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花月容兩人就跟着一小孩屁股後面,總有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行進中,張凡有意無意地隨便望着,樓梯口處的木門卻將他的好奇心給擋了下來,無奈下,只好悶着頭往前走了。
……
林醫館五樓中,都是些高高的紅木高櫃,圍繞四周牆壁,竟然有三層之多,將整個樓層大部分地方佔去,只有最中間有一小塊地方空着。
整個樓層都散發着濃郁的藥草味道,恐怕初來之人,都會被這種味道嗆鼻咳嗽吧。
放眼望去,中間空地,將近有十多人圍聚於此,大都是些十五六歲的青年男女,嬌聲笑語,嘰嘰喳喳,不知在說着什麼。
“好了,你們都安靜下,我這耳朵被你們吵的嗡嗡響,都快聾了。”
一蒼老聲從少年人羣中傳了出來,聲音低沉無力,略微沙啞,從其聲音中能夠想象到說話之人的年邁不堪,老而將死,估計離棺材蓋應該不遠了。
老人一身青色長袍,頭髮也早已稀疏,眼窩深陷,皮膚蠟黃,皺紋滿布,後背略微躬起,要是大街上有人碰到,絕不會聯想到鼎鼎大名的林神醫林金仲。
“林爺爺,我們就是好奇,你說這麼美麗的姐姐,怎麼會待在這冰棺裡呢。”一身材嬌小的紅裙女子笑着說到,雖是小小年紀,卻已經有了不下成年人的火爆身材,身材高挑,皮膚細嫩如水,長髮及於腰上,魅力四射。
周圍少男們不時掃來的火熱眼光,使得她眼中更添喜色,擺臀扭姿,儼然成爲了全場的焦點,從內城中來的她,也確實有這個資本。
“小嵐啊,她呢,是得了很重的病,只有冰棺才能保護她,今天也多虧了你了,要不然指不定出什麼事情呢,哦,對了,我突發奇想,你們這次的考覈,可能還跟她有關係呢,呵呵。”林神醫看了看冰棺中的美麗女子,渾濁眼神中發出莫名亮光,心裡也不由感嘆,“轉來轉去,還是到我手裡了啊,看來,是天意如此。”
“林宗師,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啊?”一精壯的少年問到,麥色面龐上狂熱涌現,搓了搓手,已經躍躍欲試了,經過層層選拔,終於熬到了最後一關,只要這次拔得頭籌,那他就是林宗師的弟子了。
一想起將來的明亮前途,他心裡就莫名興奮。
“再等等吧,正主還沒出現呢。”林金仲沉聲道,正說着,外面一小童進來,走到林滄海跟前,道:“林爺爺,您的客人到了。”
“哈哈,好,終於來了,小虎,趕緊將他請進來吧。”林金仲大笑說道,顯然,對於花月容的到來,他很是高興。
其他人也都將臉轉向門口處,能被林宗師稱爲客人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張凡花月容進來後,就見到了這樣一副陣仗,男男女女的十幾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們,倒是將他倆驚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這裡竟然有這麼多人。
花月容急忙上前,眼角掃過靜放在那裡的冰棺,心裡的擔心總算放了下來,彎身一拜,恭聲道:“花月容見過林宗師,那龍王草,我已經找到了,這次,又要麻煩您了。”說完,花月容幻戒一閃,將那極像枯枝的龍王草遞給了林金仲。
“呵呵,五年前,我只是給你指了一條路,沒想到,你卻堅持了下來,老夫也很是敬佩啊,放心吧,我會治好她的,”林金仲眼睛隨意一看,就已經知道這確實是龍王草無疑,他當年也只是給花月容提了一下而已,畢竟,這種幾乎絕跡的藥草可不是那麼好找的,沒想到,卻真的給找到了,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啊。
只是這“有心”便宜了誰,可就不好說了。
又看了眼張凡,對這個一進來就沉穩淡定的青年很是好奇,作爲一位幻醫宗師,看人幾乎就是他最基本的技能,可眼前這挺拔俊俏青年,從其眼裡,只能看到如深潭般的古井無波,其他少年應有的驕狂、好奇等色彩一概不見,確實令人稱奇。
不等林金仲詢問,張凡上前一步,恭敬介紹道:“晚輩張凡,見過林宗師。”
“宗師,這是我好兄弟,那龍王草就是他帶回來的。”花月容笑着道,言語裡頗有些誇耀的意思。
“哦,那說明是極具福源之人啊。”林金仲佝僂身子稍挺直了些,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逝,有時候,機緣比努力可更加重要。
“林宗師,我們路上遇到些狀況,阿清和大嫂先一步來到了這裡,大嫂如今在這裡,可爲何沒見阿清啊。”張凡語氣誠懇,他一進來,就發現了那冰棺,眼睛掃去,只發現了些青年男女,卻沒找見阿清身影,心裡有些着急起來。
花月容也一拍腦袋,“對啊,阿清呢?”
