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的喘了會粗氣後,蘇晨洋才慢慢站了起來:“不錯,這正是我來的第二個目的。關於我族的歷史和現在的消息還請宮主賜教。”
沉默了許久,百花宮宮主大笑起來,笑的令在場所有人有些莫名其妙:“琴歡看到了嗎?師父平日說的沒錯,這小子分明就沒安好心,說不定他和呂胖子都是一夥的,不過想接近你在從我的口中套出他想知道的事情。世間的男人啊,你們是最骯髒最下賤的生物,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從一開始你的結局就是死!”
周圍的氣氛再次壓抑起來,宮主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你身體裡的幻元素倒是激起我不少興趣,至少讓我想起一個多年的老朋友。小子,這種元素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你身上,爲什麼不去問問你的家人?”
“我的父親不過是個武器鑲嵌師,母親從我一生下來就沒見過。只是聽人說百花宮乃是花家的後人,應該知道些幻族的消息。”一旁的蘇晨洋回答道。
“武器鑲嵌師?武器鑲嵌師?”宮主喃喃自語道:“你姓蘇?那你父親是?”
“蘇培生。”
“蘇培生!”當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剛剛恢復平靜的宮主猶如觸電一般再次站了起來,讓周圍幾個人頓感詫異。不過從那雙眼睛中,蘇晨洋看到了濃重的恨意,心裡暗喊不妙,難道說父親和這位宮主之前也有過節?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百花宮一行也許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過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以現在自身的實力,不要說宮主,就是殿下五人也足夠把自己大卸八塊。
“哈哈哈···”宮主大笑起來,不過那表情總讓人看上去有些猙獰:“蘇培生啊蘇培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收拾不了你,你的兒子卻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天意啊,天意啊!”宮主的眼神再次定格在蘇晨洋身上:“小子,也許你沒有顯露出幻元素,本宮看在你救過琴歡的份上,說不定會放你一條生路,不過,現在看來你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這一切不怪你,怪就怪你那個忘恩負義的爹!”
說完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利劍,寶劍被暗黑色的花紋包裹,看上去更像篆刻的古老咒語,出鞘的瞬間整個大殿內傳出陣陣哀嚎。
“小子,此劍名曰悲鳴。因爲死在它手裡,你的靈魂將被永久的封印於此,每一天寶劍都會從你殘存的意識中篩選最爲痛苦的記憶,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在你腦海裡重現,從此以後你的靈魂永遠生活在痛苦、絕望、悲傷之中。”
宮主將寶劍交到琴歡手中:“在你生命的最後時刻,我幫你將痛苦的記憶在增添一份。琴歡,殺了他,對你所犯的錯誤我可以既往不咎!”
“師父!”琴歡的聲音有些沙啞,眼裡噙的淚水開始不受控制的滑落,她拼命搖着頭,祈求師父能夠回心轉意。
宮主的聲音更加冰冷:“怎麼,難道你真的愛上這小子了不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也不要忘了在這百花宮你將來的地位!你身上的榮耀是爲師給的!同樣我也可以把它拿回來!還愣着幹嘛,去做你該做的事情!殺人,你不早就輕車熟路了嗎?只要在這小子喉間輕輕的一劃,你又可以過上以前的生活,看看吧這個小子是這麼平凡,我們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亮點,他不配,他不配擁有你的容貌,更何況就是他褻瀆了你聖潔的身體,你應該憎恨!憎恨他所做的一切,現在爲師給你這個機會,殺了他一切都會結束!”
