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休妾
秦明鬆步出白翠微的房間。
在堂屋前見到秦馳。
“大郎來了?”
“是啊,聽說小叔回來了,我纔過來的。先前我說過,只要事情一日尚未解決,我便一日不會再踏入老宅。”
秦馳隨秦明鬆踏入堂屋,撩起衣袍坐下,舉止貴氣優雅,“今日正好來解決此事。”
至於是何事?
秦明鬆早先不知,現在也知道了。
連他本人都沒有想到,白翠微竟然會做出傷害孩子的事情。
“我這風塵僕僕回來,連喝口熱水都不曾,大郎是否能再緩緩?”秦明鬆一時不知該如何解決此事。
需要時間來想一想。
此時,僕婦端上了茶水。
一碗茶放到秦明鬆面前。
另一邊放到秦馳旁邊的茶桌。
秦馳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起碗蓋瞥了眼,茶葉剛泡,還漂浮在水面,他用蓋子輕輕撥動茶葉,讓茶葉在水中流轉。
使茶水上下部分茶味平均。
這才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曾幾何時,家裡還買不起茶葉,現在都能喝得起毛峰了。”秦馳感嘆似的說道。
秦明鬆端起茶看了眼,“這是去年禮單收到的,大郎沒喝出來嗎?”
“不太清楚,畢竟分家了,我家也沒分到。”
秦馳這話剛說完。
讓一腳踏入門檻的秦老頭,腳步都頓了頓,“大郎想喝,等會我讓人送一罐給你。”
“那還是算了,留給祖父喝吧。”
秦馳有心想膈應人,可不是想佔便宜。
秦明鬆將茶碗放下,“我出門一趟,家裡就大變樣了,咋就突然分家了?大郎能跟我說一說嗎?”
“這要問祖父和阿奶了,是二人執意要分的,小叔想了解可以看一看分家書,或是詢問爺奶。算了,現在也不是追究爲什麼分家的時候。”
秦馳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且沒有想和秦明鬆閒聊的意思,“我就想問一問祖父和小叔,打算怎麼處置犯錯的白姨娘?祖父之前說要等小叔回來再定奪。”
秦老頭嘴脣動了動。
最後什麼都沒說,他轉而看向秦明鬆。
秦明鬆剛纔還想拖延下時間。 wωω тtκan ℃ O
一下子又被秦馳繞了回來。
秦明鬆內心掙扎,“大郎,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可否把此事掀過去?”
“小叔是想包庇她嗎?”
秦馳面若冷霜的反問。
秦明鬆儀態端正的起身,深深地朝秦馳鞠躬一揖。
秦馳適時的起身避開。
再回了秦明鬆一禮。
同時,秦馳淡然說道:“身爲長輩給晚輩行此大禮,小叔敢做我可不敢受,若是傳到外面去,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秦明鬆眼底陰沉一閃而過。
等挺直腰桿之時,他又語帶歉意地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了,僅是想以此深表歉意,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自古講究尊卑有序、長幼有序。
晚輩不能受長輩之禮。
倘若秦馳今日生受了秦明鬆一拜,即使是對方有錯都會成了他的不是。
“大郎,你小叔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着急着替白氏道歉。”秦老頭出來和稀泥。
這段時間秦老頭心裡對白翠微難免生出了幾分怨氣。
本來宋繡就是兒子的拖累。
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心思歹毒的白翠微。
秦明鬆知道今日若不給秦馳一個準話,怕是不能善了,於是狀似忍痛的做下了決定,“此事確是白氏做錯了,所幸未曾釀成大禍。可是大郎,白氏是白大儒的女兒,我最多隻能將其遣歸。”
所謂的遣歸,即將妾送還給她的孃家。
換個意思說就是休妾。
白府對外稱白翠微病故,那麼,遣歸就差不多是驅逐了。
秦老頭對於兒子的決定很是贊同,“大郎,你小叔此舉算是公正了。”
明面上是沒有不妥。
秦馳卻看出了當中的貓膩。
最初白翠微就是寧願當外室,而不樂意爲妾,現在小叔休妾說不定正合她的意。
離開了秦家,名聲是不好聽,但也是恢復了自由之身,等日後離開黟縣,隱姓埋名,誰還識得她是誰?
但秦明鬆都說要休妾了。
秦馳也不好再不屈不撓,“還是小叔深明大義。”
再閒聊了幾句,秦馳便開口告辭。
秦老頭送瘟神似的把人送走。
等堂屋只剩下父子倆。
秦明鬆面露疲倦,“父親,我就離家兩月,家裡就變天了,且今日看來,大郎怕是跟我生了間隙。”
“你那小妾差點殺了人家兒子,這麼大的事情,大郎心裡起了疙瘩也正常。”
秦老頭這個不鹹不淡的回答,成功把秦明鬆給噎住。
一見他臉色不好,秦老頭立馬換了個話題,“四兒一路奔波,吃點東西再去休息吧,有什麼話等你休息好了再說。”
至於白翠微吐血昏迷一事。
秦老頭連提都沒提。
秦明鬆早就知道父親不是他娘。
他娘可能好忽悠,但他父親會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那麼好唬弄。
只有足夠的利益,才能打動父親。
再說秦馳回去之後。
將老宅發生的事情,一一跟宋錦說出來,描述不算多麼生動,宋錦依舊聽得很認真。
聽完後,宋錦沉思道:“小叔要將白翠微送走?”
“是的,打着休妾的名譽。”
秦馳已經應下了秦明鬆此舉,那麼白翠微被送走是遲早的事。
宋錦也沒有打算要白翠微的命,“她傷了心臟,是真的嗎?”
“三叔公是這麼說的。”
秦馳氣定神閒說道,“我三叔公是不擅長開方子,但把脈還是有幾分準的,若你不放心,可能讓景大夫過去一趟?”
“不必了。”
宋錦又狐疑地看向秦馳。
秦馳湊到她耳邊,再小聲的說了一句,“我讓人給她下了絕嗣的藥。”
聞言宋錦愣住。
在秦馳心裡有點忐忑,以爲她會覺得他做得太過,從而對他有不好的觀感,正想要解釋幾句。
宋錦卻面容平靜道:“那人連幼童都能下毒手,理應是不喜歡孩子的,投胎到她的肚子也是受罪,相公此舉也算是行善積德。”
秦馳聽過後心生漣漪。
好半晌,他突然舒懷大笑。
連家裡其他的人都聽到了,紛紛好奇他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