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從《永眠長夜冥想法》的修行中甦醒過來,剛一睜眼,就看到於寶兒的木雕正倒在被子上,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過來,看似樸實無華,卻又不像尋常木雕那種死氣沉沉,彷彿蘊含着神秘的靈性。
“大哥哥,早安!”
“早上好。”
隨手將木雕抓起來丟在一旁的桌子上,秦修打開手機,有兩條未讀短信。
一條是來自小段的訴苦,埋怨秦修不夠意思,說好的一起出任務,竟然將他丟給了劉崇安排。
還有一條是宋思飛發來的,讓秦修今天去國安基地一趟。
“看來是案子有進展了。”
秦修猜測着,洗漱之後,他簡單地吃了點早餐,將於寶兒的木雕往口袋裡一揣,就去了國安基地。
“隊長,我來了。”
辦公室的門半掩着,秦修輕輕叩了叩門,宋思飛擡起頭來,和善地招呼道:“進來吧,我正好跟你說說昨天他們調查的進展。”
宋思飛遞過來一份文件,秦修一邊翻閱着,一邊就聽宋思飛介紹道:“除於寶兒之外的五名受害者,劉崇都派人過去查了,他們最初的死亡記錄都顯示是意外,調查之後也無法確定幕後是否有人爲因素。”
秦修搖搖頭,“從這方面調查的確不容易發現端倪。趙日旻的作案手法很隱蔽,他有鬼魂幫助,比如說車禍、食物中毒、失足溺水等,即使是他暗中推波助瀾,我們事後也很難取證。”
“我覺得,應該從受害者的魂魄入手。常人正常死亡,七日之內,三魂七魄還會時常出現,有跡可循,如果是被趙日旻他們勾了魂魄,三魂七魄消失不見,很容易就辨別出來。”
“哈哈哈!”
宋思飛大笑,指着秦修說道:“你這小子,鬼魂之事,劉崇可是這方面的行家,還用得着你來指點,你看看報告的最後幾頁。”
秦修藉着翻閱資料的機會,尷尬地低下了頭,他直接翻到最後幾頁,是調查人員的另外一份報告。
“五名受害者中,有四人死亡時間超過一週,沒有發現魂魄留存,以照魂符查驗屍體,發現屍身魂竅空蕩,根據痕跡判斷,在死亡前後六小時之內,就被強行勾走了魂魄。”
“一人死亡時間是三天前的下午,用照魂符查驗屍體,同樣有魂竅空蕩的現象。同時,遇害者住所、親人身邊、墳墓附近,均沒有發現三魂七魄的出現,同樣判斷爲被人勾走了魂魄。”
“嘿嘿,咱們國安果然是人才輩出,短短一天,就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秦修誇讚道,“隊長,這些證據,再加上我和於寶兒的親身經歷,足夠給趙日旻定罪了吧!”
宋思飛點點頭,沉聲道:“今天上午,我已經在《非攻》網站上對趙日旻發了通緝令,一會兒,你跟我去一趟半夏集團。”
“去半夏集團幹嘛?隊長,咱們國安辦事,不會還得主動給他們彙報一聲吧?”
“半夏集團,還沒那麼大的面子!”
宋思飛瞪了秦修一眼,不過還是給出瞭解釋。
“最近半夏集團和水月集團,還有天下武館和倚天會,這幾家勢力鬧得厲害,過去看看,展示我們國安的立場,避免他們將衝突擴大,這也是方總隊的意思。”
“原來如此。”
秦修這才明白過來。
這一個月來,因爲姜雪君去了南方,秦修又忙於自創魔咒的推演,一直沒去天下武館,還真不清楚他們與倚天會已經發生了直接的衝突。
而且,就連半夏集團和水月集團,也鬧了起來。
金陵市頂尖的五大勢力,除了絕對中立的國安六處以外,竟是兩兩對立,擺明車馬地鬥了起來。
秦修不由好笑,他之前還渾然不覺,但現在想來,半夏集團安佑嘉、駭鬼衛、齊冷青、趙日旻,水月集團的童謠,天下武館秦相、姜雪君,倚天會副會長成坤,他與這四大勢力,竟然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接觸。
“走吧,此事宜早不宜遲啊。”
宋思飛將辦公桌上其他資料收好,站起身來。
秦修自然沒有意見,樂得跟在宋思飛後面,去見識見識聞名已久的半夏集團。
同樣位於新街口繁華地域,比起一街之隔,有五十六層,二百三十四米高,堪稱金陵市地標性建築的水月世紀廣場,半夏集團的總部就顯得相形見絀。
不過,半夏集團已經在籌備一座高達四百五十米的半夏大廈,一旦計劃落定,其高度將在全世界已建或在建大廈中排行第七,爲炎夏共和國第二高樓。
有傳言說,這座待建的半夏大廈,是半夏集團進軍地產行業的試水之作,其起點之高,手筆之大,令人歎爲觀止。
傳聞中,也正是因此,才導致半夏集團與金陵地產大鱷水月集團矛盾叢生,鬧得很不愉快。
秦修還不清楚這些隱藏在幕後的無聲交鋒,此時他正無奈地坐在半夏集團總部會議室之中。
與半夏集團高層聯繫通報之後,他們就被一位前臺小姐領到這裡休息,可是一壺茶都喝完了,還不見有主事的人出來接待。
宋思飛老神在在,閉目養神,秦修雖然也很有耐心,但他更希望與宋思飛聊聊。
“隊長,咱們就這麼等着?”
宋思飛睜開眼,氣定神閒地說道:“如果這就是半夏集團的待客之道,咱們國安六處,卻也不是逆來順受之輩!”
“哈哈哈,宋隊長哪裡話,是我們怠慢了,招待不週,還請宋隊長和秦小兄弟見諒。”
會議室房門打開,一名年輕人當先走了進來,不過方纔說話之人卻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後,那名寬袍大袖的儒雅中年人。
“安佑嘉!”
“楊端!”
這兩人,秦修都認識。前者正是他在生物學院的同學,半夏集團董事長安憐雲的獨子,安佑嘉。
後者,名爲護衛,實則卻是半夏集團的頂樑柱之一,是得秦相和宋思飛看重的真正高手。
秦修這時也是暗暗吃驚,剛纔聲音傳來的時候,楊端和安佑嘉二人已至門外,然而,一牆之隔,他卻是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如果單單只是楊端如此還倒罷了,可是就連身爲普通人的安佑嘉都匿去了腳步聲,更彰顯出楊端的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