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太傅雖然很質疑他的話,但是又忍不住地開始沿着這條路想:畢竟,除了那幾個人,誰能一手遮天妨礙他查到墨家滅門的真相?葉疆剡……果真是他?
“您有所不知,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我確實看到就是他屠殺了整個府上的人,屠殺後,他還定罪墨家想要造反啊!”
李富貴想要得到餘太傅的幫助,替墨家復仇!
聽到李富貴這樣說,餘太傅更是眉頭緊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許多年,記得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多,眼前的男子舊賬翻起,乬斬釘截鐵,並不像是在說謊。
“按照你這個說法,他爲何先讓葉弦何繼承王位,而不直接篡奪?難道,他難道還有別的目的?”
餘太傅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細細回想這件事情。
“師父慎言。我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葉拂城淡淡出聲,阻止了餘太傅和麪前之人一起陷入到一個激動的情緒裡。人在激動地時候往往過於被動,他們口中所說之人正是自己兄弟,不說有沒有簡單的兄弟情,至少,即使在仔細聽完這件事情後,他們也不能名目張膽地妄言。
況且……即使是真的,葉疆剡經常在塞外,他這其中一定有很多暗線。水又能保證,隔牆無耳呢?
餘太傅慢慢坐在椅子上,又倏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不行!我手中還有些兵權,我一定去討伐那些亂臣賊子!”
墨家上下那麼多條人命,如若真的是他,他說什麼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葉拂城無奈的搖搖頭,根本不切實際,一旦平反不成功,反而會招到天下的辱罵,還會讓葉疆剡獲得更多的機會。
而且他現在非常得皇上的寵愛,僅憑一面之詞,怎麼可能讓衆人信服。
“師父,萬萬不可意氣用事。”葉拂城出聲阻止道,“既然已經懷疑了他狼子野心,現在最主要的是查出對方所使用的計謀,想出相應的對策!”
“師父,王爺他說的沒錯,這件事情已經關乎到國家存亡了,所以我們要有相應的對策。”穀梁珞柳葉眉緊皺。
她倒是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些事,沒聽到倒是罷了,這聽到了,有如何能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話說回來,若果真如此……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餘太傅沉吟片刻,道:“對,你們說的對,是我太意氣用事了,如果失敗,反而會鬧得天下人的笑話。”
他濃重的眉峰緊皺,臉色也佈滿滄桑,瞬間老了十歲。
穀梁珞看到餘太傅蒼涼的背影,“師父,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拂城突然伸手敲了一下她腦袋,暗地裡忍俊不禁。什麼君子,什麼報仇?這家是餘太傅不是受害者,只是個垂垂老矣的老友人,如若當年的墨家真的是在他的手上慘遭變故,那也算不得餘太傅的血仇。
穀梁珞有時候真像個活寶。
很顯然,剛纔的那一打擊,不是
穀梁珞幾句讓人想笑的話就能解決了的,餘太傅就沒有笑:“這件事情不許向外人透露半個字,我也累了,你們都下去吧,阿茹,扶我回房。”
他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彷彿他的靈魂已經抽乾了,只剩下一個軀殼。
“是。”很快得到吩咐的婆婆立刻進來,攙扶着餘太傅回到了房間裡。
倆人也不願再打擾師父,葉拂城起身,穀梁珞跟着起身,兩人一道回房了。
一日過後。
“王爺,老爺讓你們去書房一趟,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於你商量。”那位名爲阿茹的婆婆敲門進來,還沒等他們回答,便又走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默契地停下手中的事情,擡腳出了門。
“咚咚咚!”
“進。”蒼白無力的聲音響起,沒想到短短一夜,師父的聲音竟變得如此滄桑。
在幽暗的房間裡,雖然是下午但屋內卻只亮着一盞油燈,兩人看見餘太傅坐在那兒正翻閱一本書。
“師父。”葉拂城心中有些擔憂,看着眼前的老人,原本梳着一絲不苟的頭髮現在已經凌亂不堪,佝僂的身子,一邊翻閱書籍,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餘太傅翻書的手根本沒有停下來,點頭答應,“你們先坐下等我,我忙完手頭的事情,告訴你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師父。”看到師父眼底的疲憊,穀梁珞有些擔憂,想必他一晚上沒有睡覺。穀梁珞雖然與他並不熟悉,但從心底卻對他十分尊敬。
半個時辰過後。
“你們過來吧。”餘太傅的聲音突然響起,醇厚而又滄桑,長時間的過於勞累,造成聲音沙啞。
餘太傅拿了一本書籍遞給兩人,緊接着說道:“很多年前,先皇的愛妃誕下皇子,這本是一件大喜的事情,可那位妃子看到自己的兒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說這不是自己的兒子。沒人信的她的話,傳言這位妃子是瘋了,隨後這件事被先皇壓了下來,知曉此事的全被滅了口,而這位皇子……就是葉疆剡!”
