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
在外人看來，這令人笑掉大牙的一幕充滿了喜感，滿是坐等給牧凡收屍的表情。
“死！”
阿福同是嗤笑一聲，刀芒迸發猶如海嘯鋪天，以莫大的威勢直衝牧凡。
一刀而落，避無可避！
牧凡同樣不避，也未曾想避。
他跺步一塌，青石碎裂。
身如離弦之箭，俯身前衝，如星欒激射，速度快到令人眼花。
轉瞬之間已然出現在阿福身前，殘劍霎時猶如活物，自下而上猛刺後者喉間。
鐺~！
兵刃上，火星迸濺。
牧凡手中劍刃猶毒蛇吐信，擦着阿福的刀刃，勢不可擋。
強橫的勁力捲起颶風，斷劍橫截之處頂上阿福的喉嚨，卻絲毫未停。
阿福瞳孔收縮，甚至感受到了一抹冰涼侵入了喉嚨。
可是，這死亡的味道，仍比不過他心頭的挫敗與震撼。
牧凡這一劍，分明是單純劍技，沒有任何靈力的驅動。
而且落月劍法，他也有所瞭解。
落月劍法，大開大合，光明磊落。
可牧凡在所用，卻是輕靈迅猛，劍走偏鋒，讓人防不勝防。
再者就是，牧凡的速度，沒有靈力支撐，竟也快了他不止一籌。
只能說明，牧凡身具這大陸中最稀有的法門，身法！
不僅如此，應該還是一門極爲玄妙的身法。
阿福敗了，而且要死於牧凡手中。
這一刻，滿場皆是睜大眼珠。
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一道身影突兀出現在了牧凡側身。
太快！
且全身靈力都要凝成實質！
其出掌如影，猛拍牧凡心口。
嘭！
牧凡反應不及，一掌挨實，直感心臟驟停。
巨大的力量，將他轟然拍飛，撞在牆壁上，留下了數道裂紋。
“馭靈境！”
開源之上，馭靈馭力的強者之境。
瞬息之間的逆轉，讓場內一片寂靜，甚至有些錯愕。
衆人紛紛無言，甚至有些人，都沒見過馭靈境出手。
這一掌，有着劈山碎石之力。
這回那牧凡，該是死透了吧？
衆人嚥了口唾沫，向牧凡砸去的方向瞅去。
而這一看之下，那口剛嚥下去的唾沫險些驚的在翻上來。
只見，牧凡竟像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隨意拍着身上的灰塵，冷言道：“趙宇，不愧是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下三濫！”
見到這一幕，趙宇眼中也不由露出了異色。
很快恢復平靜，指着阿福溢血的脖頸，面帶歉意道：“阿福是我的至親好友，救人心切，出手重了些。”
“就這也叫出手重？”牧凡面露鄙夷道：“你先天無力？”
衆人嘴角抽搐，很想罵！
可是在看看牧凡，是那麼的悠然，面不改色，是真的一點事沒有！
而牧凡說着，瞥了瞥視線，哼笑道：“不如，讓外面那位進來試試？他可能會比你強一點。”
聞言，趙宇微微一怔，面色不變的解釋道：“葉兄怕是誤會了，在下只是救人心切，對你並沒有敵意。”
“可我有！”牧凡聲若幽寒，三個字讓空氣凝結。
他慢步上前，直至與趙宇一尺不到，俯身在其耳邊，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趙宇，我會放幹你的血，讓你知道，什麼叫血債血償！”
“好！”
趙宇後撤兩步，面色嚴肅道：“牧兄，我覺得感情之事，不可靠武力解決。”
說着一頓，道：“不過，若是牧兄執意，半月後城中大比，你我便戰上一場，我若勝出，請牧兄，別再糾纏嵐兒。”
此番回答，驢頭不對馬尾。
可在外人聽來，卻是牧凡因醋意提出了決鬥。
就是牧凡今日攪局，也不外乎如此。
而且在他們看來，牧凡所做的一切，簡直是....
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牧凡，夠了！”
葉嵐仍是看不出任何情緒，只不過話音之中，有所不悅。
她簡單說出一句之後，率先起身離去。
而牧凡，則凝視了趙宇片刻，擡步跟隨時，頭也不轉的說道：“對了趙宇，你身上的味道，比孫靜身上的還要讓人反胃。”
說罷，瀟灑離去。
留下了孫靜暴怒的咒罵。
.....
出了門，葉嵐領路，牧凡緊跟其後。
兩人走的很快，一言不發。
遠離醉仙樓，拐進一條無人的小巷，葉嵐便停了下來。
趙宇那一掌，想要了牧凡的命，又怎麼可能沒事。
只不過，牧凡及擅逞強。
所以，她走得着急。
此刻，牧凡面色早已失去了血色。
他靠牆跌坐，在幻花停止的剎那氣息遊離。
鮮血一口接着一口涌了出來，染紅了衣衫，觸目驚心。
“這你也撐着？！”葉嵐含怒，雙目微紅緊皺着眉，並未料到，會有如此嚴重。
她眸中出現了慌張，快步上前抱起牧凡，卻被後者握住了手。
“別人幫不上我，找個地方，別回府。”牧凡目光渙散，說完這句話，便雙目一閉，大有撒手人寰的意思。
葉嵐一急，細查發現，牧凡並沒有斷氣，甚至沒有昏死過去，而是在她懷中入了定。
潛入神魂，牧凡查看着受傷的情況。
很嚴重！
心臟受損，脈絡斷裂。
若不是混沌骨體卸掉了大部分力量，恐怕心臟都會被震碎。
隨着心神一動，他再次運轉幻花。
而道道紫韻涌入幻花時，連於心臟上的根鬚，開始生長蔓延。
如同一根根觸手，隨着牧凡的心念，開始修補起破損的心脈。
都說醫者不能自醫。
而他，除外！
只不過，心脈修復的依舊緩慢。
反倒是高速消耗的壽元，已經支持不到完全恢復。
傷勢只恢復小半，牧凡便停止了繼續運轉幻化。
“僅剩五天壽元，命在旦夕啊...”無奈之下，牧凡深嘆一聲，乾脆與幻化徹底斷去了聯繫。
退出內視。
睜眼，便是一間昏暗破損的房間。
此時已至深夜，地上燃着篝火，不時爆出細微的噼啪聲。
而葉嵐，就坐在牀邊，望着窗外月色。
一隻手仍被他拉着，也許從被抱起的那一刻，就從未鬆過。
感受着柔弱無骨的觸感，牧凡不由心猿意馬，想着自己是不是在多裝一會兒。
畢竟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醒了？”
葉嵐沒有回眸，直接開口破壞了牧凡心中的小算盤。
牧凡輕應一聲。
有些失望，還有些心虛，唯獨沒有撒手的打算。
略微過了片刻，葉嵐才轉過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牧凡，緩聲道：“我本以爲，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