謾罵手法老套低俗,兩個“這麼”是爲遞進加強了程度,再加個“超級”也就有了昇華的效果,此言有多麼惡毒可想而知,至少對於飛機頭這種人來說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你敢說我的飛機頭醜,可惡!飛機頭正待發作,氣得直打哆嗦,不是他不出手,只是在考慮該給這個老師什麼死法。
“王八蛋!”飛機頭尚未有動作,兩個小弟先聲奪人,舉起拳頭直接往關浩的面門轟去,勢如破竹,令人暗暗稱奇,區區一個小廝的功夫就如此了得,其主子的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了,顯然剛纔對付那兩個落水狗時他還留了一手。
感覺一陣風迎面撲來,關浩微微一驚,未曾想到一個隨從會有這般實力,不過在哥面前你還是一砣狗屎。他身形輕輕一移,看似沒有動,卻奇蹟般避開了一拳。
外面的觀衆曾經見過關老師的本事,倒不擔心他暫時的人身安全,只是那飛機頭日後若報復,關老師有九條命都不夠丟啊,除非他是天王老子。
看兄弟一擊落空,另一個隨從傻了眼,大怒,黑虎偷心隨即擊出,咬牙切齒地擊向關浩的心臟部位,一出手就是要命的狠角色,打死人了有公子哥罩着,打傷了最多賠錢了事,憑一個小小走狗這股狠勁不難揣測飛機頭平日裡有多麼跋扈了。
關浩哪裡還能嚥下這口氣,心道,在老子的地盤裡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撒野?別以爲老子低調就不敢打你。他舉起鐵垂似的大拳頭,不躲不閃迎擊對方那招黑虎掏心。
只聽“咯!”一聲脆響清晰銳耳,電光火石間,那名隨從發出一聲痛苦的鬼嚎,淒厲無比,聽得人心裡發怵。再看他的右手臂,已然骨折,淤紅臃腫,撕心裂肺地垂着,臉上的肌內扭曲在一團好不猙獰。
這兩名手下可是跟自己一塊從陣防部軍團裡訓練出來的,實力並不比自己低多少,飛機頭見狀頓時就慌了,一拳居然打碎了一人的手骨,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關浩見自己神威大顯已經把他們震攝住,具有挑釁意味地看着飛機頭,臉上泛起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道:“不要浪費時間了,既然你喜歡比賽,我也來跟你比比如何?”
“怎麼個比法?”飛機頭向來好漢不吃眼前虧,明知道對方是一個高人,硬碰硬那是狗腿子乾的蠢事,還不如先行撤腿,回去搬點兵馬來把他剁成肉碎然後帶回家喂狗。但就麼走了,傳出去臉上無光,沒法對道上的朋友交待。沒想到對方卻傻乎乎地給了他一個臺階,心裡難免升起一絲感激之情,但這不代表那老師能逃過喂狗的命運,只要自己今天能走出去,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
“和剛纔一樣,比你們比過的。”關浩昂着臉喧囂道。
“這可是你說的,誰怕誰呀。”飛機頭心中暗喜,就算是輸了也不不用吃皮肉之苦,儘管傳出去有些丟人。
小樣,先不要得意,老子會讓你丟臉丟到外婆家的。關浩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容,冷冷說道:“但我也不想欺負你一個小屁孩,這樣吧,我用一根手指就可以,只要你能讓我的手指後傾0.1度的話,就算你贏。”
“呃!”衆人目瞪口呆,幾十塊下巴幾乎不約而同地沾到地上,掰手這款遊戲比的其實是腕力,一根手指根本就運用不到腕力,只能靠手指與手掌之間的鑲接處關節做支撐點,而傻子都知道手指上的關節有多脆弱,跟腕力比簡直是以卵擊石。
只有滿頭大汗苦不堪言剛剛被關浩一拳擊碎手骨的人汗如雨下地瞪着關浩,似乎並不懷疑他在吹牛。
飛機頭先是怒火中燒,後仰天狂笑,道:“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就算你是鐵做的,一根手指也休想贏我一個拳頭,要是這樣都輸給你,老子以後把名字倒過來寫。”
“且慢,我可沒有興趣看你簽名,要是你輸了,請你像剛纔那兩個人一樣,趴在地上給我爬出去,還有,以後在我視線範圍內消失,別再來騷擾我的學生。”關浩拿出跑車鑰匙扣,裡面鑲着一把精緻小巧的指甲刀,坐下去漫不經心地修理着自己帥氣的手指甲,氣焰狂妄之極。
“那要是你輸了,怎麼樣?”飛機頭喝道,猛拍案板,怒髮衝冠,想在氣勢上反擊對方,總不能讓他狂到這地步。
