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沉兒接着說道:“所以……掌櫃當晚是不是就來找你了?你說過我們江城有冬季蔬菜,他便要你爲他提供菜源?!”
張明顯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點着頭,付沉兒又問道:“可是…只是玲瓏飯莊一家的訂購量……這些也銷售不完地裡的蔬菜吧!”
容水又接着說來:“所以…張明顯又在郊縣多呆了幾日,那一晚吃過宴席的人,和白日圍觀他們吵鬧的人羣自然口口相傳,我們江城的蔬菜漸漸流傳開了,一些與玲瓏飯莊有競爭關係的餐館,甚至是小的店鋪都紛紛找上了他,要求訂購,所以我們的銷路就算是打開了,是吧?張明顯!”
張明顯虛心的摸了摸腦袋,說道:“大東家你什麼都猜到了,還讓我說什麼啊?說的都對,就是這樣子的,我在郊縣呆了幾天,聯繫了好多個大的飯莊還有一些菜販,總的訂購量加起來應該能包攬地裡大半的蔬菜了!”
直到現在,整個張明顯去郊縣賣菜打開了銷路的故事就講完了,後面發生的事情和容水所料想的都是差不多。
付沉兒此時覺着有些心灰意冷,雖然也說不上來是爲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越來越看不慣張明顯囂張的神色,還有在炸雞鋪裡頤指氣使、狐假虎威一般,真將自己當成了掌櫃了,除了容水和容明誰都不放在眼裡。
這樣的偏見或許是從一進店裡,與他第一場速算比試開始,或許是從他間接縱容手下,導致哥哥現在任然臥病在牀開始,或許......自己覺得他沒有能力,比不過自己開始......
總之張明顯的任何一次成就,她都看不上眼,都可以歸納在投機取巧、運氣好上面,從而打心眼裡看不起這人。
今日聽了這些話,哪怕是心裡有些讚歎,但也生生的憋在心裡,她沒有任何表情的經過張明顯身邊,眼神隱隱含着恨意,只是嘴上對着容水說了一句:“容東家...哥哥晚間還等着人去伺候,地裡今日忙完了...我就先走了。”
容水自然點頭同意,張明顯琢磨着付沉兒臨走的眼神,除了一如既往的不舒服以外,心裡還有一些失落......
那丫頭...還這麼看不上他,明明這一回做出的成績,容水也是讚不絕口......
容水早已習慣了這兩人互相看不順眼的相處模式了,只是笑着問了張明顯一句:“怎麼?!都這麼久了,你和沉兒的關係似乎還是沒有處的很好?......張明顯,沉兒的性格是有些倔強,記仇,但是你可一定要記得,我希望你們能夠和睦相處。”
張明顯也是無奈的說道:“大東家,我倒是想和她和睦相處...不過你也看到了...付沉兒她,她簡直是...跟我有深仇大恨啊!”
說完心裡堵的慌,連剛剛成了這麼一件大事都開心不起來,本來還以爲着...這一次要讓那個眼高於頂的付沉兒由衷崇拜自己一次,結果...人家該不屑一顧的還是不屑一顧的。
哎...那麼一個倔強的丫頭,她的心應該是鐵做的吧!
容家菜地的蔬菜銷路有了着落,在晚膳上給爹還有全家人講出來,都是喜不自勝,特別的容正還特意誇獎着張明顯說:“水兒,這個張明顯還是個人才!可以好生重用的。”
大姐容婉聽了話直說道:“爹不必多誇了!二妹本來也打算着明年,慢慢的提升他做炸雞鋪二掌櫃的位置,到時候......我家這個二妹怕是慢慢的不需要大哥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着的話,家人也都一笑帶過了,然而容明吃着飯的動作卻有些頓了,心裡不知道想着什麼事情。
黃知這邊大力抓捕逃犯,也即將迎來一個突破性的進展,在又一次的全城大型搜查抓捕當中,連夜在各個客棧、民宿、租住房屋中抓獲了兩百多名的異鄉人、或者無戶籍證明人士。
恰逢一場暴雨,雖然給抓捕排查活動帶來了一些困難,但是無疑也製造了絕佳的一次機會,比如...路滑地溼就很不利於跑路,也會讓人沒有那麼多的防備,若想在這個時候偷偷溜走,也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三更已過,縣衙依然燈火通明,不斷有捕快衙役將可疑的人員押送進來,最後一清算,全城整整兩百零九人被帶過來了,不過這些人不能先關進大牢,黃知就帶着幾個目擊者和被傷的官兵一個個按照批次辨認,確認無誤後再放走。
雖然這個辦法好像很耗時,不過卻也是最爲妥當不可能有遺漏的一種。
又是一批人被帶到了公堂,一個個排列成幾行,有抱怨着的,有叫罵着的,更有緊張不安着的。
黃知揉了揉通紅的雙眼,帶上官兵又打算依次看過去,這時師爺卻上前勸說道:“大人!身體爲上啊!這都快一個通宵了,這批人就交給小人們審查就是了,你先回屋歇息一會吧!”
