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城,姜府。
姜黎端坐在中堂之上,右手撫額,神色沉吟。
他在想,今天和納蘭元述交手時的感覺。
那種感覺,和平時打拳完全不同,往往都是眼睛纔看到,身體就已經自然而然的做出反應了。
姜黎知道這是肌肉記憶,但不得不說,就今天和納蘭元述那很短時間的戰鬥,讓他收穫良多,對拳法的領悟至少上升了一個臺階。
這個時候,他總算徹底明白了老乞丐說的話,他現在打拳,完全就是在照本宣科,有形而無神。
如果遇到和他差不多層次的武者,如納蘭元述,雷一笑這一層次的人,確實可以憑藉他自己本身的優勢將對方壓制住。
但如果遇到高手,就不說老乞丐那般了,就算是黃飛鴻這一層次,他就得歇菜。
實戰,確實是實力進步最快的方法,其中,猶以生死之戰爲最。
這讓他心中隱隱的有了一個想法。
“阿福。”目光一定,姜黎把阿福叫了過來。
“少爺。”
“你去查一下,廣州城裡有名有姓的武林高手的資料,其中,特別是廣東十虎的,明天交給我,記住,要低調,不要被外人察覺了。”姜黎目光深邃,雙目如電,看着阿福說道。
“是,少爺。”阿福雖然心中疑惑,但並沒有說出來,躬身退了出去。
“武林高手。”姜黎輕抿了一口茶水,平靜的直視前方。
在廣東,如果說江湖上誰最出名?那首數廣東十虎,他們,是人們公認的,武功,品格,道德最出衆的武林人士。
其中,最主要的是後兩項。
廣東十虎大都是化勁級別的高手,但也有例外,如鐵橋三樑坤,一雙鐵手打遍天下,就憑着出衆的拳法和一身剛硬的外功,打出了響堂堂的名號。
他就不是化勁宗師,但廣東武林,有誰反對他並列十虎?沒有,就算是同爲十虎的黃飛鴻等人也沒有。
爲何,一方面因爲他實力強,品別看他到老了,到老了,依舊在明勁的圈子裡晃悠,但他那一雙鐵手,就算是化勁宗師捱上,也是非死即傷。
另一方面,就是他爲人豪爽,大仁大義,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就是三觀正。
這偌大的廣東,難道就沒有其他的化勁宗師了嗎?
不,也有,他們爲什麼不是十虎之一?
還是三觀。
從古到今,人們從來都是隻喜歡英雄,不喜歡壞蛋,這是主流啊。
試問,兩個武功不相上下的人,一個豪爽仁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個陰沉自私,一肚子壞水,壞事做盡,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要是你,和這兩個人沒有一點恩怨,你選誰做朋友?
根本就不用選,就算和前一個人一輩子都沒有交集,也沒有人會選第二個做朋友。
因爲,沒有人願意和壞人做朋友,就算是本身是壞人的人,也是一樣。
所以,廣東十虎其實只是廣東的精神標杆,他們代表着廣東武林的精神,是武功和品格都被大多數人敬佩的存在。
姜黎要找的,不單單是廣東十虎,還包括那些和十虎同一級別的人。
找他們,自然是要打架。
四海商會的能量不是蓋的,第二天下午的時候,阿福就揣着兩個袋子走進了姜黎的房間。
“少爺,這是您要的東西。”阿福兩兩個袋子放在桌子上。
“嗯。”姜黎對他擺了擺手,讓他出去。
拿起一個袋子,裡面裝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姜黎看了一眼,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另一個袋子,則是一張張的白紙,足足有近二十張。
廣東武林。
打開第一張紙,映入眼簾四個大字。
接着,就是一個又一個的武林高手了,上面的資料非常詳細,名字,年齡,住址,曾用的功夫絕技,甚至還有對方在廣州城的關係網,一絲不漏的呈現在姜黎面前。
王隱林,又名王飛龍,絕技俠家拳,俠家拳械,地址,廣州黃沙街……
接着,還有九龍拳黃澄可,鐵砂掌蘇黑虎,軟綿掌周泰等其他十虎。
十虎之下,則是其他的武林高手了。
“第一個,就你吧。”良久,姜黎把手上的紙張合了起來,抽出一張紙,目光落在畫像上。
