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水心裡經過這樣一番掙扎,也認可了君離的提議,但是她還是鄭重其事的對着君離說道:“君離……期駿他…他一路上數次保護了我,一定要安全的帶回他!”
君離堅毅的神色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他說道:“放心吧水兒,我們先走,先離開這裡纔是要緊的。”
說完也沒有忘記不遠處的殷沉兒,示意她跟着上前,殷沉兒短暫的猶豫後,腳步跟上了前面兩人的步伐。
容水幾次回頭看着成期駿離開的方向,心裡總是有些不安的,若不是害怕再有契丹人過來,她是一定要在原地等着成期駿的回來。
可是……現在不是不顧全大局的時候,想到這裡,只能先行跟君離離開這裡。
離開了契丹人有出沒的區域,君離暫時將容水與殷沉兒安置在了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地方。
然後轉身就要離去,容水追趕上了他的步伐,說道:“君離!你一定要小心一些,若是碰上契丹人……不要以一敵衆,能躲便躲起來吧!”
她知道這樣的說法有些自私,但是她來的目的就是確保君離平安無事,若是成期駿真的不小心被抓起來了,她自己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也都會全力救他,但是君離……好不容易無事的君離,她不想見他涉險!
這是容水久違的關切,君離安慰了她,說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成期駿不一定被抓起來了。”
更沒說他在戰場上時常以一敵百的時候,何懼怕幾個契丹人?但是這些是不需要讓容水知道擔心的。
沒有再多言,容水又目送着君離前往方纔的路徑去尋找成期駿。
時值正午時分,冬日裡的驕陽也微弱,容水與殷沉兒沒什麼言語,她知道殷沉兒從來都不愛與她相處的,只好靜候着君離的音訊。
這邊君離極爲快速的到達了方纔見到容水的地點。
左右四顧,沒有見到什麼人影,又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沒有發現有人踏足過的痕跡,便知道了成期駿肯定還沒有回來過,於是只好起身,又向着城牆的方向走去。
容水與殷沉兒相顧無言,但是她總是能夠感覺到殷沉兒周身籠罩着幽怨的氣息。
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並不適應,殷沉兒雖然一直對她沒有善意,但是……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怨恨。
她無意中又做錯了什麼事情得罪她了嗎?聯想起方纔殷沉兒抱住了君離的一幕,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的。
他們兩人……什麼時候這般親密了?君離也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推開殷沉兒,所以……這是意味着什麼呢?
容水的沉思沒有持續多久,殷沉兒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容東家......所以你和君離大哥...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容水沒想到殷沉兒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不過她沒有細想,認爲她與君離的感情沒有必要公之於衆,當然也沒有必要瞞住任何人,殷沉兒問話的語氣怪異,帶着輕微的嘲諷,讓容水很是不舒服,又見她眼角都是帶着凌厲的光彩,不由得便承認了。
她大方的對着殷沉兒說道:“是的......沉兒你到邊關多久了?是不是從離開江城後就來到了這裡......看得出來你與君離也有些交情了吧?...所以你應該知道我和君離的真實關係。”
容水一直都不是一個十分張揚的人,在江城裡面談生意之時,她都是能避免出席的應酬場合都儘量的避免...更惶逞感情這樣的私密問題。
現在一氣之下對着殷沉兒承認了,卻反而有一絲坦蕩的感覺,他與君離在一起的事情又不是天理不容,以前在江城之時只是因爲顧慮了太多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所以並沒有想要人盡皆知的程度。
但是想起上一次在路途之中對成期駿也承認了他們的關係後,現在對殷沉兒......明明是有所圖謀的殷沉兒,她就更不加隱瞞了。
殷沉兒是不出意外的,早在他們月初表明初心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全全聽見了兩人的互相告白,所以她怎麼能夠不知道君離與容水的真實關係呢?但是現在這樣問後,感覺自己像是在尋找着自虐的快感...可是又不能夠那麼的釋然。
於是她說道:“是嗎?容東家你就沒那麼確定我知道你們的關係...?我也的確是在離開江城之後,就來到了邊關的,所以你想知道我爲什麼要來這裡?爲什麼知道你們的關係嗎?”
