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現在樑煜看見太子殿下就一幅不耐煩的樣子,但太子還喜歡在這裡作威作福。
“你小心一些,別忘了在這裡在目的是什麼,可千萬別爲了那個傻太子傷害了自己。”
“我知道,你放心吧。”
他將她攬在懷裡,冥盞靠着他站了一會兒,就趕忙離開了。
這裡是大原的軍營不比別的地方,樑煜的警惕性太強,她不能不防。
方天朗命人關注前方的戰事,在聽到太子殿下趕到邊關的時候,還有貼滿在城中的告示,他將手中的書信捏成一團。
“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樑煜出事了?”
季冬正在抱着孩子,見方天朗看了書信之後臉色就變了,開始擔心起來。
“朝廷正在招收將軍,邊關應該缺少將軍,樑煜那邊一定很辛苦,我要去幫忙。”
他看了一眼後面的季秋,季秋拿着茶盞的手猛地一緊,她看着方天朗,淡淡開口:“是不是前方出了什麼事?”
“太子殿下和厲王殿下都趕到邊關去了,這件事很重要,若是南境失守的話,邊關會很危險。”
他是大原的子民,而且他也不放心樑煜一個人在戰場上。
“好,你若是覺得沒問題,那你就去吧。”
季秋心裡不放心,但臉上還是露出了笑容,方天朗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小侯爺,別人都更喜歡叫他方少爺,在別人的眼中他不過是一個紈絝公子罷了,就算真的趕到京城,從聖上要一個將軍的頭銜,聖上也未必肯,所以他有一個決定。
他要從這裡趕到南境,趕到邊關,就只是爲了幫樑煜,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方天朗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季秋,季秋並沒有意見,第二天,方天朗就從甘沛縣出發。
他走了之後,季家好像忽然變得冷清了,季冬有了孩子之後,性格變得沉穩多了,她會安撫一臉憂愁的季秋。
“我第一次見到樑煜打仗的時候,應該是幾個月之前,那個時候並沒有什麼戰事,我只是和他上山打獵,可在路上遇到別人襲擊,襲擊他的人很多,應該是大釗派來的,他帶着護衛打了很多人。”
季冬還記得那天的情況,他們被困在山上,樑煜手下就只帶了幾個護衛,而對方卻有幾百人,將他們圍在山上。
那一次,樑煜計劃了很久,才帶着她還有手下兄弟逃了出去,雖然這樣,但他也受了傷,那是季冬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見他殺敵,和那次被人追查不同,那次被人追殺,只關係到他一個人的命。
可這次,卻關係到好幾個人,他是主帥,不能倒下。
“他受了傷,身上留了很多血,我很害怕,可後來慢慢的就習慣了。”
季冬不太會安慰人,季秋看着她一臉認真的坐在自己身旁,說着和樑煜的事,她身子微顫。
“阿姐,你覺得我不擔心天朗是嗎?所以你告訴我,讓我提早習慣一下?”
她明白季冬這是什麼意思,季冬就是想告訴她,男人流點血不算什麼,只要還有一口氣,她們就都能接受。
“阿姐啊,我不需要你安慰我。”
季秋可不想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就被季冬嚇得哇哇大哭,季冬瞥了她一眼,顯然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
“我這不是讓你有個準備嗎?不然的話,方天朗萬一被滿身是血的擡回來怎麼辦?”
她說完之後,季秋立馬捂住她的嘴巴,季冬也覺得自己失言,趕忙在地上吐了幾口。
方天朗趕到邊關的時候,就看樑煜站在營帳外面,他剛剛進門都能聽見裡面的吵鬧聲,樑煜一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
“這是怎麼了?怎麼站在這裡啊?”
他對裡面的情況不太清楚,就只是覺得裡面那兩個男人吵得好凶。
“太子殿下和厲王殿下,從來了就開始吵,前幾天王大人還派了幾個將領過來,現在都吵成一團了。”
他有些慵懶的看着方天朗,方天朗差點笑出聲來,以前就知道太子殿下這嗓門厲害,可卻沒想到,到了邊關他還能發揮這優勢呢。
“王爺,冥盞公主又攻城了。”
樑煜還沒等說完,就看小兵從遠處跑了過來,臉上盡是焦急。
樑煜聽到這話立馬變得緊張起來,拿着佩劍,和方天朗一同出了城。
冥盞騎在馬上,看到方天朗的時候面露驚訝:“呀,方少爺都過來了?不過是二十萬大軍,你們的大原就這麼不堪一擊嗎?”
