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晚晴靜靜的伏在一株枯黃的大樹樹幹上,一動不動,渾身上下更是如同一截枯木一般,沒有半點生息。
看着遠處追蹤自己的兩個白衣人從自己藏身的大樹樹幹旁經過,西門晚晴大氣也不敢喘了一下,往日裡古井無波的煉丹上滿是汗水,心中更是如同求爺爺告奶奶似得禱告着,祈求自己的斂息術能夠避過了兩人的探查。
兩個身穿華山弟子制式長衣的修士迅速搜索着從西門晚晴藏身的大樹旁掠過,目光掠過西門晚晴伏身的地方,目光停也未停的掃了過去,兩人看這裡沒有探查到西門晚晴的蹤跡,兩人一前一後,謹慎的向着前方探查了過去。
“呼……”
看兩人走遠,西門晚晴長長的喘了一口粗氣,剛纔那一剎那頗是兇險。西門晚晴十分清楚,剛纔那兩人不但是築基期修者,而且在這周圍,還分佈着不下十位築基修者,若是剛纔他們兩人發現自己,就算自己再怎麼能逃,怕也是難以逃掉了。
“真是多虧了那位華山前輩賜給自己的斂息術。”
西門晚晴伏在樹幹上,一邊警惕的觀察着周圍,一邊回覆着體力,心中頗是慶幸的想着。
上次華山宗門朝會,在宗門排位賽上,自己接連將洗劍門,落雁宗,金焱宗,平清寺年輕一代中的第一高手挑落馬下,爲宗門贏得了宗門資格賽的第一名,自己更是受到一位醜臉前輩的賞識。賜下了這斂息術給自己。得到斂息術的西門晚晴只是隨便練習,沒想到在這次滅宗之戰中,竟然數次救了自己性命。
“這些人不是華山弟子。你突圍之後,立即趕往華山,面見牧雲前輩。將此事稟報前輩,求他爲我西峽宗做主。”
西門晚晴清楚的記得自己的師叔西門傷與自己分別前的最後告誡,這些人不但身穿與華山弟子一樣的服飾,講話行事也都是互稱了華山,怎麼會不是華山弟子呢,西門晚晴心中滿滿都是疑惑。
“啪”
因爲走神,西門晚晴身下壓着的一塊樹皮落在了地上,看着那塊樹皮。西門晚晴俏麗的娥眉猛然一皺,遭了,要被發現了。
“在那裡”
“在樹幹那裡”
“她會斂息術”
幾道喝聲瞬間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讓西門晚晴有了一種自己已經被包圍的感覺。
脖子一揚,西門晚晴將一枚金行無極丹吞入了腹中,上次在華山朝會上,自己不但得到了斂息術。更是得到一柄二品靈器和不少靈丹,這枚金行無極丹就是那次得到的。不過西門晚晴卻是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要用上了這枚靈丹。
西門晚晴素淨臉蛋上開始瀰漫起淡淡的金色,卻是金行無極丹開始發揮作用了,西門晚晴體內。鋒銳的金行靈力漸漸充溢了西門晚晴的筋脈,因爲長途奔逃而產生的身體疲累感覺漸漸消失了。
“唰唰……”
白色人影晃動,西門晚晴左右兩個方向都有着靈兵修者撲了過來。
西門晚晴心底一急,不等體內回覆足夠多的靈力,身體一轉,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枯樹旁邊。
“西峽宗的二品遁法金行遁術,偏僻小界就是偏僻小界,一個四品宗門竟然只有二品遁術……”
“樑文,趕緊給我追上去,我華山轄下,不能有什麼四品宗門,掌門命令,將這些四品宗門全部剷除。”
一個白衣靈兵弟子正嘲笑了西門晚晴身法品階低劣,被反應過來的樑西風吼了一頓,靈兵弟子樑文不敢有違,身形一晃,循着前方的金色亮光追了下去。
……
西門晚晴趴伏在一片枯黃的草叢裡,渾身上下瀰漫的金色被斂息術引導,與身邊的枯黃顏色幾乎融爲一體,除非有人用手去摸,才能感受到西門晚晴與周圍枯黃草地的區別。
草地前方,是一條筆直的官道,官道筆直開闊,幾可容納四輛馬車並行。官道盡頭,一行人正緩緩走來。
爲首一人,身着灰衣,身後揹負一把大劍,落後灰衣人半個身位的,是兩個身後揹負靈器的白衣人,兩個白衣人身後,整齊的行着兩隊白衣修士,隊伍行進間的整齊劃一,一股淡淡的殺意在這隊伍上空來回迴盪。
看到爲首的醜臉中年人和落後他半個身位的兩個白衣人,西門晚晴心中一陣冰冷。沒想到華山竟然真的出動了這麼多人來對付我西峽宗,傷師叔還一直說這些人不是華山弟子,現在終於讓自己看到認識的華山弟子了。
伏在草叢內的西門晚晴一動不敢動了,聽着身後的微不可聞的呼喝聲,看着前面緩緩行來的華山修者,西門晚晴手足冰冷。自己藉助斂息術的奇妙功用,逃躲夾雜,終於從後面那隊華山弟子的包圍圈中逃脫出來,可是前路卻被這羣華山弟子堵上了。
西門晚晴視線裡,爲首的黑衣人突然舉起手來,緊跟在灰衣人身後的兩個白衣華山弟子也迅速舉手,他們身後的華山弟子立即停頓下來。灰衣人放下舉起的手,目光向着西門晚晴伏着的地方看來。
“熟悉的法決味道!”
