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人一倒黴吧,喝口涼水都塞牙!
方宇覺得自己就是這種人。
從小,自己就被老頭子收養,呆在那連看母蟋蟀都是奢侈事情的窮山溝,伺候那有手有腳卻連吃飯都懶得張口的怪老頭十幾年。好不容易怪老頭讓自己下山,說自己大了,也該出去闖蕩一番了。但是,緊接着卻說要自己肩負保鏢一職。
保鏢是什麼?說好聽點,叫做貼身保姆。說難聽點,那就是幫人擋刀、擋子彈的人;在僱主遇到危險的時候,自己要第一個出來。危險,永遠都是自己第一個面對的,危險度極高。
這是什麼事?
方宇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難道自己天生就是服侍人的命運?
不過,現在的他,也是開始認命了。當然,並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不敢,沒有能力。這老傢伙,雖然七十多歲了,但身手很好,自己一身本領都是他教的。
早在幾年前,方宇認爲自己已經學有所成,然後,便是趁老頭上廁所的時候,準備偷襲。不料被老頭隨意一腳,踹進了糞坑。
想起了那時候落入糞坑的情景,方宇小腹處,也是有些翻滾。
呸呸呸!
狠狠啐了幾口唾沫,方宇斜靠在牀上,閉目沉思。
嘎吱!
房門被推開了,老頭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方宇牀邊。他身材瘦小,半禿的頭上,散發着一抹油光,幾根花白的頭髮也是快要斬斷與頭皮聯繫,一對深陷的小眼睛鑲嵌在那佈滿褶皺的老臉之上,下巴處,一大把鬍子胡亂粘在臉上。
老頭含笑的看着方宇,眼睛眯成一條縫,雙手靠背,並沒說話。
“有什麼事?”猛地起身,方宇狠狠瞪了猥瑣老頭一眼。感知敏感的他,在老頭進來之前,就已經發現了對方,不過,此時的方宇,並不想理會這個老傢伙。
也不知道這個老傢伙做了什麼虧心事?昨天,有個人突然來找他,然後,雙方交談了一番之後,老頭就說了讓自己去當保鏢的事情。
難道這老傢伙偷看了那人老婆洗澡?否則,憑老頭的性格,怎麼會捨得自己這個免費勞動力離開他?
一定是的,這個臭老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在方宇在心中罵老頭的時候,後者臉上的笑容也是更濃烈了,不過,那笑容,卻是彷彿被人捧着臉擠在一起一樣,十分難看。而且,那眼角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就好像一朵盛開的小野菊……
突然,老頭笑容一斂,嘴角那如亂草般的鬍鬚微微牽動了一下,這才說道:“這是你的路費。”說着,便是從那洗的掉色的中山裝口袋中拿出幾張皺巴巴的一百元鈔票,放在了方宇的面前。
“怎麼才六百?”目光一掃那些鈔票,方宇皺眉道。
“呵呵,沒辦法啊,現在物價上漲了,就是錢沒漲,我也是沒辦法啊,這還是我從我的私房錢裡面擠出來的。”老頭面不改色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