殷沉兒的話並沒有引起容水的興致,但是她卻似乎早已經明瞭了殷沉兒的一切心思了。
只是看着她,眼裡的深意難明,淡然的說道:“沉兒......你爲什麼知道我與君離的關係,和你來到邊關的原因......對於我來說都不重要。”
對啊......之餘現在的容水來說,她不會是留存在生命中難以擺脫的一部分,殷沉兒遲早會再度離開...所以她想引誘自己問出這些問題有什麼意義呢?真的知道那個答案後,又有什麼意義呢?對於容水來說......已經不需要知道了。
容水輕輕巧巧就這樣擋回了殷沉兒的話,她心中憤恨着,又是這樣的......容水每一次自以爲是的聰明,都讓她無計可施...顯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的存在。
任憑她做出了這麼多,但是人家輕輕飄飄就一句“她不在乎。”......那接下來她還要說的話,有什麼意義呢?沒有......什麼都沒有,容水不在乎她會不會破壞,她與君離的感情,因爲對君離的相信...也因爲她覺得殷沉兒沒有這樣的能力破壞她與君離。
殷沉兒氣上心頭,剛剛憤恨的怒視,現在已經是仇恨了,她對着容水說道:“是嗎?你真的不想要知道了嗎?......好,那麼你就繼續自欺欺人吧......總有一天,你會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我沒有輸給你!”
沒有輸給她?容水對於殷沉兒這一句話不太瞭解,但是卻也懶得去了解了,殷沉兒這個人...捉摸不透,陰晴難定...與她相處下來真心覺得身心俱疲,不知道爲何張明顯還是愛她至深。
容水現在憐憫着看着殷沉兒,但是她已經什麼都不想與
她交談了,因爲感覺沒有必要與這個姑娘交鋒。
殷沉兒討厭容水一副悲憫天人的目光,兩廂生厭就是形容的此刻兩人。
君離這邊沿着浪州的城牆尋找了一遍成期駿,一直沒有見到他的人影,他停下來思考片刻,想起容水說過成期駿是去找尋進入浪州城的路去,突然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說不定他是去了那裡......
身隨心動,纔有了這樣的預計,君離的身影已經踏出一里之外了。
到達低矮的城牆沿線,他銳利的視線緊緊的鎖視着城牆周圍的一舉一動,並且隨着遠處士兵的巡邏,一步步的移動,悄無聲息不着痕跡的隱藏着自己的身體。
這一處是浪州城城牆最低矮的地方了,若是有些功夫的人都可以運用輕功,不着痕跡的翻越過城牆進入城裡面,但是這個地方恰巧也是契丹人最謹慎的地方,說是謹慎卻並未看見有多少的士兵在那一處巡邏着。
但是狡猾無比的契丹人,恰恰就在塔樓的西面設立了兩人,隱身專門盯住這一處地方,一旦發現有人陷入這個缺口,便立刻調兵遣將過來,守候在城牆的轉角之處。
然後也不會第一時間抓住人,而是等着來人再度從這道關口出來的時候,指揮住數百的兵馬從這裡當場抓捕住所有人,好探知來人在浪州里的行蹤軌跡和目的。
大燕派出了數次密探就是折在這個地方的,但是全部都沒有人活着出來,所以一次次的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契丹人精心佈置的陷阱入城漏洞。
君離會得知,當然也是因爲那一夜率領着數十人的密探進入燒糧、探秘的時候,返回途中被活生生的擒獲住,所以他才能夠得知。
現在他站在同樣的地點,緊緊盯住了同樣的地方,猜測着成期駿可能也是被這一處低矮的城牆所吸引,貿然進入了城中......若是如此,一會便有一次苦戰了。
當然目前爲止這也只是一種猜測而已,君離回神,想要確定下來...就必須再去到另外一個方向。
於是他又移動了步伐,往着城牆的轉角處走去,果然......遠遠就看見了一列列整齊排布的契丹士兵。
各個臉上都是嚴陣以待的樣子,看得出來是即將上陣的樣子......
這就沒錯了,應該是成期駿誤闖了這一處地方,被暗處隱身的探子發現了,現在只等着他再度翻越過城牆,當場就可以將人抓住囚禁了。
這樣的情況確實有些棘手,不過君離折在這裡一次,早就立下血誓不會再有第二次......
或許要救出那一夜的數十兄弟很艱難,不過......要是想救出成期駿,還是可以放手一拼的。
君離想了想衝出重圍的計策,又大致的算了算這羣契丹士兵的人數,最多也不過是四五十人,或許是看見進入的只有成期駿一人,便覺得他是插翅難逃了,所以只出動了一隻隊伍。
這樣也好,算是註定的,君離也好動手,他眼裡漸漸蔓延開赤色的殺意,咬下綁帶一圈圈纏繞住手腕,打算開始行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