看到兩人難以置信的表情,餘太傅嘆了口氣。
這是個驚天大秘密,他們是需要時間消化消化,“你們可能覺得這件事情不可思議,而且當年,也有很多人認爲這個消息並不屬實,不過換個角度想一想,那位妃子是先皇的寵妃,她對皇子從來不聞不問……這也太不正常了。”
“師父,這……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裡得知的?”葉拂城鳳眼微眯,有些存疑。
坐在一旁的穀梁珞也十分茫然。
“這個消息一直被先皇封鎖,只有我們老一輩的人才知道,但知道的並不多,那位妃子生過葉疆剡,整天鬱鬱寡歡。先皇看到自己的愛妃變成了這個模樣,也十分不待見葉疆剡,沒過多久那位妃子便抑鬱而死,自從那件事情過後,先皇便一直不喜葉疆剡,這才立葉弦河爲太子。”
餘太傅說到這件事情,面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緒。
或許從一開
始,葉疆剡就已經準備圖謀不軌了。
“按照師父這個說法,是不是懷疑他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但咱們現在又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即使這樣說也沒有辦法證明。”葉拂城一改常態,完全沒有平時溫潤如玉,反而顏角中透露了一絲冷冽。
“是,我是想告訴你們,不僅要調查他是不是真的圖謀不軌,還需要調查他是否爲皇族血脈,不然這就不是謀權篡位這麼簡單了。”
餘太傅說到這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想當年自己也是官場上叱吒風雲的人物,現在做起什麼事來卻是力不從心,只是簡單的查閱一些事情,就已經十分叫人疲憊了。
聽到師父懈怠的口氣,葉拂城不想再過多煩擾他,便道:“師父,這家事情交給徒弟吧。我此間回去就去調查此事,還請師父早些休息。”
“等一下,你這孩子,我還沒有把話說完呢!”看到愛徒這麼關心自己,餘太傅疲憊的臉上難免露出一絲笑意。
“師父,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我懷疑葉疆剡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他想陷害墨家,這件事情一定與墨家有着密切的聯繫。”
清冷的嗓音響起,只見穀梁珞面色冷清,眉頭緊皺,嘴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
她揣度良久纔開口,但越是這樣越讓她有挑戰。
餘太傅聽到穀梁珞的話,瞬間讚許道:“珞兒說得有理,這件事一定有問題。早些年間,我與墨晟十分要好才知道這件事情。直到現在,我敢確定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我一個人。”
說及此,餘太傅反而賣起了關子,這也極大地勾起了兩人的疑惑。
“師傅你就別賣關子了。”葉拂城無奈的笑了笑,餘太傅歪頭看見穀梁珞也認真的看着他,不禁發笑,道:“我記得當年先皇與墨晟關係也十分密切,先皇任何事情都與墨晟商議後纔會把政策實行,當然墨晟每次都會很成功的提出其中的不足。”
葉拂城不由的點頭道:“墨晟不僅才高八斗,而且對任何事情都有獨特的建議。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一旁的穀梁珞卻沒有聽說過這個人物,聽得雲裡霧裡的。
“拂城你說的沒有錯,正因爲當年墨晟才華橫溢,而且也對先皇十分忠誠。他在當時的地位堪比王爺,卻比王爺與先皇還要親切。”餘太傅說的口乾舌燥,倒了一杯茶,輕輕地抿了一口。
聽到師父這般讚賞墨晟,穀梁珞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
——在古代就算臣子與皇帝關係要好,也沒有比親兄弟還要親吧?
“師父,你所說的秘密是什麼?”
葉拂城也對師父說的的秘密才上心。
“嗯。在皇宮的獵宮,有一個暗道,而這個暗道一直通往墨晟的書房,這個書房就在東廂房,而且這個暗道只有先皇與墨晟知道,就在皇宮建立時,這個密道就已經偷偷的修建了。雖然當時我只是聽過他提起,但並不知道,這個建在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