她說的倒是輕鬆,問題是這二十萬大軍,不只是普通的大軍,這些人,從最開始的挑選,一直到後期的訓練,今天的實戰,都是冥盞親自監督的,二十萬人,每一個人都她都親自看着。
這是大釗最厲害的軍隊,大原現在軍心不齊,就算是相同的人對戰,他們也贏不了。
“不是有合約嗎?你怎麼又攻城了?”
方天朗看着冥盞,眉頭皺緊,有的時候他真的挺憎恨自己的,應該找個不注意的時候,將冥盞殺了,然後大原就清淨了。
“閒着無聊罷了,你也知道大釗沒有人和我爭了,我就只能來這裡玩了。”
她說完嘻嘻笑了兩聲,看她這模樣一點也不像大釗的將領,反而像個鄰家女孩兒。
方天朗盯着她,總覺得她有什麼地方和從前不同了,可也說不上來,好像是這張臉,不像從前那麼冷冰冰的了。
兩人還在賬內吵着,太子殿下痛苦的捂着額頭:“你什麼時候回京城?你趕緊走,這裡的事情我能處理。”
“在朝上我已經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了,不打退大釗的人馬,我是不會回去的。”
厲王忽然變得堅定起來,太子和他吵得累了,帶着人離開了營帳。
等他離開之後,厲王眯了眯眼睛,看着旁邊的隨從,問道:“事情安排的怎麼樣了?”
“殿下您放心,全都已經安排好了。”
厲王聽完隨從的話,雙手緊緊握拳,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冥盞始終沒有動手,就坐在馬上和二人聊着天。
“你說說你們是怎麼想的,爲這樣的朝廷效力,你們的太子?他不是儲君嗎?怎麼不敢出來呢?”
在大釗,國主是要親自出徵的,也是因爲這個,大釗的軍隊一直很強悍,連國主都能拿出性命去殺敵,他們還怕什麼?
冥盞在軍中的戰功也是無人能比,就因爲這個原因,她成爲下任國主,在大釗纔沒人反對。
“你管的事還真多,太子殺不殺敵關你什麼事啊?”
方天朗已經確定了,現在的冥盞和從前的確不同,想想第一次在竹屋見到她的時候,在看看現在。
就連這次攻城他都覺得是有目的的,只是什麼目的他還說不清楚,只是有一種直覺,冥盞的目的不是攻城。
“我就是問問而已啊,其實不光我想知道吧,樑煜!你手下的兵是不是也想知道?太子殿下親自出徵,可卻每天躲在營帳裡面,好吃好喝的浪費軍資,你們要是在不和朝廷提提意見,恐怕底下這些人都會不高興的。”
她說完看了一眼後面的士兵,她的聲音不小,這些人全都能聽見。
樑煜看了一眼身後的人,他們臉上的標清雖然沒有變化,但心裡都是不高興的。
“你到底還打不打啊?”
方天朗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冥盞彎腰摸了摸自己騎着的馬兒,笑着道:“呵,若是在這樣下去,我都搞不懂你們效忠大原是爲了什麼。”
她說完就勒緊繮繩,調轉馬頭離開了城門口。
冥盞走了半晌,兩人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兩雙眼睛盯着冥盞的背影,半晌後方天朗終於開口:“冥盞不會攻城的,她的目的不是這個。”
他之前就搞不懂,冥盞和厲王究竟有什麼交情?現在他明白了,他們中間的情誼可是不淺啊。
她說了這麼多就是爲了挑撥軍心,太子本來就不得名望,現在反對他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我只是守城人,大原是誰的天下與我無關,我只是守住這南境,不要任何人攻進來,不讓人傷害城中子民,保我妻兒平安。”
樑煜說完調轉馬頭,回到城中。
他們回來之後,太子殿下爲了表示心意,還特意出現安撫了將士們幾句。
不過沒有幾個人聽他說話,等他說完了,就立馬散開了,散開的時候還不忘嘲笑:“太子來這裡爲了什麼啊?他哪裡能比得上咱們王爺啊?”
這些士兵都是樑煜的人,誇獎樑煜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時軍營中卻傳來了別的聲音,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兵,嘆氣道:“別說是定遠王,太子連厲王都比不過,就知道在賬內吃吃喝喝,對了,那天我還看見太子弄了一個女人進來。”
女人?這可是軍營中的大忌啊,他剛說完,立馬有人圍了過來。
“女人?太子不是來打仗的嗎?定遠王說過,軍營中不許有任何女人擾亂軍心,太子怎麼能這麼做啊?”
聲討太子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雖然只是普通的士兵,但也明白,太子昏庸代表着什麼,若是一直下去,等太子登基成爲天子,那百姓就徹底沒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