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子皓這一打岔,夏老爺子一時間就忘了夏彤的事。等這茬過了,注意力又落在了夏彤的身上。如今,顧夏兩家才搭上線,對他們夏家來說實屬不易。當初,他就不同意夏彤嫁到顧家去。偏偏顧家那個老二,近幾年越來越不像話。兒媳婦死活不願意讓子怡嫁過去,最後只得讓夏彤代替。
這人是嫁過去了,偏偏一點都不上心。這顧巖比以前還花心,成天緋聞不斷。這讓他如何放心,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他當初就該狠狠心,讓子怡嫁過去,也好過現在這樣。
“你多花點心思在顧巖身上,一個女人連男人的心都管不住,你說你還有什麼用?還有最近你跟張家的那個小子是怎麼回事?不要和張家的人走的太近,這對誰都沒好處。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真拿顧家人當傻子了。好好用心想想,別搞得最後收不了場。”夏老爺子目光如炬,夏彤至始至終都低着頭。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看着夏彤低着頭,看似虛心受教的樣子。夏老爺子就覺得火光,這丫頭從小就是這樣,看着聽話乖巧,可是實際呢。你說的她一個字也聽不進,依舊我行我素。性子又掘,誰的話都不聽。拿他們夏家每一個人當陌生人一樣,不冷不熱,不管不顧。
越看越氣,索性丟了筷子,起身上樓。眼不見爲淨。
“爸。”
“爺爺”
一行人不明所以,直到夏老爺子上了樓,才收回心神。
“一回來就惹得爺爺生氣,夏彤,你可真有本事。”夏子怡冷哼一聲,早知道她今晚回來,她就不回來了。看着就晦氣,她媽也真是的,明知道她和夏彤八字不合,偏偏就不告訴她。
“子怡。”夏振國不悅的喝道夏子怡,說的什麼混賬話。
“不吃了,看着某人就倒胃口。”夏子怡很不給面子的站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上樓。
這麼一鬧,大夥兒都沒來心思,便散了。夏彤本來想離開,可是餘美玲非要她留下來,最後她也只好留下。
洗了澡出來就見夏子皓坐在她的房間裡。
“子皓,有事嗎?”夏彤用毛巾擦着頭問道他。
“沒事,就是想和你待一會兒。”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早點回房間休息吧。”知道他在想什麼,夏彤笑着說道。每次回來差不多都是這樣的的狀況,這麼多年,她早就習慣了,沒差。
“姐。”夏子皓走都夏彤的伸手從後面抱住她,頭枕着她的脖子,撒嬌的叫着她。
夏彤放下毛巾,輕輕的勾了勾嘴角。
“多大了,還撒嬌。”
夏子皓沒說話,只是抱着她,輕輕的搖晃。說不出的祥和,不知道爲什麼只要和她呆在一起,他就覺得特別舒服。哪怕什麼事都不做,只是靜靜地呆着,他都覺得很好。
“怎麼了?”她夏彤側過頭,問着他。
“姐,對不起啊,小時候老是欺負你。”夏子皓靠着她,悶悶的說道。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對她說過抱歉。他們很有默契的不去談那段不愉快的過去,可是他的心裡一直很抱歉。
“傻瓜,你那時候纔多大啊。能欺負我到哪兒去。”頂多做個替罪羊罷了。她到夏家那會兒,夏子皓才四歲,整天就跟在夏子怡的屁股後面,屁顛屁顛的。整人的事,基本上都是夏子怡在做,而他最多就是在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的時候,做一下替罪羊。
其實,纔不是這樣,夏子皓在心裡默唸着。他沒有她想的那麼的單純,當年那些事好多都是他想出來的主意。別看他年紀小,可是整人的那些歪點子,他是無師自通。如果不是因爲他們,她後來也不會離家出走,也不會遇到那麼多不幸的事。他除了說對不起之外,真的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方法來表達他的歉意。
而她還對他那麼好,無微不至的照顧他,陪他做功課,陪他參加學校的活動。比他的親姐姐還對他好。
“姐,那個顧巖,你真的就想這輩子這麼過下去嗎?”現在大姐都解脫出來了,只要她願意,她也可以的。跟着那樣的男人,有什麼意義。
“子皓,顧巖呢!他沒你想的那麼差。其實人和人之間是相互,想要有回報就得要先付出。我對顧巖,我從來就沒有對他付出過什麼,所以他也沒有義務非得對我好。我們這樣的關係來說,他對我也算是很不錯的了。不管他在外面是怎樣的,但是他對我還是很包容的。我也不奢求什麼,只希望能這麼一直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夏彤走到坐牀邊,坐下來對着夏子皓說道。顧巖除了有點花心之外,其他的都還好,沒什麼不良的嗜好。
無論他在外面幹了些什麼,至少在她的面前,她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發現過任何不屬於她的,其他女人的什麼東西。有關於他的那些事,都是從一些報刊雜誌上看到的。不管怎麼樣,在她看得見,聽得到的地方,他表現出來的都是忠誠的。她有事的時候,很多時候她就算不開口,他也會替她想到。所以,結婚三年,她能讓他幫忙的事情很少,因爲基本上他都提前做好了。
其實,顧巖和她一樣,他們都是無能爲力,又同病相憐的可憐人。
“纔不是這樣,他既然娶了你,爲什麼就不能對你好呢?”夏子皓很不理解她的邏輯,他走過去坐在夏彤的身邊。嘴角緊緊的抿着,皺着眉。他姐現在就像是一灘死水,將自己永遠的封死在深淵裡。別人走不進去,她自己也不出來。
那時候他還小,也不知道她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再次回到夏家的她真的變了好多,整個人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子皓,答應姐一件事好不好?”夏彤來過他,手撫在他的頭上,摸摸他的頭。
“恩。”夏子皓乖巧的點點頭,只要是她說的他都答應。
“如果以後,你不得不接受家族聯姻和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子結婚。就算不甘心,你也一定對她好。因爲說不定,她也很委屈,很無助,很無辜。就算不愛,也不要辜負她。如果可以還是要和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要是真不行就不要徘徊。有時候的無心之失,會毀了幾個人的人生。”夏彤認真的說道,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並沒有外人看到的那麼的光鮮亮麗。
各種的辛酸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可以選擇的實在太少。除了努力讓自己適應之外,別無他法。
只要有一個人願意付出,那麼結果都不會太差。沒有誰,離開誰就不能活。沒有他,她還是可以活的好好的。
“姐,我會的。”夏子皓認真的點點頭,儘管現在他還不太懂,可是往後的日子裡,他一直按照他的承諾,好好的對待妻子,兒女。就算沒有愛情,只要用心也能經營一段美好的婚姻。
“子皓,姐真的很高興。”夏彤頭靠在他的肩上,低聲的說道。閉上眼睛。其實,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彌補了她好多的遺憾。他總能觸動她內心的柔軟,也是因爲有他,她才能走出那段低迷的傷痛。
“姐。”夏子皓側過頭,發現她似乎睡着了。密密的睫毛,悠悠的垂下。均勻的呼吸,繞在他的頸間。寧靜而又美好,他真希望能永遠的停在這一刻。他低下頭,將她遮在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