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軒的心情原本糟糕透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到蘇婧兒調皮的聲音,竟然一點兒不討厭。他吸了吸鼻子,說道:“我猜你暗戀我。”
“切,我有什麼理由暗戀你啊。”
“英雄救美啊,你們女孩子都不很迷戀這樣的情節嗎?”
“不好意思,我是女漢子。”蘇婧兒起身到屋子裡找了一個袋子,說道,“快說,在哪兒呢?我過去找你。”
蕭敬軒想了想,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出門,便把自己的住址告訴了蘇婧兒。對於這個只見過幾次面的女孩,他並不抗拒和排斥。也許,在蘇婧兒的身上,有一種和他相似的品質。
他們都是那麼的執着,爲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理想,可以用盡自己全部的努力。
不多久,蘇婧兒按響門鈴,蕭敬軒穿着單薄的家常便服開了門。
蘇婧兒一進入房間便覺得很溫暖,蕭敬軒大概很怕冷,把屋內的空調溫度調的很高。她把衣服放在沙發上,說道:“已經幫你清洗乾淨了,謝謝你。”
“你好像說過,如果再次見面你會請我吃飯的。”蕭敬軒雙手環抱在胸前,倚靠在牆上,饒有興趣的望着蘇婧兒。
“我記得啊,我現在就是來請你吃飯的嘛。”
“去哪兒吃?”
“你現在這個樣子,鼻子都又紅又腫了還想去哪兒,當然是在家吃。”
“在家吃?我傢什麼都沒有。”
“不要緊,我給你買好了。”蘇婧兒從放衣服的袋子裡拿出一個保溫壺,說道,“感冒的人一般都沒什麼胃口,我給你帶了餛飩,你趕緊吃吧。”
“你說請我吃飯,就是請我吃這個?”蕭敬軒一邊說一邊跟着蘇婧兒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蘇婧兒鄙夷的送了蕭敬軒一個白眼,說道:“你可別小看這碗餛飩,是我排隊買回來的。我一生病子揚哥就買這個給我吃,很開胃的。”
蕭敬軒在家裡躺了一整天,肚子裡早已經沒有了存貨,這碗餛飩吃起來味道竟然特別的好。
“你的藥呢?”蘇婧兒看着蕭敬軒狼吞虎嚥的將餛飩吃完,起身倒了一杯水問道。
“我基本上不生病,這裡也是我租的房子,根本沒有藥。”吃飽肚子之後,蕭敬軒開始犯困。他打了一個哈欠,疲倦的說道,“今天不能送你回家了,我回房間睡覺了,你自便。”
看着蕭敬軒迷迷糊糊的走回房間,蘇婧兒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打量了一下這個八十多平方的兩室一廳,她發現蕭敬軒和華子揚屬於同一類男人,雖然都是單身,但是對自己的生活品質要求應該比較高。屋子裡打掃的整潔而簡單。
第二天的清晨,蕭敬軒醒來的時候腦袋昏昏沉沉,他琢磨着這一次不去醫院似乎是不行了。他勉強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客廳的時候看到了讓他感動的一幕。
蘇婧兒躺在沙發上睡着了,凌亂的髮絲隨意的遮擋着她的臉頰,長長的睫毛覆蓋着眼瞼。在她對面的茶几上,擺
放着各種各樣的感冒藥。
蕭敬軒沒想到蘇婧兒一夜沒有離開,他的心裡涌起了一陣感動。他從房間裡拿出一塊毯子,小心翼翼的蓋在蘇婧兒的身上。
蘇婧兒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了眼睛。她用手支撐着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仰起頭望着蕭敬軒。“你醒了?我還以爲你晚上至少也得醒來一次呢。”蘇婧兒指了指面前的藥,說道,“藥我幫你買回來了,上面有吃藥的分量和時間。”
“你離開去給我買藥,然後是怎麼進來的?”蕭敬軒好奇的問道。
“我找到了你的備用鑰匙,就放在門後面呢,這個習慣跟子揚哥一樣。”蘇婧兒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大驚失色道,“糟糕,這麼晚了?我上班要遲到了。你自己照顧自己吧,如果有什麼搞不定的再給我打電話。”
蘇婧兒理了理垂直柔順的長髮,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走到門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說道:“你口袋裡的名片,我放回原來的位置了。上面有你的手機號碼。再見。”
蕭敬軒看着朝氣蓬勃的蘇婧兒風風火火的離開,心情忽然變得很好。這些年到處東奔西走,連生病的時間都沒有。他開始明白人們所說的小病是福。這一場病,讓他體會到了久違的溫暖和關懷。這個與他並沒有太深厚交情的女孩,在他生理和心理都脆弱的時候,給予了他最大的幫助。
蕭敬軒拿起藥盒看了看,嘴角揚起了一抹開心的笑。
華子揚跑完步在熟悉的早餐店裡吃早點。逐漸轉涼的天氣,讓晨運的人都減少,許多上班族都選擇把早飯打包去上班。他想起了蘇婧兒,對於一個依賴被窩的人來說,冬天,簡直是一個恐怖的季節。
華子揚喝完豆漿正準備回去,聽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響。
他看到柳詩縈的號碼,漫不經心的接起了電話。“詩縈,這麼早?”
