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勞王妃了。”葉拂城說完,往後走了兩步,踩在了水井邊沿上,長長的披風垂入井中,似乎有些搖晃。
穀梁珞看不見葉拂城的雙腳是怎麼踩上去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站在上頭了,對着她笑,如這冷冬裡的一抹淺陽。
“王妃可要接好本王。”
只見葉拂城話未說完,就縱身往上一跳。
穀梁珞心中一驚,趕緊飛身而下,雙手攬過葉拂城的腰,葉拂城卻卸額力道,直直往下落,幾個旋轉後,帶着穀梁珞落入藥草從中。
才澆了水的草葉很是冰涼,戳在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略顯疼痛,她緊鎖眉頭,瞪着此刻正趴在她身上,一臉笑意的人。
“如果可以重來……”
“嗯?”他低着頭,故意靠近穀梁珞的耳側,溫暖的氣息撲在她如霜肌膚上。“如果能重來?”
“如果可以重來,我會順送王爺一腳,落了地,可沒落了井水中來得爽。”穀梁珞咬牙切齒道。
怎麼又中了這人的詭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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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拂城堪堪站了起來,伸手想拉穀梁珞一把,卻被對方狠心打開。穀梁珞心中憤懣不已,卻又不得打人,於是笑笑道:“一會纔有你得意的。”
她才說完,一手抓起葉拂城的領子,腳下一個用力,帶着人飛身上了屋檐。
屋頂上高,風大,纔剛上來,衣衫便被吹得呼啦啦地帶起了,葉拂城身子弱,被風一吹彷彿就要倒。他緊了緊那被穀梁珞抓亂的領口,風灌進來,是冷了些。
“王爺,這屋頂上的風光,是不是比地上好上幾倍不止?這屋頂上的空氣,是不是i地上清爽了幾番不止?”
穀梁珞坐着,盯着葉拂城那風中顫抖的脣瓣,得意地撐着腮對着葉拂城:“這還是我第一次拎這麼大一隻白兔子。”
“本王也是第一次與王妃使用這種姿勢摟抱呢。”
穀梁珞笑容僵住。
什麼姿勢?她下去是和葉拂城四仰八叉抵面相擁,上來是把葉拂城拎着後頸子的衣服提上來的,結果是葉拂城太重,後面變成了抱着他的腰……
所以,這種姿勢,也不能說明穀梁珞是個老司機啊!
“笛子給我。”穀梁珞飛快地離開他幾
尺遠的距離,一臉的正色。嗯哼,講完正事,有你好過的。
“什麼笛子?”
“封沉言的笛子。”穀梁珞提醒。
葉拂城:“本王見過?”
“你……”穀梁珞驚訝,看葉拂城這架勢好像是又要裝蒜。
“封公子的笛子丟了?”葉拂城一臉的無辜不知情。
“別裝了王爺,沒意思。”穀梁珞欠欠嘴,“你堂堂一個王爺,要什麼沒有?偏要封沉言的這破笛子。”
“王妃將本王說糊塗了。”葉拂城搖搖頭,“王妃所言極是,本王要什麼沒……什麼。要封沉言的笛子做什麼呢?”
穀梁珞來氣了,這是不承認是吧?“我說你,拿了封沉言的笛子,現在還想獨吞。”
“王妃可有證據?如是沒有,那便是污衊。”
“好笑,我查案的麼,上哪去拿證據,”穀梁珞本就氣着,現在更是對眼前人的無賴表現感到無語,葉拂城不承認,她多磨也沒有意思了。
“王爺便在上面吹吹風清醒一下,也趁機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身體不好腦子也不好,導致記憶除了差錯。”
於是一個飛身,消失在牆角處。
葉拂城攏了攏披風,停了笑容。屋頂風呼啦啦地吹……冷。
昭寒閃現。
“被發現了?”
“嗯。”昭寒捏着痠疼的手臂,清秀的臉上似乎還略帶着青色,悶聲回答着,一臉的不服氣。
“還被打了?”
“…就是切磋了一下。”
“嗯。”
“穀梁珞這女人壓根就是個變態。”
“嗯?”葉拂城眼神突然變得有點挑。
昭寒愣了一下,猶豫,最終還是改口,並且認真地說:“我是說,王妃所學的武功套路很奇怪,而且變化多端,完全找不到破解的辦法。我行走江湖這麼久,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招數。”
“這麼……久?也不就行走了半年麼……”
昭寒:“……配合一下不行嗎?”
“下次注意。”葉拂城扶額:“繼續查吧。”
昭寒點頭,然後縱身消失。
……
意識入夜時分,空氣中似乎含了一層霜
,凍得人直哆嗦。
湘湘兩隻小手相互揣到袖口裡,大概是冷的哆嗦,兩條跑動的小腿蹦的老快,但是步伐卻小得很。
她直奔罄竹院,等來到穀梁珞跟前時,已經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王……王妃。”湘湘縮着肩,說話有些顫,或許是凍的,也可能是跑的。
穀梁珞從沉思中擡起頭來,只見湘湘縮着脖子,張着小嘴不斷呼出霧氣來,本就長得清秀,今日又穿了一身米白襦裙,倒有點吞雲吐霧的感覺出來。
“怎麼?”
“管管……家……管家說……吃……吃飯。”
吃飯?平時不都是各吃各的嗎,難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
王爺生日?
不對,王爺生日的話,那估計得擠滿了一屋子人了。那莫非是……不知道。
算了,隨意。
“你去跟管家說,我犯了風寒,才吃過藥,已經休息了。”穀梁珞不喜歡一桌人熱熱鬧鬧,客客氣氣,各自言笑晏晏眉來眼去的,臉上肌肉累。
反正不管是什麼事,她今天都沒心情去管。
“管……管家說……是老……老爺。”湘湘一聽她家小姐竟然不去,心急了,於是說話就更吃力了,小臉兒也急得通紅。
“老爺?”哪家的老爺?葉拂城他爸還在?……不對,葉拂城他爸不就是先帝……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那湘湘說的老爺,該不會是……穀梁生吧?
穀梁珞坐了起來。
怎麼的,還沒回去鎮守軍營?這個時候跑來這裡做什麼?心裡略略思索,但是並沒有頭緒,穀梁珞抿抿脣,於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分類放好之後,於是起了身,跟着湘湘往膳堂走去。
今天這飯要是不吃的話,誰知道那個便宜爹又會做些什麼大義滅親的事情來呢?
這個人腦子不好使啊,難道都忘了,是誰在金鑾殿上擲地有聲喊着要將她從族譜上剔除的了?
當時在葉拂城表明“愛意”之後,立馬變臉的事情她就不計較了,但是她人都嫁給王爺了,也算是正式脫離了穀梁王府的“庇護”了,穀梁生再過來,總歸是動不了手的。
不過過了這麼久,這人怎麼還要找上門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