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現在這樣,被葉拂城提着點問得次數也不少了,所以穀梁珞也就輕車熟路解釋道:“大概就是打戰的時候,拿着一把豆子,往地上一撒,這豆子就變成了士兵,能上陣殺敵。”
“說書先生說的?”葉拂城知道如果他繼續問下去,穀梁珞肯定會回答說是小時候聽說的,或者是說在說書先生那聽來的,如果再細問,她便又說,不記得,記性不好,或者說我憑什麼告訴你?王爺難道就沒聽過這些故事嗎?
事實上,他確實是沒聽說過,而且,他派出去查得人,回報的消息也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聽說過。
這些所謂的民間流傳的,說書先生說的,都查不到。
兩人這樣子的談話次數太多,穀梁珞後面的話也是不想再接了,而且香噴噴的兔子肉就在眼前。
穀梁珞擡了擡下巴,向葉拂城提示她此刻對兔子肉的渴望。
“王妃,那些野菜若是不煮,明日便要壞了。”
穀梁珞順着葉拂城的視線看過去,那些菜倒是洗乾淨了,但是,“那王爺倒是快煮啊。”
葉拂城:“本王不會煮。”
“那你以前是怎麼吃的?”
“都是生吃,王妃應該慶幸本王會生火,會烤肉,否則,怕是這兔子還能跳,而王妃也該凍壞了。”
穀梁珞倒是頭一次對葉拂城的話表示贊同,想想其實生吃很正常,當年她在叢林裡接受訓練的時候,也是來得及就生火煮了吃,要是來不及,別說生吃野菜了,連蛇蟲都是活着直接咬的。
她只是沒想到,眼前這個人,曾經是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又是沙場上最得意的元帥,竟然會有生吃野菜的時候。
再看看對方手裡拿的舉得遠遠的兔子肉,穀梁珞只好拖着尚未痊癒的腳,往對面的那堆野菜走去。
好在翠花爲了方便他們熬藥,連着熬藥的鍋都給送來了,不然她們或許真的只能吃野兔子肉了。
“你從哪裡打來的水?”穀梁珞邊問着便將水袋裡的水倒到鍋裡,未等葉拂城說話,便又說,“這水太少了,一會你再去打一些回來。”
“從洞口出去左邊走,過了前面一棵很大的樹後,有一個小溪流。”
“恩恩,等等,葉拂城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是想讓我這個瘸子去打水?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因爲誰才淪落到這個地步的?”
“本王只是在
回答王妃的第一個問題。”
穀梁珞囧,剛纔她光顧着倒水了,而且剛說完後面的那個問題,所以一下子就把前面的問題給忘記了,她還以爲葉拂城說的那麼清楚,是想讓她這個行走不方便的人在這大半夜月黑風高的走到外面去打水呢。
一時的尷尬,讓穀梁珞將剛放下的水袋又拿了起來,一仰頭便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然後咂咂嘴,繼續燒火去了。
葉拂城被冤枉了也不惱,難得一次見到穀梁珞這樣的一面,心裡正研究着呢。
“這水開了才能將野菜放進去,要不我們先吃肉吧?”
兔子畢竟在葉拂城的手裡,穀梁珞只好說話軟了些,不敢輕易得罪,免得葉拂城一個氣不順了,就把那烤好的兔子給丟火裡去了,雖然說大不了再烤一個,可問題是她餓啊,而且再烤一個都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呢!
葉拂城點點頭,一手扯開了兔子的一個腿,遞過去,問:“王妃,你說小白若是沒了毛,會不會跟這兔子一般?”
穀梁珞正咬着肉呢,硬是被葉拂城這句話給怔地一口也要不下去了。
“王爺,快吃吧,涼了!”咱能不說廢話嗎?
這兔子哪有小白那麼胖?再說了,物種都不一樣,體格區別也大,這兔子是跳着跑的,你家小白是……好像也是跳着跑的,但是也有走着的時候,兔子卻是沒有把?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穀梁珞最終還是跟着葉拂城出去打水了,這個時間點,村裡的人可能都睡着了,但是也有可能沒睡,畢竟最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兩人出門也是不能拿火把了。
但是不打水又不行,剛纔葉拂城打回來的水都一半用來煮了野菜,一半用來熬着草藥呢,村長開的藥方子還是管用的,而且葉拂城也查驗過了,雖然效果不算大,但是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能挖到草藥就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勉強對方拿着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銀子去給她們兩個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買藥去吧?給吃給住還給看病,已經是莫大的恩澤了。
沒有太大的照明,兩人只好拿了一個小小的木頭,接着上面隨時可能被風吹滅的光,藉助那半點夜色慢慢摸索過去了,總不能是真的不打水了吧?葉拂城剛纔烤的兔子還那麼油膩!
“穀梁珞。”
“別說話,煩。”她本身腳上的傷口還未痊癒,現在看不見,晚上還冷,主要的是,身邊還有個一直
喋喋不息的葉拂城,別說到底有多煩了,她發誓,以後再也不想多管葉拂城半點閒事了。
“本王方纔並非故意踩着王妃的。”
“是嗎?”本來是不想報仇的!
穀梁珞拿受傷的腳,一腳就踢中了葉拂城的小腿,在聽到對方一聲悶哼之後,趁着夜色,反正誰也看不清楚誰到底什麼樣的神情,於是她便橫身攔在了葉拂城的身前,雙手一把揪住了葉拂城的領子,將人往下拉,然後靠近他的耳邊挑釁道:“本宮也並非故意的,王爺覺得可是舒服?”
她溼熱的呼吸,一下一下撲在他光潔的耳根上,明明就是在挑釁和威脅,但是他卻莫名是在勾引。
他好想問,王妃是怎麼學會這些勾引人的招式了?
然而穀梁珞可沒有給葉拂城說這些話的機會,她說完話後便直接鬆開了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語氣不好的說:“快走吧。”
她向來就是有仇必報的人,本來吧,要不是葉拂城踩着她還在那說什麼風涼話的話,她也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一下這個差點就死去的人了,誰知道偏偏這人就是找茬,她心頭的那點小火苗,“唰”地一下就給燒旺了。
還能不能活着從這個桃花村出去還是個問題呢,竟然還本王本王,自以爲還是個王爺呢?
穿着都是粗麻藍布,臉上的鬍渣都能扎死一頭馬了!
好在葉拂城所說的那個溪流並不算遠,兩人很快便到了,穀梁珞腳不方便,葉拂城只好自己蹲下去打水,這是葉拂城第一次在穀梁珞的面前蹲下身來,也是穀梁珞最印象深刻的一次了。
聰明的人,絕對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後背毫無防範地留給別人,而葉拂城現在卻這麼做了,假如她想要謀殺眼前的這個人,她只需要將早就準備好的兇器,直接一刀就給刺下去,就算沒能一刀弄死,也能讓他痛得無禮還手了。
背上有脊骨,脂肪也沒有前腹多,一刀進去,能插很深吧。
她也是越來越看不清楚葉拂城了,這個人城府很深,很腹黑,她在左紅樓一案的時候就已經察覺了,但是後面的事情,他除了冷漠了好長一段時間,卻也沒做什麼奇怪的事情,當然讓人跟蹤她這件事可以忽略不計,畢竟沒有阻礙到她任何事情。
事情過去也不算久,但是葉拂城好像又開始慢慢恢復了之前兩人剛成親時候的那般樣子,行動自如,相處自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