林金仲聽了話後,眼中也有疑惑,說道:“今天這事我也很疑惑呢,冰棺呢,是小嵐剛剛送來的,其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說完,還朝那紅裙女子那看了一眼。
周圍的少年們,從剛纔的對話中,也知道了這兩位客人原來和這冰棺中女子有關係,眼神震動之餘,也對接下來的治療期待起來,林宗師可是說了,這次考覈會和她有關係,這就讓他們不得不心裡忐忑起來。
張凡轉身問道:“姑娘,可否說說這冰棺一事,我還有一位朋友曾在那車中,不知姑娘可曾見到?”
被忽視了許久的馬小嵐,再看到張凡眼裡的那種淡然,絲毫沒有其他男子眼裡的滾燙火熱,就算在內城,傾慕她的人也不在少數,習慣了衆星捧月的她,對於張凡的那種淡定神態,她心裡沒來由地就一陣生氣。
雙臂抱在胸前,大聲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馬小嵐態度的抖然轉變使得其他人都靜了一靜,心中奇怪,難道這兩人有仇?
張凡一皺眉,看着馬小嵐那板起的美麗俏臉,心中焦急的他也怒氣上涌,說到底,他是個成熟男人,只好暫時將火氣壓下,只是聲音微冷,道:“你我都是首次相見,我好像沒得罪過你吧。”
“哼,說不說是我的權利,你管不着。”馬小嵐臉龐直接轉了過去。
林金仲只是圍繞着冰棺轉來轉去,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在計算着什麼,對於張凡兩人的拌嘴漠不關心,其他人也更不敢說什麼,他們可是知道這馬小嵐可是內城中人,胡亂插嘴,只會將他們也拉進去,都閉口不言,一副看好戲的神態。
那名叫康寧的壯碩少年欲言又止,本想勸阻一下,看了看那紅裙少女,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他只是一平民人家,實在惹不起這些大家族子弟,拳頭緊握,心裡也很是憋屈。
“姑娘,你就告訴我們吧。”花月容心中也略微動怒,只不過,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好意思跟小孩計較什麼,說話也幾乎用上了乞求語氣。
“其實也沒什麼要說的,我就發現了幾攤血而已,說不定,你們要找的人早死了呢。”
聽到此話,阿清失蹤帶來的那種心急如焚,終於是化爲了胸中怒火,身上五彩光芒一閃而逝,五六步的距離,幾乎就在一瞬間劃過。
只聽“砰”地一聲,張凡左手掐在馬小嵐美白脖頸處,將其按在了旁邊的冰蓋上,右手食指劍形黑刺直逼她的眼眸,前世十年殺伐積累起的濃郁殺伐氣息散發開來。
旁邊的其他青年,身體不由一抖,他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寒冷,眼神驚懼地看着張凡那裡。
離得較近的幾人,都不自覺後退了幾步。
馬小嵐臉色蒼白,眼神毫無焦距,看着近在眼前的那血紅雙眸,耳中竟傳來了陣陣喊殺聲,跟身臨其境般,她似是感受到了浴血奮戰的嗜血沙場。
林金仲見此情況,渾濁雙眼明亮光彩更加盛了幾分,不由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