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途偶遇

翌日清晨,紫霞山都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昨晚的一場夜雨洗禮了山間的塵埃,也讓山間縈繞了層層霧水,樹葉紛飛,枯木搖曳,初冬即將來臨,一切開始慢慢蕭條。

林逸辰跪在父母的墳前,陣陣出神,年少稚嫩的臉龐掛着晶瑩的淚珠。旁邊,林川默默不語,嘆息一聲,輕聲對林逸辰道:“逸辰,我們改走了,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

林逸辰微微一楞,叩了頭緩緩的站起來,和林川一起走了出去,來到小屋近前,看着這個自己和爹孃一起生活了七年的小屋,心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林川知道不能再讓林逸辰這樣傷感了,拉起他的小手,朝山下走去。

林逸辰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自己這熟悉的一切,眼淚不住的落下,現在就只有豆豆陪在自己的身邊,看着懷裡的豆豆,輕輕的摟在懷裡。

昨天,當他把它洗完澡後看到了父母的雙亡,豆豆也不再像平時那樣的頑皮,安靜的陪在自己的身邊。

林川知道在紫霞山,林逸辰不可能淡化憂傷,於是抱起林逸辰,催起鬥氣,在樹林間快速的穿梭,想盡快給林逸辰一個新的環境,這樣他應該會漸漸開朗起來,畢竟他還是個只有七歲的孩子,希望不要讓他因爲父母的死而一蹶不振。

如此林川整整跑了一天,綿延不絕的山脈才漸漸望到邊界,來到了山脈外圍,林川帶着林逸辰走進了一座小鎮。

林逸辰看着小鎮這麼多人,還有很多人都在吆喝着賣東西,很是好奇,一雙眼睛到處張望着,從小他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人。

看到這麼多的新鮮事情,心裡也漸漸開朗起來,想着今天二叔帶他穿梭在林間的本領,心裡就是一陣羨慕,想自己以後能會的話,就可以爲父母報仇了,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的修煉。

林川看到林逸辰到處張望,心裡也舒坦多了,只要林逸辰不那麼的傷心欲絕就好啊!否則,他自己怎麼對得起大哥啊!

“逸辰,想什麼想吃點什麼,來,二叔給你買冰糖葫蘆。”林川說完直接拉着林逸辰走到小攤位的老人跟前。

“老人家,來兩串冰糖葫蘆。”

“不好意思啊!年輕人,今天只剩下最後一串了。我的冰糖葫蘆在小鎮是出名的好吃,甜中帶酸,酸中有甜,每天買的人都絡繹不絕,你要想多要點,要不明天我給你多留兩串吧!”老人帶着歉意的微笑看着林川。

“哦,沒事,那就一串吧!我們是路過這裡,明天就趕路走了。”林川伸手掏出一兩銀子替給了老人。

正在這時,旁邊跑來一位綠衣小女孩。

“等等,大叔你這串冰糖葫蘆能讓給我嗎?”小女孩帶着渴求的目光望着林川,眼睛還盯着林逸辰手裡的冰糖葫蘆。

“這個,小妹妹,我已經買了下來,這個不能給你了,要不明天你再來買吧!”林川這下也有些爲難了,如果對方是什麼囂張跋扈的地頭蛇之類的人物提出這樣的要求,林川也不會和他多說廢話,直接一腳踢飛了再說,想他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七級頂峰存在的戰士,更是天星帝國的三大元帥之一,除了那教廷也沒有多少勢力能讓他放在眼裡。

可對方現在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叫自己有些爲難了。本來自己是想買點東西給林逸辰吃下,希望他變的開朗一點,卻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正在這時,不遠處走過來一對夫婦,旁邊還有個大約十幾來歲的小少年,身後看樣子是一些侍從。一看便知來頭不小的樣子。

中年女人走上前來,拉住小女孩子的手,對着林川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先生,小孩子不懂事,請勿見怪。小汐,給叔叔道歉。”

林川本就非魯莽之人,現在看中年女子還讓一個小孩子給自己道歉,頓時就覺的不好意思起來。微笑道:“沒有,沒事,讓小孩子道什麼歉啊!沒多大事情。”

這時,不遠處的中年男子也走到了近前,一看是林川,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啪着林川的肩膀道:“原來是林川大哥啊!好久不見了啊!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林川剛纔忙着和中年女子說話,卻沒注意到中年男子,一看也呵呵笑了起來。“維西,近來可好啊!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呢?我來這是來尋找我三弟之子啊!”

中年男子看了下林逸辰,微微眉頭一皺,輕聲對林川道:“林勒人呢?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林川卻是一聲嘆息,輕聲道:“三弟還是那樣,將逸辰交給我之後就走了,我也難尋找到他,這次也是他主動找我,我才知道的”

中年男子好像也瞭解些許情況,勸慰道:“林川大哥別太擔心了,林勒兄肯定會好起來的,晚上我兩多喝幾杯,走。我們去客棧。想必林兄今晚也是在此地逗留吧!”

