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覺地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又看看定定坐在池邊的杜奕雪,說:“天冷,這兒風那麼大,你還是回病房休息吧。你是馬修最大的精神支柱,一定要保重!”
杜奕雪感激對方關心地點點頭。
年輕的母親點頭答應,可依舊沒有要挪身的意思。
阿布裡無法說太多,他禮貌地跟杜奕雪道了晚安,沿着花園小徑離開了住院大樓,回附近的公寓休息了。
……
次日清晨,早早上班的阿布裡首先去了小馬修的病房,查看他復新藥後的持續表現。
VIP病房拉緊窗簾,將天光檔在外面,卻亮了所有的燈,將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小馬修已經醒了,靜靜地躺在牀上看着趴在牀邊睡着的母親。
阿布裡醫生輕步走進病房,他沒有戴目罩的臉展露出溫柔的笑。
小馬修也笑,虛弱蒼白的臉上猶如綻放着一朵嬌嫩的小花兒。
阿布裡走近病牀,查看小馬修時無意睨了眼趴在牀上睡着的杜奕雪,她的臉上分明還掛着淚珠。
她愛這個孩子勝過一切!
阿布裡醫生心裡想,也不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平日對孩子如何的盡心盡力。
“小傢伙,今天感覺怎樣?胸口還痛嗎?現在有沒有想吐的?”阿布裡詢問小馬修,怕吵醒旁邊女人地將聲音放得很輕。
“感覺好多了,還會痛,現在不想吐。”每天都反覆着一樣的診問,小馬修已習慣了這樣的例行檢查。
阿布裡醫生用聽診器聽小馬修胸腔的情況,新藥物的效果驚人,孩子的情況要比之前稱定得太多了。
“知道嗎?這是個好跡象,你早餐可以多吃點兒。”阿布裡醫生又衝孩子笑,“早餐你最喜歡吃什麼?”
“媽咪煮的三文治,還有芊芊大舅媽做的蘋果煎餅。”阿布裡醫生和之前打交道的那些一板一眼的醫生不一樣,輕鬆的話題讓小馬修心情很好。
“哇噢,她們都很能幹呢。”阿布裡醫生羨慕道,“馬修真幸福,每天都能吃到愛心早餐!”
小馬修同意地點頭,眼睛彎彎。
話有些多兒,吵醒了杜奕雪。
“阿布裡醫生來了?!”迷糊醒來的杜奕雪直起身子,長時間的趴睡讓她腰痠背疼。她揉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纔看清站在牀對面的男人。
“早!”阿布裡醫生禮貌地打招呼。
“早!”杜奕雪禮貌迴應,然後轉視兒子,掛着淚痕的臉上擠出溫柔的笑容。“寶貝,早!”
“媽咪早!”
杜奕雪起身上前,親親兒子的額頭,小傢伙粘人的摟住她的脖子,也啪啪地在她的臉上親了又親。
“嗬嗬-”除了周圍的環境,除了他承受的病痛,一切都沒有變,他們母子每天都以這種親密的親親方式開始新的一天的。“我愛你,小寶貝!”
她如往常一樣動情地對兒子說。
“我也愛你,媽咪!”小馬修在媽咪的耳邊柔聲說。“永遠!”
杜奕雪的眼又溼了,她抿下嘴將淚水往肚子裡吞,啪地在他的小臉上又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