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來此就是爲了這件事,我想你是要失望了。 我的親事,不需要你來質疑。”
慕言的神情驀地冷漠下來,歐陽煜要是跟他提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偏偏是她。
蘇淺夏跟他的親事連慕老財都無法阻止,更何況是歐陽煜這個多少年都不曾聯繫的表哥。
小時候關於孃的事情,他很感激。但是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歐陽煜不能仗着自己對他曾經的感激而威脅到他跟小東西之間的感情。
“現在是唯一的機會,你不會不知道。錯過的話,你連躲在這裡過逍遙日子的可能性都沒有了。還是你愚蠢的認爲,那些跟你同父異母的兄弟們會放過你?他們若是登上帝位,最先剷除的就是這些可能會影響到他帝位的兄弟!”
現在這個情況就是我不犯人,人要犯我。饒是慕言躲在永安鎮無所作爲,銷聲匿跡,登基後的新帝也會想盡辦法尋到他的威脅,然後斬草除根。
“歐陽煜,你這麼執着於我孃的死,難道只是因爲你她是你的小姑嗎?”
打慕言記事起,他就跟歐陽煜就沒見過幾次面。因爲歐陽煜跟自己的性情很相似,所以兩個人也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但是小時候僅有的幾次見面,應該不值得讓歐陽煜拿出所有身家,陪他來一場不知輸贏的博弈。
對於生意人來說,不確定性太高的聲音就不該投入太多。
“我是你表哥,死去的是我姑姑。而直接害死她的是聯手的景帝跟我父親,但是……間接害死她的人,卻是我。”
歐陽煜隱藏了多年的秘密,終於在這一天徹底曝光在慕言眼前。
“當年,景帝來歐陽家小住,名爲替天下百姓感謝父親慷慨無私捐出的上萬兩黃金,實則是來探清歐陽家擁有的真正財富究竟有多少。如果,歐陽家擁有的財富已經多到了無法坐視不管的地步,他可以隨時想出一個理由,毀了歐陽家的百年基業。”
歐陽煜比慕言大五歲,所以他也親眼目睹了許多慕言不清楚的過去,真正的過去。
“父親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景帝窺探歐陽家的產業,他豈會不知?除了捐出去的上萬兩黃金,父親將大部分的財富都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名下。而那個人,就是我的親姑姑,你的孃親。歐陽晴。”
彷彿又回憶起了歐陽晴的模樣,歐陽煜的表情漸漸變得跟片刻前不同,無邊的冷漠中終於有了絲溫柔。
“歐陽家的財產都在孃的名下?怪不得……”
慕言一直想不通,爲什麼疼愛自己的舅舅會突然聯合景帝害死娘……在金錢的面前,連血脈親情都不顧及了嗎……
“景帝雖然登基後備受質疑,但是父親的大方捐助也爲他博得了聖名。可是聖名還不夠,景帝要的是歐陽家的所有。”
歐陽煜的神情突然變得狠戾起來,“他調查到歐陽家的所有財產已經歸姑姑所有,所以將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是他5
“我娘就是因此而死?”慕言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但是歐陽家的所有財產都落到了孃的身上,這一點他還是有些印象的。
“景帝接近姑姑的時候,被姑姑的單純善良所吸引。姑姑的身上有宮中女人所沒有的純粹的心。景帝的後宮沒有這樣的女人,所以無論是姑姑身後的歐陽家所有的財富,還是姑姑這個人,景帝都勢在必得。”
若是當年景帝要的只是錢財,就不會發生之後的這些恩怨。
“三年後,姑姑終於應下,要隨景帝進宮。可是那個時候,姑姑卻無意間知道景帝接近她的理由是爲了我們歐陽家的財富,姑姑傷心欲絕,在進宮爲妃前決然離去。甚至連歐陽家的家產也跟着帶走了,沒有還給她那個城府深沉的兄長。再之後,你出生。你們一家人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可是沒有雄厚家產支撐的歐陽家搖搖欲墜,所以父親派人四處打探姑姑的下落。在我不知的情況下,跟景帝聯手。直到他們要出發的前一天,我才發現了端倪。我把父親困在了家中,急忙趕來通風報信,可是依然阻止不了悲劇的發生。”
歐陽煜說到這裡,手指微頓,眼眶微微泛紅。
姑姑的死其實也是他間接引起的,如果不是他對姑姑的感情被父親發現,父親一怒之下才起了殺意。若不是……
“可是爹跟我們兄妹兩人爲什麼沒事?你們家的財產應該還在爹的手中。”
娘當年雖然被景帝請走後再也沒有回來,連屍體都沒有留下來。但是景帝跟歐陽華卻再也沒有爲難他們家的人。
“因爲姑姑臨死前……跟景帝做了交易。”
歐陽煜只能從父親的口中探聽到這些有用的信息,因爲再具體的連父親的人都沒有聽到
只知道姑姑是跟景帝達成了某種約定,景帝才答應,若是慕家人不主動找上門開,他終生都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娘赴約前就交代過爹,讓他帶着我們安靜的在永安鎮生活,一輩子都不要離開這裡,更不要去京城做危及性命的事情。原來,娘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想起孃的遺言,慕言才明白過來當初娘說出這番話時的心情。
她明知道自己會一去無回,所以才交代好了一切,然後用自己的性命去說服景帝,放過他們一家人,保他們一生平安。
“我知道姑姑不希望你們回京城,加入到腥風血雨的爭鬥之中。可是,姑姑的血海深仇不能不報,表弟,現在是絕佳的機會。如果錯過了,我們這輩子都等不到這樣的好機會了。”
歐陽煜謀劃了多年,如今恰好又碰上一個這麼好的機會,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大好的機會在自己眼前溜走。
“我也覺得確實是報仇的良機,慕言,別顧慮太多,勇往直前即可。”
蘇淺夏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她探了個腦袋進來,然後笑眯眯的看着慕言,好像偷聽的人不是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