九龍拳黃澄可。
說起來,黃澄可和他也算有些關係,因爲他早年間曾經得黃麒英傳授過功夫。
而且黃澄可生性善良,宅心仁厚,樂於助人,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找他打架,姜黎也是想保險一點。
時間匆匆,夜幕降臨。
不知爲何,今天的月亮非常亮,清涼的月光遍灑長空,將大地照耀的一片通明。
忽然,在這廣州城的上空,一道漆黑的身影如流星一般劃過。
“嗝,老三,我剛纔怎麼看見上面有個人飛過去了?”一座酒樓門口,並肩走出來的兩個醉鬼,其中一個一擡頭,正好看見在上面飛過的黑影,不由得揉了揉眼,對另外一個人說道。
“哪有人會飛的,別開玩笑了,老二,你喝的太少了,來,再來一口,提提神。”旁邊那人眼神迷離,抱着老二的肩膀,擡起手裡的酒罈子給他灌了一口。
“來,你再看看。”
“沒有了,還真是我眼花了,來,繼續喝。”兩個醉鬼躺在酒樓門前喝的酩酊大醉。
天上。
“爽,太爽了。”姜黎穿着一身夜行衣,除了一雙眼睛全都裹在黑布之中,整個人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在天上飛翔。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念力包裹自己的在天上飛身體,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簡直太爽了啊。
在電影中,獲得了異能的三個主角沒有多少天就可以利用異能飛行了。
只不過以前姜黎一心練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嘗試,怪不得人們都想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簡直太好了。
不一會兒,一座燈火通明的武館出現在姜黎眼前。
“九龍拳。”三個金燦燦的大字在夜光下映入姜黎的眼簾。
“到了。”姜黎心中一動,用念力包裹着身體飛了過去。
在那。
忽然,拳館後院一道人影落在姜黎眼中,他眼前一亮,踩在牆壁上,砰的一聲落在了院子裡。
“什麼人?”他這一聲動靜不算大,但在這寂靜的院子裡卻十分響亮,立馬就有人發現了他,一聲大喝,屋子裡頓時走出來十多個人,把姜黎圍在中間。
“你是何人,來我九龍拳館做什麼?”一個面相敦厚的中年人揮手製止其他想要動手的人,對着姜黎問道。
姜黎沒有說話。
“大師兄,這人鬼鬼祟祟,穿着一身夜行衣,能有什麼好事,咱們還是先把他拿下,再問話不遲,也省的驚動了師父。”這時,在那中年人身,一個衣着錦繡的人開口說道。
看了他一眼,被稱作大師兄的人面色微微猶豫。
“昌澤。”這時,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響起來,那被稱作大師兄的人連忙轉身,頓時看見一個身材壯實的白眉老者走了出來。
“師父。”穆昌澤等十多個人同時喊道。
“嗯。”黃澄可點了點頭,揹負着雙手走向前,雖然老邁,但他行走起來依然是健步如飛,臉色紅潤,穿着一身小馬褂,好似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
“這位朋友,不知道我黃澄可在什麼地方得罪過你,今日前來,所爲何事,請明言。”黃澄可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姜黎,中氣十足,抱拳說道。
“久聞黃老先生自創的一手九龍拳幻變無窮,無人能擋,今日前來,便想領教領教,身份不便泄露,但請見諒。”姜黎對着黃澄可拱手說道。
“放肆,你算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和我師父動手,想見識九龍拳是吧,接招。”他話音剛落,旁邊黃澄可的一衆弟子頓時怒目,其中一個大喝一聲,揮拳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