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畫推辭道,“師父,子畫一心修仙,不通俗事,不能擔此重任。”
縱使如此,衍道怎不知他就是當仁不讓的長留掌門繼承人選,便勸他道,“子畫,如今乃多事之秋,你必須當此重任。若你不通俗事,待我走後,有一人可助你打理長留,爲師已替你安排妥當。明日起,你便拜她爲師,日後見她如見我,望你像尊我般對她尊師重道,不可越距。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違背師命。”
白子畫雖摸不清緣由,但師父定當自有他的道理,應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話說那一日,花千骨死於憫生劍下,親眼所見高高在上的師父竟爲她痛到沒有知覺,瘋癲成魔。她後悔自己竟把他逼到如此地步。有心想要回來安慰他,身體卻如浮雲般隨風飄飄預散,逐漸升到空中。下界的一切於她漸行漸遠,四周漆黑一片。不知漂了多久,也不知是在人間,陰間或是何處…就那樣如夢似幻的飄着…
突然間,莫名其妙的,只覺得四肢又重新有了知覺。好似大夢初醒,雖疲憊不堪,但一切又重新真實起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何時躺在榻上?
爲何此牀榻這般熟悉?她慢慢的睜開眼,掃視了周圍的一切,“啊?絕情殿?”“這,這,這…我這是在做夢還是轉世?”她摸摸自己的小臉,貌似嫩了些,不似妖神時的形容,也絲毫沒有蠻荒時的不堪。這莫非是初入長留時的摸樣?
花千骨爬下牀,忙尋了面鏡子,照了照。她大驚失色,“不對啊,到底發生了什麼?這皮膚摸着吹彈可破,柔弱凝脂。餘光掃視,垂下的髮絲亦是光滑柔軟,如烏色綢緞。怎的鏡中竟是個蒼顏白髮,仙風傲骨的老者
這不是最令人震驚之處。更不可思議的是…此老者不是老婦而是老翁…而且還看起來...大限將至的樣子!”
花千骨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啊,好痛。”這竟不是夢。莫不成憫生劍不是傳說中的讓人魂飛魄散,而是有了使人換了年齡,換了身份的功效?“這,這…這…樣…活着…是喜是憂?這副尊容,以後與師父要以怎樣的身份面對?哎,或許自己多慮了,以後是否仍有機會與師父相見?更可恨,這副樣子,看起來也活不久了!”
自己真的變了嗎?花千骨驚慌地一陣失神,鏡中老者究竟是誰她與他四目相對,不知是否該與這樣的自己熟悉熟悉,還是儘早告別。她閉上雙眼,期待再次睜開時,上天會給她不一樣的答案…只是,無論她的眼睛瞪得多麼大,鏡中一切如故。她禁不住一陣哆嗦,手中銅鏡砰得落在地上…
“花千骨?”一個無比嚇人而又故作慈祥的聲音突然響起。花千骨摸了摸喉嚨,不對啊,喉嚨沒有動,自己沒有說話。更何況,鏡子只照人的模樣,聲音貌似是萬萬不能照出來的。還有,那鏡子認得自己這…真真是詭異!
“你莫要害怕”,鏡子繼續說道,“我乃長留一百二十五代掌門,衍道。” 聽到這裡,花千骨雖未從驚訝中緩過來,但也略微鬆了口氣。鏡中的老者或許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師祖。可是他怎會在鏡中出現?難道人照了鏡子,還可以照出另外一個人?
顧不得再多想,既然那老者或許是師祖,就當施禮。她忙向鏡子跪拜,只聽鏡子繼續說道,“如今我大限將至,本將長留和六界託付給子畫,便可安心離去。孰料,摩嚴連禁術也修習的如此不堪,本該是換他的靈,卻將我的靈換了去。而且,連時光也換的錯亂。我雖時日不多,但仙人剩下的一點點光陰,也足以讓凡人過上百年。如今,你承襲了我的靈,我也將更早的離去,無法完成未完之事。摩嚴禁術操控不當,強改了你我的宿命,還爲六界釀成了一堆未知的混亂。我未完成的責任需由你來擔當,纔有彌補所失的希望。你若一切彌補得當,或許可使六界相安無事。你若不能完成,恐六界崩潰,子畫他也將遭遇大難!”
花千骨不解的問道,“只是,弟子,不知,該如何完成師祖的宿命?”
“幫他打理長留,助他拯救六界。與此同時,爲他化解生死劫…”
“弟子定當竭盡全力。”
“最重要的是,代替我做子畫的師父。”
“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