“要是我輸了,好說,我這根手指就是你的了,而且我也像那兩個人一樣爬出去,很公平吧?”關浩把自己的右手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說得雲淡風輕,斷根手指就像斷根毛。
這何止是公平,分明就是飛機頭賺了,他沒有拒絕的道理,於是冷哼一聲表示接受。然後兩人對視而坐,先用眼神交戰了整整一分鐘,飛機頭的右臂才慢慢擡上桌面。
關浩仍然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彷彿就快睡着了,一動不動。
飛機頭羞辱難當,手臂原本就不及關浩的長,用手腕勾住他的手指很不現實,比量老半天才決定直接用手掌包住他的手指,緊緊握在拳頭裡。
然而怪事發生了,按照姿勢需求,他必須把對方的手指壓下幾公分才能得心應手,可關浩那根手指就像定海神針一般,不管他怎麼掰都巋然不動。“只要你能讓我的手指後傾0.1度就算你贏”這句話像幽靈般迴盪在他腦海裡,起一身雞皮疙瘩。
“握緊了嗎?給你個機會,一分鐘內我不反擊。”關浩眼皮一擡,目光如炬盯着他。
飛機頭的臉已經沒地方擱了,姿勢彆扭就彆扭一點,就不信老子一個拳頭弄不斷你一根手指。他一鼓作氣,使盡吃奶的力氣往死裡壓。
最初聽關浩如此出言不遜時,陳思雅替他捏了一把汗,同看他報定神閒,再對比上次自己痛經時他那異於常人的醫術,看來真不是一般人了,想到這她心裡蹋實不少,畢竟這個大男人救自己兩次,他能不丟臉自然最好,只是過了今天絕對不能讓他再留在這裡了,必須勸他走才行。
且看關浩穩坐如山,不管飛機頭怎麼有力,他那根手指就像不壞金剛,愣是聞絲不動,這也就算了,最令人驚奇的是他臉上的表情居然一點異樣都沒有,神態自若,根本就看不出正在發力的模樣。反觀飛機頭,臉上的肌肉擠成一團像一堆屎,豆大的汗珠如瀑布般傾流而下,眼睛裡泛滿紅絲。他明明用了吃奶的力氣,碩大的三角肌膨脹到了極致,少說也有一百五十斤的力氣,怎麼就是動彈不得他呢?
觀衆們遠遠看去,整個心懸在喉口,氣氛煞是緊張。
陳思雅此時已經無心看手裡那本《平凡的世界》,半擡着頭訝異地打量着關浩那個雲淡風輕的表情,再看看飛機頭,鮮明的對比。
“一分鐘過了,你就這麼點能耐?我的手指好像沒動過啊。”關浩吊兒鋃鐺地說了一句,猛地一使勁,“轟”一聲巨響,飛機頭敗了,敗得很乾脆,很徹底。
衆人皆被震撼了,饒是那個斷了手骨痛得恨不得馬上去醫院的隨從領教過關浩的驚人實力,也無法相信他一根手指就能壓倒享有在力猩猩王之稱的飛機頭,駭得瞠目結舌。
“滾!”關浩沒說一句多餘話,只有一個字,卻有着說不盡的神光普照之威。
“你有種,老子願賭服輸。”飛機頭氣急敗壞地罵道,普通一聲趴在地上爬了出去,在衆目睽睽中落荒而逃。至於那個手骨碎了五成的隨從,本來關浩想花點時間給他治療的,一想到他們在外面欺凌弱小,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關老爺威武——”衆人尚且沒回過神來,史大明忽然吶喊一聲口號,隨之衆學生們跟着狂歡起來,好像飛機頭今天在醫學院慘敗,他們都有參與一份似的,這種自豪感無法用語言形容。
關浩本想罵他們一句“威你妹”,奈何那讚美聲排山倒海,索性就閉嘴了,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屁顛屁顛地走出教室。已經把他當神拜的小屁孩們一瞬間簇擁而來紛紛索要簽名,甚至是拜師學藝,關浩費了好大勁才得以脫身,趕回宿舍裡躲了起來。
這一天,全校的小屁孩都瘋了,尤其是史大明和大頭這兩個入室弟子更覺得臉上有光,逢人就吹擂自己跟關老爺有多麼曖昧,盡得關老爺真傳,透過好幾種途徑巧舌如簧把關浩的事蹟傳遍了大江南北。
激動的不止是那些八卦族,校長今天也很頭疼如坐鍼氈,下午放學時已經下了最後通牒請關浩來校長室問話。在教師羣裡面也無人不曉他惹了麻煩,在崇拜之餘不得不有意識地與他保持距離,免得被對方誅九族牽連了自己。
何主任是個實實在在的心腹,那身贅肉本醚就像個圓球,加上心裡火急火燎的,煎出幾桶地溝油從汗毛孔裡冒出來,浸透了全身,面對校長,他這個名譽上的參謀長平時口齒伶俐,這會連屁也不敢放一個,生怕隔牆有耳一說錯話就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