“嗯,好。今晚大喝一場,我們兄弟兩個也很久沒一起痛飲了。”林川想不到在這裡還能碰到昔日故友藍維西,頓時也來了興致,回想起往日自己與大哥林峰、三弟林勒,還有藍維西之間的少年意氣風發,心裡一陣感慨,如今三弟如瘋如魔,大哥已死,藍維西遠在米蘭,數十年不見。

昔日四人的少年意氣,現如今都已經物事全非,剩下的只是那份生死間磨礪出來的情誼依舊沒有變,但這也就夠了。

如他們這般經歷了太多生死邊徘徊之人,或許早以把自己的生死看的淡了,放不下的只是各自身邊的親人。

再看那邊,林逸辰看着手上紅通通的一串冰糖葫蘆,對他這個沒有吃過這種小商小鋪的小吃之人來說,確實充滿了誘惑力,他也還是個小孩子,也喜歡新鮮的事物,看着冰糖葫蘆,但看着對面小女孩希冀的眼神,兩支小馬尾辮懸在腦後,如星辰般的眸子,如玉般雕琢的可愛的小臉,一身綠衫顯的小女孩清麗無雙,微笑的看着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下定了決心。

走到小女孩的面前,不好意思的紅着臉輕聲道:“給,給你……”

小女孩看着林逸辰不好意思的樣子,一時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來,假裝疑惑的問道:“給我?那你不吃嗎?這個可是很好吃的哦!”

林逸辰被面前的女孩子盯着看自己,一雙眼睛還在大量着自己,更加面紅耳赤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我不吃。你吃,你吃吧!”

“咯咯咯….你好可愛哦,咯咯,笑死我了。”女孩看到林逸辰尷尬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然後用小手啪啪林逸辰的肩膀輕聲道:“我們一起吃吧!這上面有好多個的啊!”

林逸辰見女孩子不再開玩笑,說和自己分着吃,對先前女孩子想強買自己手上的冰糖葫蘆的一絲怒意也消失不見了,方纔說給女孩吃也是出於他自己一廂情願理解的所謂的大男子主意,不應該和女孩子搶東西吃才相讓的,現在看到女孩子要和自己分着吃這串冰糖葫蘆,頓時正色道:“不行,我是男人,不會和女孩子搶東西吃的。你吃吧!”

女孩看林逸辰正經的樣子,又開始咯咯的笑了起來。羞的林逸辰差點無地自容,心想,難到我說錯話了?不過,還沒等他找出錯在哪裡時,嘴裡已經被塞進了一顆冰糖葫蘆。

有了開始,兩人也開始熟絡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叫藍小汐,今年6歲了。這是我哥哥藍飛羽。13歲啦。你以後就跟我哥哥一樣叫我小汐好了”

“我叫林逸辰,7歲。小汐,嗯,好名字,飛羽哥,你好。”林逸辰說完對藍飛羽抱以善意的微笑。

“呵呵,你好。以後我叫你逸辰吧!”藍飛羽看林逸辰很害羞的樣子,雖然看不出林逸辰有什麼優點,但卻很善良,對自己妹妹也很謙讓,好感也油然而生。

“嗯,林逸辰,逸辰,逸辰,好好聽的名字哦!那我以後就叫你逸辰哥哥啊!”藍小汐活蹦亂跳的拉着林逸辰的小手說道。

林逸辰微微一楞,也很享受這樣的稱呼,心想也沒人叫過自己哥哥呢。

“哈哈,林川大哥,看,我這小女兒啊!就是調皮,從小被我和她娘慣壞了,他哥也縱容她,現在看她頑皮的。呵呵”藍維西一邊說是在指責自己的女兒,臉上卻看不任何生氣的表情,看他那表情也知道確實一家人都很疼着藍小汐。

“呵呵,蠻聰明的一個小女孩啊!大概以後還會和弟妹一樣的漂亮吧!哈哈”林川看到林逸辰和藍小汐一起玩耍的很開心的樣子,心裡也放心了下來。希望這樣可以淡化掉他心裡的那分悲傷吧!

林川把眼光轉到了藍飛羽身上,眼神充滿了讚歎,對藍維西輕聲道:“維西啊!這個就是你的兒子飛羽吧!不錯啊!資質不錯啊!以後要超越我們了。後浪推前浪啊!”

藍維西看着自己的兒子也是一陣高興。呵呵笑道:“是啊!在大哥面前我也不虛僞什麼的,飛羽的資質即使是在米蘭帝國也是排上前幾,以後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啊!”

“走,我們先回客棧,待會再好好聊聊。”藍維西說完和林川一起走向了不遠處的一間客棧。一行人浩浩湯湯的來到客棧,林川帶着林逸辰來到了定下的房間。

輕聲問道:“逸辰,還習慣嗎?”