南門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的說着。
“前方有不少修者正在向這裡逼近,一個築基,兩個,三個……,全是築基期修者,師叔!”
寧謙手中拿着一枚符文地圖,神識掃過符文地圖,語氣裡帶着一絲驚異說着,一邊說着,寧謙一邊走到與南門落並肩而立的地方,用着微不可察的角度對着南門落指了一下西門晚晴趴伏的地方。
“那裡趴着一個練氣期的小傢伙。”
寧謙的傳音入密傳進了南門落的耳朵中。
“恩,是斂息術,看樣子是我華山傳出去的法決,後面那些,就是敵人了。老子有些好奇,天嶽界除了我們華山,那裡會有這麼多築基修者了,難道說是南明無極宗?”
南門落確認了西門晚晴正在施展的身法,語氣裡帶着一絲疑惑說着,看他說話的神情,對於南明無極宗似乎頗是不滿。
“哼!早晚讓那南明無極宗好看,竟然不來參加我華山朝會!”
一個憤憤不平的華山弟子的說話讓趴伏着的西門晚晴心裡一陣憤恨,來參加朝會了又能如何,自家宗門,還不是一樣被你們華山滅門了。西門晚晴有一點頗是不明白,爲何身爲自家宗門已經表示了對於華山的臣服,華山掌門還要滅殺自家宗門。
“這裡有修者經過的印記,那女子肯定就在左近……”
伴隨着樑西風靈戰部弟子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幾個頗精於搜尋的靈兵弟子大聲的在立着西門晚晴不遠處的地方大聲呼喝着。
“那裡有人,樑文師兄,那邊官道上有人,有不少人。”
發現華山弟子的樑西風靈戰部弟子此起彼伏的稟報聲向樹林深處傳遞,不過眨眼功夫,樑西風的身影就出現在樹林邊沿。
“樑武,去警告他們,讓他們不要多管閒事,華山行事,讓他們趕緊滾蛋。“
樑西風感受到華山弟子羣中,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修者有一人,其餘諸人雖然不如自己,可也大部分都是築基修者,站在人羣最前端的灰衣修者,更是給他一種高山仰止的感覺,樑西風擔心節外生枝,吩咐着樑武說着。
樑武大搖大擺的走到官道中央,長劍直指南門落等一衆華山弟子,語氣裡帶着一絲傲然說着,“你們聽着,我華山辦事,閒人滾開,不識相的,小心轉眼間灰飛煙滅。”
南門落表情一愕,與身旁的寧謙對望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那絲愕然,什麼時候,有華山弟子在這裡辦事了。
南門落與寧謙同時嘴巴一努,示意文鬆上前打探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
受到指使的文鬆只得無奈向前,一個師叔,一個掌門大師兄,哪敢違了他們的要求,文鬆只得無奈向前。
“敢問這位少俠,貴宗真是華山嗎?”
樑西風聞言一愕,心中忽然升起一絲警惕,難道這些人是華山修者嗎!想到這裡,樑西風的目光開始在人羣中逡巡,與自己記憶中的華山相驗證,慢慢的,樑西風額頭上,密佈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傲然立着的樑武卻是沒有這份見識,聞言一怒,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語氣裡滿是不耐煩的罵着,“趕緊滾蛋,老子是不是華山,還要想你彙報,趕緊滾蛋,耽誤了老子抓人,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文鬆也不生氣,臉上堆積着和煦微笑,依舊笑着說了,“原來是在抓人啊,不知道這位華山的師兄,你們這次是受到那位華山前輩的派遣來抓人,南門落南前輩嗎?”
樑武臉上的表情微微變了一變,這小子這樣問,肯定認識華山弟子,若是自己回答不是,有可能會露出馬腳,語氣中的傲然顏色減淡了不少。
“正是南門落前輩所遣,不知道兄臺是那家宗門的弟子,剛纔說話有冒犯之處,兄臺不要見怪。”
樑武嘴臉上滿是堆積起來的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