“子揚....”柳詩縈聽到華子揚的聲音,原本哽咽的語氣變得更加悲傷,差點兒哭出聲來。
“怎麼啦?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職業的敏感讓華子揚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柳詩縈在電話的另一頭嚶嚶哭泣。
“別哭,告訴我,到底怎麼啦?”
“子揚....我剛剛接到一個電話,有個男人說他綁架了我爸爸,讓我支付一個億的贖金。”
“一個億?”華子揚壓低聲音走到了角落裡,柳文風的身家,一個億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了。“會不會只是一個誤會?你有沒有聯繫過你爸爸。”
“前些日子我爸爸去了泰國出差,本來昨天晚上就應該回來了。可是我今天早上起來還是沒有見到他。我以爲他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就沒怎麼在意。但是剛纔我接到勒索電話,我嘗試着聯繫爸爸,但是他的手機打不通,就連貼身的兩個保鏢我也聯繫不上。---子揚,怎麼辦?我好害怕。”
“你有沒有報警?”
“不行,他們說如果我報警,他們會撕票的。”
柳詩縈的回答在華子揚的意料之中,綁架一般都是這個套路。“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我....我已經打電話聯繫過銀行,但是憑我一個人,要調動那麼大一筆現金,就必須跟公司的其他股東交代錢的去向,我不知道我應該怎麼解釋。子揚,你可不可以來陪我?”柳詩縈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打擊,此刻六神無主,她很希望有人能在她的身邊支持她,保護她。
華子揚不想趟這一趟渾水,畢竟他不是警方的人。即使有他幫忙,柳文風也不一定能夠安然脫險。涉及到這麼大一筆贖金,對方的來頭肯定不小。
“子揚....”
“哎,好吧,我馬上過來。”
柳詩縈哀求般的語氣,讓華子揚的心軟了下來。朋友一場,即使他的存在真的不能救回柳文風,至少,也能夠給柳詩縈一點兒安慰吧。
華子揚來到柳家別墅的時候,柳詩縈正獨自一人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焦慮的表情全部寫在了臉上。
“詩縈!”
“子揚!”柳詩縈看到華子揚進來,馬上撲上前去,躲進了華子揚的懷裡,淚水不停的往下落。
華子揚無奈的拍了拍柳詩縈的肩膀,說道:“別哭了,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綁匪剛纔又打來電話催促,我告訴他們我需要時間調集資金。”
“他們有沒有說如何交贖金?”
“暫時還沒有。”
華子揚扶着柳詩縈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在思考。一個億的贖金,綁匪一定不可能全部要現金。帶這麼多錢在身邊是一件合危險的事情。
其次是付贖金的人。對方很有可能會讓柳詩縈親自去交錢。
現在的問題是,柳文風究竟是死還是活?
華子揚讓柳詩縈詳細的敘述了柳文風這一次去出差的時間,住宿的賓館,以及回來的路線。他把全部的線索都記錄在了紙上。
華子揚花一個多小時整理了一遍,這一次跟隨在柳文風身邊的兩名保鏢,屬於柳文風的心腹。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這兩個人沒有理由出賣他。而且這兩個人,華子揚有所瞭解。以前也是他的同行,在業內無論是身手還是才智,都屬於佼佼者。
“子揚,怎麼樣?”柳詩縈看着華子揚一直對着紙上的字發呆,香菸燃盡了也沒有察覺。
“詩縈,你留在家裡繼續等綁匪的電話。我開車出去沿着你爸爸回來的路線再去看看,或許會有線索。”
“這樣有用嗎?”柳詩縈擔憂的問道。
“目前也沒有什麼別的更好的辦法了。”華子揚叮囑道,“你記住,如果綁匪再打來電話,你一定要讓他們給你和你爸爸通話的機會,至少要證明他還活着。”
柳詩縈憂心忡忡的點了點頭。
華子揚離開了柳家的別墅,心底泛起了強烈的疑惑。能夠有能力綁架柳文風的人,究竟是一羣什麼樣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