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芊芊問。
“哪裡都可以，會有人照顧他。”杜夫人說。“可他是杜家的孩子，這一點是沒法否認的。”
“所以，他早晚還是會回到這個家的。”芊芊又垂下了眼睛。“又何必，本來就沒媽在身邊了，還沒有爸，孩子不知道長成怎樣。”
“你這是在擔心他嗎？”杜夫人眼神更溫柔了。
芊芊想着他在幾個傭人的撫養下孤獨長大，眉頭緊得更鎖了。
“孩子一到你手裡就不鬧了，這孩子跟你有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或許你可以……把當他自己的孩子。”杜夫人艱難地說出後面那半句話，這也是她爲何直接將孩子接到家裡來的原因。
接受情敵的孩子，這對誰來說都不容易。
杜夫人年輕的時候就沒有做到，她也不可能將這樣的做法強加在芊芊的身上，只是，芊芊和她不是同一種人，或許因爲芊芊的善良，這個孩子不至淪落到那麼悲慘的境地。
“他有母親。”芊芊駁了一句，覺得滿嘴發酸，聲音也變得沙啞。
“血脈相聯不可取代，但真情更加難能可貴。就像你和吳媽之間一樣，雖不是親生母女卻早已親同母女。孩子就像是一張白紙，在上面畫什麼就是什麼，他的母親不像在上面畫好東西，但你卻不同。”
杜夫人意味深長。
芊芊太瞭解蘇玉的歹毒了，如果讓這個孩子跟了他，還不知會被灌注怎樣的思想，在那樣的思想毒害下，將來又是一個只會禍害人的惡魔。
如果他是別人的孩子，那也就算了，可這是杜奕非的孩子，既然選擇了讓他活下來，杜奕非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會變成那樣。
雖有母親，卻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回到她身邊去。
孩子應該呆在父親的身邊。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要她扮演這個孩子的母親，芊芊真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蘇玉是一道難於逾越的障礙。
“這一切都取決於你，芊芊，你是否可以可憐可憐這個孩子，好好考慮一下？”杜夫人見芊芊不說話，輕問。
“我想回房靜靜，可以嗎？”芊芊被各種情緒圍困得無法正常呼吸。
“好！”
芊芊起身，離開了書房。
走到臥室門外，芊芊忍不住回頭看對面半敞的嬰兒室門，隱約的她看到那個躺在搖籃牀裡熟悉的孩子，只是瞅見的半張臉，像極了杜奕非。
那是他的孩子！
芊芊在心裡虛弱地重複這句話，然後長長地嘆息一聲，進了臥室。
……
下班回家的路上，杜奕非好幾次想給芊芊打電話。
在她去公司看他時，他已經得知了母親派人去醫院把孩子接回來的消息，但當時的情況，他不忍心開口。
而現在，早就回到莊園的芊芊肯定見着了那個孩子，母親肯定也和她說了情況。
這種事，不說芊芊，就連杜奕非都無法接受。
可是，他選擇了認這個孩子，他就得去面對他。
他不想把芊芊拉進這件事情來，可沒有她的許可，杜奕非也無法坦然面對那個孩子。
杜奕非發呆地看着手裡的手機，心亂如麻。
最後，他放棄的將手機放在旁邊的座位裡。
有的話，還是當面說的好，即便現在他非常擔心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