘆。
謝嵐頭也不回的伸手接過,猛然灌了幾口,再次扔給了殘宵。
“老大,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至於嗎?”
“當然,我不想讓身邊的任何人受傷,誰都不行。”謝嵐的思想不是殘宵能明白的,從小至今,自己雖然絕情絕義,嗜殺無比,但所作的只有兩個字‘守護’,守護謝家的人,東皇城的城民,以及與自己共患難的兄弟們。
殘宵道:“我明白了,或許我是看錯你了,原以爲你絕情絕義,手中持劍,世人皆可殺,可是,我看到你對於朋友、親人卻不同,不過,這樣也好,因爲我根本不明白什麼是親情,什麼是友誼,正好從你的身上了解。”
“是嗎?人,真的能做到無情無義嗎?”
“不知道,以前天大地大,只有我最大,不過,現在跟了你,你就是老大,所以,雖然不願意,但我還是做老二好了。”
謝嵐皺起了眉頭,目光如電,全身散發着驚人的殺意,冰冷的道:“我原本也會這麼認爲,可是,你的來歷、身份,太神秘了,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我是不會讓自己身邊放着一個定時炸彈的,我不能、也不敢。”
殘宵深深的直視謝嵐,眸子中只有濃濃的真誠、善意,當然,還有絕對的堅持,他搖了搖頭道:“時機未到,我是不會說的,不過,請放心,我殘宵發誓,絕對不放傷害到你,包括你身邊的人。”
兩人的雙眼直視,好像要將對方心中的秘密看穿一般,但最後還是謝嵐妥協了,他微微的搖了搖頭道:“那好吧,我會將這裡的事交給蕭家的人,至於我們,處理一下,馬上離開,二十天後,鬼閻門重現天下,這個江湖大會,我必須參加。”
“好吧,我馬上就去處理。”說完,也不見其動作,竟然瞬間消失了。
謝嵐深深的看了殘宵消失的地方一眼,輕輕的嘆了口氣,身軀急動,向山中奔去。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在破屋中,只見此時的蕭姍姍已經醒了過來,身軀在掙扎,似乎有些痛楚。
他急忙上前,扶住了倒下的她,蕭姍姍嚇的連忙退後,縮在角落裡,緊緊抓着自己的衣服與披風,抱着全身,瑟瑟發抖。
“是我,嵐,我是嵐啊。”謝嵐只感覺心中陣陣絞痛,心酸不已。
蕭姍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偷偷的看了一眼來人,猛然撲到他的懷中,不禁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叫道:“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好多的屍體,好多的血……”
“不哭、不哭,還有我,還有我啊。”謝嵐不停的安慰着她,腦子卻早就亂了,一陣空白,真是受罪了,向自己衝殺百萬雄兵中,就不曾膽怯,可是現在,他硬着頭皮安慰着,又不能發火,看來以後的日子更難受吧。
這時,蕭姍姍突然感覺到下身陣陣疼痛傳來,加上蕭家被滅,不禁一股怒意涌上心頭,猛然掙脫謝嵐,一腳踹了出去,叫道:“謝嵐,你個臭小子,比我還小呢,居然,居然敢對我……”
謝嵐沒有在意,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戮獄劍與血痕刀的面前,拿了起來,將血痕刀扔給了她道:“這柄刀是你們蕭家的,現在還給你,想要報仇,就用這把刀吧。”
然而,蕭姍姍像是遇到鬼一般,急忙向後縮去,恐懼的道:“你,你居然敢拿這把刀?而且,而且居然沒事,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
“怪物?”謝嵐心神一跳,望向血痕刀道:“你想說什麼?”
“血痕刀,歷來是蕭家世代鎮守的血魔刀,弒神殺魔,亂人心魄,除了蕭家祖先,無人敢觸碰,蕭家的人原本也不信,有幾個英勇的人試過,但都被刀吞噬了。”
謝嵐拿起了血痕刀,打量了一番,嘟囔道:“沒事啊。”嘴上道:“先穿上你的衣服吧,有一部分蕭家人還活着,我會將你送到他們身邊。”
“可是,可是我現在被你……”
“如果想要我負責,我不會拒絕,但是你應該清楚一年後會發生什麼事,不怕的話,隨你怎麼樣。”
蕭姍姍眼中狡黠的急轉,眨着靈動的眸子,心中壞壞的笑了起來,面色卻很是委屈,抹着淚水,嗚咽道:“嗯,我不在乎,你去哪?我就去哪?”
“先穿上衣服吧,等下我帶你去見他們。”說着,他向外走去,不然,在這裡更加的尷尬,自己孤身一人,無所懼,現在加上了一個包袱,自己的責任又重了一分,當然,如果蕭姍姍明白事理,會做出明確的決定,可是,他想錯了,看蕭姍姍的樣子,明顯是賴上自己了。
蕭姍姍穿上衣服,拿着黑色披風走了出來,低着頭,臉色紅紅的,不敢看他,她伸手將披風遞了過去。
謝嵐接過披風,卻還是將血痕刀遞了過去,淡淡的道:“我是用劍的,刀,雖然是好刀,但不適合我。”
“可是……我若是拿了,必死無疑啊。”
唉,謝嵐嘆了口氣,沒有在強求,收起了血痕刀,說道:“走吧,去炎莊,你的家人都在那裡。”
說完,抱起蕭姍姍,身軀急動,快速的向山下奔去,經歷了一夜的春宵,她的身子虛弱無比,若是走下山去,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再說,她已是他的女人,是個男人,都不會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到傷害,就算謝嵐殘忍嗜殺,冷酷無情,也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