百花宮主的話似乎蘊含着魔力,琴歡的眼神開始變得堅定,她緩步向蘇晨洋走去,悲鳴所反射的寒光讓琴歡的臉看上去更加蒼白。
蘇晨洋苦笑了幾聲,現在的情況不要說逃跑,就是動一動也變得十分艱難。就在琴歡接過匕首的同時,他的身體也被殿下的五人鎖定,五道強橫的天神力將他的身體壓制起來,甚至連呼吸都開始有些困難。
看着琴歡慢慢靠近自己,蘇晨洋無奈的閉上了雙眼,他不願意看此時琴歡的面容,腦海中有開始展現一個個歡快的時光,清風師父,上官紅嫣,孫佳琪,還有幾天前親如愛人般的琴歡,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機會,最後一次體驗人世間留戀的事情,當悲鳴刺穿他的胸膛時,靈魂中便只剩下翻滾的痛苦回憶。
能死在琴歡手裡,也許對自己來說是最美滿的結局。
“噗嗤!”金屬刺穿肉軀的聲音,蘇晨洋感到身體一涼,心中頓生詫異,這冰冷的感覺不是來源於胸口,卻是他的雙脣。
下意識的,蘇晨洋睜開眼睛,那張極美的面孔就在他的眼前。而琴歡的脣此時已經緩緩滑落至他的胸口處,那雙美眸中帶了些許解脫,帶了些許釋懷,幽幽的說道:“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選擇這樣做··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這幾天··我明白了··也許··這就是所說的··愛··愛··。”
“不!”蘇晨洋將琴歡緊緊的抱在懷裡。他說不出此時內心的感受,怨恨、惋惜、心痛、絕望無數人世間負面的感受交錯在一起,壓抑的他喘不上氣,琴歡的面容開始變得模糊,空氣中不時傳出陣陣悲鳴,儘管蘇晨洋很努力,很努力的抱緊她的身軀,不過還是扼制不住死亡的冰冷。
“快!快救救她,求你救救她,無論你以後想怎樣處置我,我都願意接受,只要琴歡活着,這一切的痛苦都由我來承受!”悲痛欲絕的蘇晨洋祈求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也許只有她們才能讓奇蹟發生。
百花宮主也是一愣,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培養多年的弟子,竟然爲了一個相處幾天的男子做出如此的事情。在蘇晨洋撕心裂肺的嚎叫中,她這才稍稍定神,不過臉上的威嚴卻被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替代:“把琴歡送到我的房中,記住不需讓任何人來打擾我!還有,先把這小子關在思壁室內,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在慢慢和他算賬!”
“是!”
······
三天了,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天。
在牢房內的蘇晨洋彷彿就向度過了三年。門口處擺放的食物七零八碎的散落一地,有的乾糧上還殘留着整齊的牙印,不過這一切都是老鼠的傑作,跟蘇晨洋沒有任何的關係。
在這陰暗潮溼的牢房內,除了偶爾從房頂滴下的水珠發出噼啪的聲響外,整個房內絲毫沒有任何生氣。蘇晨洋蜷縮在角落中,頭髮更是凌亂的披散在頭上,他就像一尊灰色的雕塑,除了保持僅有的呼吸再也沒有其他的舉動。
“我要殺了你!”
“你的名字好土哦,蘇大壯,有點意思。”
“我的琴,給我。”
“今夜,於君共枕,好嗎。”
“走吧,傻子。”
“這就是所說的··愛··愛··”
蘇晨洋的身體猛烈的抽搐一下,彷彿又感覺到琴歡逐漸冰冷的身體。三天以來,琴歡的音容笑貌不停的在蘇晨洋腦海中翻滾,悲鳴刺入身體,血,利刃擺動中的哀嚎,每每想到這,蘇晨洋的內心便被撕扯的劇痛。
“哎···”負責送飯的弟子幽幽的嘆了口氣,無奈的將剩餘的飯菜收走。三天以來,她幾乎重複着毫無意義的事情,難道這世上真的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她不理解的搖搖頭,緩緩走出牢內,周圍的一切再次恢復了死寂。
歡兒,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執意來百花宮,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現在我明白了,明白那夜你爲什麼吟唱那首曲子,不如放了執着相忘江湖,是啊,相忘於江湖,現在看起來也許是你我最好的歸宿。角落的蘇晨洋開始抽泣,幾日下來他早已哭得沒有淚水,不過那陣心痛卻讓他找不到合適的行爲去發泄,喉間只能發出陣陣的悲鳴。
門口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熟悉而有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在這裡等我。”
蘇晨洋擡起頭,臉上的肌肉被極大憤怒扭曲到猙獰的樣子,他的眼神再次恢復到血紅的顏色,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百花宮宮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哼!想死恐怕沒那麼容易。”宮主掃過門口未動的飯菜,一腳將新盛的飯菜踢散在地上:“百花宮的飯也不是誰都能吃的。”
蘇晨洋猶如一隻下山的猛獸,滕然見便竄到宮主的跟前,要不是那十幾根堅入磬石的玄鐵阻擋,估計不論用手腳還是牙齒,他都會全力將其撕碎。
“告訴我!歡兒現在怎麼樣!她到底有沒有事!”
“住口!你不陪提她的名字!”宮主後退幾步,右手輕輕掩住鼻子,唯恐蘇晨洋身上的異味玷污她的長裙:“歡兒的名字從你口裡說出,那就是對聖女的玷污!”
“聖女?”蘇晨洋喃喃的說道。
“不錯,歡兒就是百花宮未來的聖女,要不是你,我宮主的位置早晚要交到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