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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釗覺得今天女兒有些不一樣,以往來他書房都是不屑往他書案上瞧一眼的,今天卻過問起他朝堂上的事來了,而且還說得頭頭是道,連他想不到的地方都替他想了……
借兒媳回家省親的由頭,讓栩兒去江府查案,確實比他不遠千里地派人去湖廣強。不過江擎爲人謹慎,在這麼緊要的關頭都能沉得住氣,即便栩兒去了江府,恐怕也是查不到什麼的。
江擎只會讓栩兒看到他願意讓人看的東西,旁的……就連他都束手無策。其實他早就有點懷疑江擎了,不過一直抓不到他的把柄罷了。
這次湖廣貪污案是李輔矩大人下令徹查的,他總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去查辦江擎,江擎就算再有牽連,李輔矩也會想方設法爲他脫罪的。
索性也辦不了他,那自己彈不彈劾他又有什麼區別,徒惹了李輔矩不快,還壞了與江家的姻親關係,得不償失。
不過做做樣子還是要的,也免得讓人懷疑……華釗叫了貼身護衛鄭忠進來,悄聲囑咐了他幾句,鄭忠恭敬地聽完後就退下了,半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華槿說完那些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她以前在父親面前都是極沒主見的,今日卻說了這麼多不該說的話,還自作主張給父親出主意……父親怕是該懷疑她了吧?
不過比起讓華家陷入未知的危險中,她寧願選擇被父親懷疑。
華釗囑咐完鄭忠就轉過頭來看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華槿卻覺得有些不自在,十指下意識地交叉在一起,拇指指腹來回摩挲着,眼睛也只敢盯着華釗腳下的皁紋靴看。
也不知父親跟鄭忠說了什麼,改變彈劾江擎的想法沒有……
華釗看到女兒對手指的小動作,就知dào
她是在緊張。
可是她爲什麼要緊張,是怕他責怪她多話嗎?可槿兒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口無遮攔,直言不諱的,比這還逾越的話也說得多了,也沒見她這麼緊張過……他感覺女兒病了一場,似乎懂事了不少,不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還學會了察言觀色。
華釗很欣慰,擡起手想揉她的頭髮,卻又覺得有些不妥,女兒已經長大了……他苦笑了一下,把手收了回來,含笑問她:“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父親居然沒懷疑她!華槿鬆了口氣,笑眯眯地說,“我就是來跟您說一聲我的病已經好了……”
華釗看着她,嗯了一聲,覺得女兒說這話肯定是有下文的,她病好沒好自會有人來回稟他。
華槿果然猶豫了一下,小聲說:“我聽翠微說,您因爲我的事跟母親置氣,搬來臨水榭好幾天了……母親咳嗽的毛病又犯了,因爲跟您置氣,心裡也不舒坦,吃了好些藥也不見好。我去看她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憔悴極了……”,言語間說不出的心疼。
華釗擰了擰眉,妻子咳嗽是老毛病了,只要天氣稍微涼一些,她就時常犯病的,不過吃幾服藥也就會好了,而如今槿兒卻說她一直沒好。難道真的是因爲心裡不舒坦?華釗有些不確定,卻不想這麼容易就原諒她,槿兒這次落水差點就醒不來了……如果不是她對槿兒不夠上心,槿兒又怎麼會從假山上摔下來,還傷得這麼重。
她對槿兒不親厚他是知dào
的,但她除了不待見槿兒以外,其他方面都把槿兒照顧得極好的,杋兒有的,槿兒一樣不缺,他也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裡想着有自己疼着槿兒也就夠了……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萬一槿兒有個三長兩短……他不敢想。
這樣想着,華釗就有些煩悶地坐在太師椅上,道:“你母親的事我自有主張,你就別操心這些了,安心把身體養好纔是正經。”
難怪母親也沒到臨水榭來,原來父親對她的誤會有這麼深!
華槿心裡覺得愧疚極了,她繞到華釗面前蹲了下來,很認真地說:“父親,其實這次槿兒落水,跟母親是沒有關係的……母親聽說我要爬上假山摘青梅,還遣了童嬤嬤過來勸說過我的,是我自己任性,非要爬上去的。”
華槿頓了頓,聲音弱了下來,“我當時只想着,外祖母待我們這麼好,她的壽禮自然要親力親爲才能體現我的誠意,卻忘了衡量一下自己的能力……是女兒目光短淺,不自量力害父親爲我擔心了。”
華槿擡起頭,認真地看着父親,“但母親是無辜的,她不該受我連累,她一直盡心盡lì
的教養我,我出了事,她還不眠不休地守了我幾天,直到我甦醒,她才離開……父親,您別跟母親置氣了好嗎?她還病着,不能多想的……”
華釗很意wài
,他沒想到女兒竟然會爲妻子說話,以前女兒多數時候都是來抱怨妻子冷落她的,像今天這樣想方設法地爲妻子說好話,還是第一次。
他心裡其實也明白,女兒落水的事跟妻子也沒什麼關係,但是看到女兒面無血色地躺在牀上昏迷不醒,他心就亂了,下意識就想找個人責問,而妻子是他最親近的人,很自然就成了他發泄的目標。說起來,也是他關心則亂了。
華釗輕嘆了一聲,問道,“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華槿重重地點頭,“女兒是真心希望父母親能夠和好的。”
華釗有些欣慰,女兒真是長大了,都知dào
爲他們考lǜ
了……
他彎腰把華槿扶起來,“父親本也不是真生你母親的氣,只是最近朝堂上的事有點多,一直也沒時間回去……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父親就算再忙,也會去跟你母親解釋清楚,也免得你心裡不安。”
華槿雙眸一亮,“真的?”
華釗瞪她一眼,“父親何時騙過你?”
華槿抿了脣笑,“那倒沒有……擇日不如撞日,您現在就去碧霄院跟母親說清楚吧?”,說着就拖着華釗的手臂往外走,剛走了幾步,似乎又想到什麼,便又頓住,“不過母親這會子喝了藥,已經歇下了,您還是過一會兒再去吧……”
華釗失笑,伸手戳了戳她的小腦袋,“我剛覺得你懂事了些,沒想到還是這麼毛毛躁躁……就算要去碧霄院,那也得等父親把手頭的事情先處理完,否則心裡惦記着政事,跟你母親又能說上幾句話。”
華槿赧然,立kè
就把華釗往書案推,“那父親快寫摺子吧,我給您研墨。”,說着就拿了墨錠專心地研磨起來。
華釗無奈地搖了搖頭,卻也沒拂了她的意,執筆就寫起了摺子。落筆卻再無猶豫,很快就把呈報湖廣貪污案的摺子寫好了,他拿起摺子細細檢查了一下,吹乾墨跡就放在了一旁,又拿了張空白的宣紙,把查案細節一一上報給大理寺卿顏大人。
華釗專心地寫着,華槿就探頭偷偷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奏摺,見奏摺上並未江擎的名字,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等華釗忙完已經接近晌午了,華槿怕父親留她用午膳從而耽擱了去見範氏的時辰,便也不敢多留,跟華釗說了幾句家常,就匆匆回了沅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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