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棍心裡不停的盤算着,表情雖然冷靜實則後背不停的冒汗,門口還有十幾個兄弟,現在什麼打鬥的聲音也聽不到,看起來是被控制了,尼瑪這也太快了。
尹正豪穿着一件半袖,膀子上纏滿了繃帶,他面無表情的用嘶啞的嗓子說道:“想和我老大說話,你還不夠格,先嚐嘗豪爺爺的棍子。”
說完再不多說一句廢話,當先衝了上去,身後的小弟抄起傢伙緊緊跟隨。兩軍相爭勇者勝,此時就能看出一個善於衝鋒陷陣的虎將的作用,齊二棍雖然看起來也很彪悍,但是和尹正豪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面對迎面而來的刀棍,尹正豪面不改色,張開左臂使勁一夾,將幾根棍子夾在腋下,還有躲不過的,他便將腦袋一偏,避開要害,用強硬的身體硬抗。堅硬的棒球棍打在他的手臂上,他硬是眉頭不皺一下,右手烏黑的鐵棍橫掃而出。
“哎呀……”被掃中的混子慘呼出聲,雙手掩面,前面一排倒下好幾個。齊二棍險而又險的避過了鐵棍,帶着人向後退了好幾步。
尹正豪身後的小弟們瞧見有機可乘,越過豪哥勇猛的向前衝,現在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在這狹窄的走廊,退卻就意味着失敗。
場面一片混亂,棍棒的敲擊聲,受傷人發出的哀嚎聲,刀片入肉的沉悶聲……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隨之而起的是不時濺出的一縷縷鮮紅,鮮紅灑在打鬥的雙方身上、臉上,異常慘烈,空氣中漂浮着一股子腥氣,令人作嘔。
“撲撲……”
面對這樣真刀真槍的拼鬥,任何用於壯聲勢的言語都是多餘的,你所做的就是衝還是不衝。尤志堅抱着肩膀看着打鬥的衆人,心裡想的卻是接下來的動作。
勢弱的一方開始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小弟們面帶惶恐繼續向後退,齊二棍看了一眼眼前的形勢,吐了一口血沫子,當先將手裡的棒球棍扔在地上,瞪着一隻紅腫淤青的眼睛一言不發的盯着尤志堅。
尹正豪停下了手裡揮舞的鐵棍,其他小弟見狀也停了下來,只有耗子仍然狀若瘋狂的舉着手裡的片刀向齊二棍衝去。
“撲……”齊二棍向着旁邊猛退一步,但是刀仍然在他的手臂上劃開一個大口子,鮮血汩汩而下。
耗子不甘還要再砍,脖領處傳來一股大力,尹正豪將他一把拽了回來。
“耗子,冷靜下。”尹正豪沉聲說道。
耗子瞪着一雙通紅的眼,急道:“他們殺了我大哥,我要報仇。”
“殺了你哥的不是這些人,冤有頭債有主,你放心,你哥的事情豪哥心裡有數,我知道是誰幹的,遲早會報了這個仇。”他的右手死死的攥着黃浩的衣領,黃浩硬是衝不上去,只是焦急的在原地掙扎。
“可是他們是一夥的。”黃浩急的眼淚都流出來,又一隻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尤志堅用手彆着他的頭,凝視着他的眼睛,沉聲說道:“你信不信我尤志堅。”
黃浩一愣,然後狠狠的點頭:“當然信。”
“那你現在先停下來,你哥的事情我尤大給你做主。”
黃浩掙扎的身體安靜下來,他死死的瞪了齊二棍一眼,才退了下去。
尤志堅看着這些繳械的七狼幫衆,又看了看夜色,和尹正豪說道:“把這些人先綁好關起來,賭場的客人暫時也先關起來吧,搜索一下場子裡,值錢的東西先藏好,回頭分給兄弟們。你抓緊時間休息,時間差不多了,那邊杜老大也應該有所行動了。”
…………
寧海,月滿華庭,杜天郎平靜的坐在那間屬於他的書房裡,臉上不驕不躁,絲毫沒有當初教訓杜子威的狠勁,今天晚上是個重要的日子,七狼幫開始了擴張的第一步,目標就是雄踞寧海市城東區多年的弘義社。
他是一個狠人,但是並不是一個只會使用武力的蠢蛋,否則七狼幫在寧海也不會成爲僅次於宋家的存在,表面上的囂張氣焰更多的是爲了做給別人看,還有就是用於震懾手下的人,
這盤局他已經謀劃很久了,現在正是七狼幫發展的黃金時期,如果錯過了這個時期,他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有沒有機會和宋家分庭抗禮。在他的內心深處,七狼幫是杜家的,他要爲自己的子孫後代打下一片大好局面。
襲擊弘義社,只是這盤局中的一個小小的試探,作爲幾十年的老對手,他清楚的知道尤老大的火爆性格,如果弘義社找上門來,就會逐步走進他的佈局中,相反,如果弘義社沒什麼動靜,得到一個黑金夜總會似乎也不錯。總體來說,這件事似乎對他有利無弊。
一個身材有些發福,微微禿頂的中年人走進書房,那是幫裡的老二高海林,他曾經最得力的手下,當然也是他最好的兄弟。雖然這些年日子好了,以老二的年齡再也不用衝鋒陷陣,但是遇到重要的事情,他還是喜歡和他商量商量。兩個人年紀相當,有些想法能想到一塊去。
高海林隨便找了個椅子做了下來,雙手放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說道:“大哥,老七得手了,但是似乎不怎麼順利,碰到了硬茬子,弘義社三義中的尹正豪,他受了點輕傷,幫裡的兄弟也傷了好幾個,尹正豪跑了。”
“恩。”杜天郎遞過來一根菸,簡單的迴應了一聲,在他們的世界受點傷實在不算什麼,聽到得手了他顯得十分輕鬆,笑道:“老七也辛苦了,還是自己家的兄弟用着順手。你讓他注意安全,如果碰到特殊情況可以先撤回來,不過就是一個場子而已,無足輕重,我們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了。”
高海林點了點頭,笑道:“老四傳來消息,東杭那邊的事情也已經妥了,只不過子武那邊好像不太順利,範少好像也吃了點虧,不過據子武自己說都是皮毛傷,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