“嗯,還好.。二叔認識那些人嗎?”

“是啊!他是我和你…是我們的莫逆之交。當年我們一起歷練過很長一段時間,我們的情誼也是在那段時間磨練出來的,是在生與死、鐵與血中洗禮出來的啊!”林川想起那段往事,心裡也是一陣感慨。

林川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把林逸辰抱到腿上沉聲慎重的說道:“逸辰,你今天沒有對小汐說你父親是誰吧?”

林逸辰疑惑的看着林川說道:“沒有啊!沒有提起那些”

林川才送了口氣說道:“逸辰,以後你對誰都不能說出你自己的身世知道嗎?至少在你沒有那能力報仇之前,記得嗎?對誰都不可以說,外面你就只知道你是二叔的三弟的子嗣,也就是你父親的三弟的子嗣,一定要記得,知道嗎?”

“嗯,我知道,我懂的,二叔。”林逸辰聽到林川如此之說,儘管開始時不明白怎麼回事情,但說到最後也知道了,這兩天經歷的種種,也讓他逐漸知道了人心難測。

林川看着林逸辰乖巧的點頭,心裡一陣酸楚,暗歎一聲,強忍住了眼淚的滴落。

晚上,林川和林逸辰與藍維西一家一起吃了餐晚飯。

飯後,林逸辰獨自一人走向了客棧的小花園中,月華如洗,撒落在院落裡,假山怪石林立,絲絲甘泉自石縫中溢出,滴落在池裡的荷葉上,晶瑩剔透。

秋風吹過,帶着陣陣涼意,林逸辰擡頭仰望,夜空中星辰閃爍,一顆流星劃過夜空,綻放着那瞬間的美麗。

“逸辰哥哥,流星啊!快許願。”藍小汐剛好一個無聊睡不着覺,就跑出來看看,正好看到林逸辰望着星空,看着他那孤獨的背景,忽而小小心裡覺的一酸,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的林逸辰即使在和他玩耍的時候,燦爛的笑容裡還帶着絲絲的傷感。看到流星劃過天空,急忙許了願望,她曾聽過對着流星許願就一定會實現的故事,於是就許下了她的人生裡第一個願望。

林逸辰看着藍小汐對着天空雙手交錯閉上眼睛,嘴裡還在喃喃自語,一時很不解。

帶到聽到藍小汐叫自己許願也明白了,但再看天空流星早就跑了沒影了,藍小汐也睜開了眼睛。

“哎呀,逸辰哥哥,你笨死啦!許願都不知道啊!”藍小汐嘟着小嘴笑罵道。

“呵呵,我不知道。”林逸辰無所謂的笑道,和藍小汐接觸了他就知道了藍小汐的性格,活潑可愛,古靈精怪。看起來有點囂張跋扈,其實藏了一顆善良純潔的心。

“咦,哪裡跑來的小狗,好可愛哦!”藍小汐看到一條白色小狗在自己身邊跑過,待準備伸手去抱時,小狗卻爬上了林逸辰的肩膀。

“呵呵,豆豆,這是小汐,我今天認識的好朋友。”林逸辰伸手把豆豆從肩膀抱到懷裡,對着藍小汐解釋道。

“咯咯,它叫豆豆啊!真可愛,我抱抱。”藍小汐看着豆豆潔白的絨毛,圓圓的肚皮,可愛的小腦袋,急忙從林逸辰手上把豆豆搶了過去。豆豆也很隨意,小腦袋在藍小汐的身上噌蹭,嘴裡嗚嗚的說了兩句,也不知道他在說寫什麼,看那樣子好像也喜歡美女一樣。

“呵呵,豆豆和我在一起一年了。對了,小汐,你剛纔許的什麼願望啊!”林逸辰也很隨意的看着豆豆,呵呵的笑着。

“呵呵,我不說,以後我會再對你說。逸辰哥哥,你一個人怎麼在院子裡啊!”

“我睡不着覺,就出來走走。你呢?你怎麼出來了?”

“哥哥在修煉,我一個無聊啊!出來走走,就看到你了。逸辰哥哥,你有心事麼?我總感覺你心裡好像很傷心一樣,有麼?”藍小汐小心的問道。

林逸辰微微一楞,想不到小汐的感覺這麼敏感,還是自己不會僞裝啊!無聲的點點頭。

“逸辰哥哥,我可以陪你啊!你別傷心了好不好?看到你傷心,我心裡也酸酸的,逸辰哥哥,我以後長大了嫁給你好不好?,逸辰哥哥,好不好?……”

林逸辰看着小汐真摯的眼神,心裡升起一股暖流,雙眼溼潤的看向藍小汐,微微的一笑走回了房間。不是他不想答應,是他怕藍小汐會追問他因爲什麼而傷心,那樣,他不知道改怎樣回答?

欺騙?或者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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