黃知年齡不小,身體煎熬了一整個雨夜,狀況確實不好, 但是他並不打算就此收手,他阻止着師爺的繼續說話。
自己說道:“不必了!今日我必將這個逃犯揪出來不可!否則也就枉費了這一夜的功夫。”
師爺在後面還想阻止,可是黃知心意已決,不再聽他所說,直接走上前開始新一輪的篩查工作。
這時混跡在人羣中,有一箇中等身材的男人,面色不改,但心裡卻慌亂無比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被認出來,但是卻一丁點風險也不願意承擔的,畢竟那一日見過自己的人有那麼多。
然而戒備森嚴的縣衙,不僅裡面駐守着這麼多的衙役捕快,外面還包圍着數不清的官兵守衛,這個時候輕舉妄動,也是絕對討不了好果子吃的。
眼看着前方的人一個個被放出去,黃知終於來到了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常的中年男子面前。
一個手臂受傷還纏着繃帶的官兵,站在他面前,仔細打量着,男人心裡緊張...那日他面容污濁,頭髮凌亂幾乎遮住半邊臉龐,應該不會認得出自己的。
但是事情越是這樣想,就偏生不會這樣如意。
明明眼看着官兵和幾個目擊者對着黃知搖頭,就要
放他出去了,當一隻腳幾乎已經要邁出縣衙大門時。
手臂受傷的官兵,突然發現那個男人臨走時身上掉下來一件東西,便對着他大喊道:“站住!”
正準備說,你的東西掉了,誰知道被吼的那個中年男子,突然惶恐起來,不僅沒有停下,反而十分反常的向縣衙外面跑去。
黃知立刻發現不對勁,指揮着所有官兵命令道:“快追!全力抓捕那人!”
所有在縣衙裡面待命的人員全體出動,立刻跟隨着那男人而去,許是人數衆多,再加上縣衙外面就是包圍着不少的官兵,那男子根本沒有跑多遠,就被逮到了。
幾個捕快將人押解到了黃知面前,黃知仔細看了他一眼,問着周圍的目擊人說道:“你們仔細看看,究竟是不是他,否則這人這麼慌張,一定是有問題的,就算不是行兇的逃犯,相信也一定知道些什麼內幕。”
黃知基本上是百分百確定了,之前抓來了這麼多人,有些人或許有緊張心虛做過其他什麼壞事,不過沒有一個人會出其不意的逃跑,因爲他們都知道黃知要抓的人不是自己。
幾個官兵和目擊人一起上前,打起精神仔細的比對辨認着眼前這個行爲詭異的人。
有人說道:“奇怪了,看着似乎是在哪裡見過的,但是又覺得不像是。”
“我也覺着這五官似乎是有些相像,但是好像又並非全然一致的。”
說了這麼多臨摹兩可的答案,就是沒有一人可以走出來斷定,男人心裡慶賀着,說不動自己並沒有走到絕路。
黃知也惱火了,上前質問着幾人道:“什麼叫做看上去好像是的?都給我看清楚仔細了!一定要給我辨認出來!”
黃知發怒了,大家都埋頭不敢作聲,這時一個官兵走出來,自告奮勇的說道:“黃大人,我還能夠記得那一日我與那兇犯打鬥之時,我的刀好像是有在他的左臂上劃過,應該會留下傷痕吧!”
聽言,黃知揮手指揮着幾個人上前扒走了男人的衣服,左臂上一道淺淺的傷痕呈現在衆人的眼裡。
黃知看了這道傷疤,心裡已經是有了幾分肯定的,又眼尖的瞧見門口男人掉下的東西,命人過去撿了起來。
拿過來一看居然是一把外面包裹着布巾的匕首,他掂了掂匕首的重量,將東西擺放在大家眼前。
這時候終於有人高聲呼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黃大人!傷我的就是這把匕首!我不可能會記錯的。”
黃知理智的問他說道:“你連傷你的人都不能分辨得清楚,爲何傷你的匕首卻能準確的指出來呢?!”
官兵立刻回答道:“黃大人!不會有錯的!那人當時披頭撒發看不清臉,不過他那把匕首花紋精巧,尖銳無比,見血封喉!我肯定自己不會記錯的!”
說完,卻是更加想起那一日被傷的場景,現在一看這個人,與腦海中的人也越來越能合攏了,根本就是一個人沒錯!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這個案子基本已經可以宣告結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