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看着畫廊上的畫,側眼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她好不容易託人查到他今天會在這裡出現,這次她不能錯過這個機會。阿諺,你一定要幫幫我。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問清楚。
她在畫廊上站了一會兒,然後走了過去。
“程叔,真巧啊。”夏彤走到他的身側,看着面前的畫,問道到他。從一開始他就站在這幅畫面前,一直看。她也沒覺得這幅畫有什麼獨特之處啊?
程莫生從畫上收回視線,看向她。他還記得她,小巖的媳婦。
“你是小巖的媳婦,夏彤吧。真巧,你也喜歡畫。”程莫生笑着對着她說道,視線又很快的回到那副畫上。眼神一直落在那幅畫上,都沒離開過。
“還好,不過不太懂。程叔很喜歡畫畫嗎?你好像很喜歡這幅畫。”夏彤見他又回頭去看那幅畫,不由得好奇起來。這幅畫畫的不過一片海,大部分都以藍色爲主。整個以冷色調爲主,看着讓人不由得發冷。而且這幅畫,少說也有十幾年了吧,看上去很舊了。她也不是行家,自然也不知道這幅畫的價值。不過見他這麼欣賞的樣子,這幅畫定也很值錢了。
“你覺得這幅畫畫的怎麼樣?”程莫生癡癡地看着畫,輕聲的問着她。
“我……我不太懂,今天只是剛好路過一時好奇,就進來了。”夏彤不自然的用手捋了捋頭髮對着他說道。她怎麼好在高手面前,班門弄斧,再說她是真的不懂畫啊。
“沒事,就按照你的理解隨便說說。”程莫生輕聲的笑着,看着畫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看自己心愛的人一樣。夏彤倒是疑惑不解,有人愛畫,愛到這種程度了哦。
“我覺得這幅畫,感覺有點誇張。作者用了很大一片深藍色作爲底色,而且整個畫面以冷色調爲主。讓看到的時候感覺一種撲面而來的寒意,又帶着一些滄桑感。”夏彤看着面前的畫,將自己的真實感受說了出來。在這幅畫上,完全感覺不到迴歸大海的那種溫暖和包容感,而是一種透徹的冰冷。
“丫頭,你果然比我懂。我看了這些年,卻一點都沒看出來。原來,是這樣的感覺。”程莫生突然很悲涼的說道。原來他一直都沒看懂她。
“程叔,我也是隨便說的。”夏彤不好意思的擺擺手,原來她說錯了。感覺聽了她的話之後,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子蒼涼。像是歷盡滄桑之後的沉寂,深不可測的入死寂一般的沉寂。
“你說的很對,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看,一直看,卻從來沒有看懂過。只因爲我一直陷在局中,從未出來過。”
“程叔,這麼喜歡這幅畫,爲什麼不買下來啊?”夏彤不解的問道,他說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看這幅畫,既然很喜歡爲什麼不買下來啊。怎麼也不會連買一副畫的錢都沒有吧。
“小丫頭,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不是說買下來就這麼的簡單的。”程莫生側過頭看着她,對着她頗爲感觸的說道。有的東西,錯過就是錯過了,再也買不回來了。就算買回來也沒有當初的感覺了,與其這樣當不如把它放在它該有的價值的地方,讓更多的人認識它。
夏彤不得不再繼續認真的看着面前的這幅畫,明明是幅很簡單的畫,他怎麼就看出了那麼多的感觸。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畫的右下方的作者落款:柳。
柳,石阿姨不是叫石柳嗎?想到之前她的猜測,細細的將記者之間聯繫起來。難道這幅畫是石阿姨畫的?對啊,她記得小時候石阿姨就是在幼兒園裡教小朋友畫畫的。那就沒錯了。
想不到石阿姨竟然還是一個畫家,真是看不出來。
夏彤剛想對他說些什麼,就聽見他的電話響了。程莫生抱歉的衝夏彤笑了笑,走開兩步去接電話。
“你們到了……好……在外面等我……我馬上出來。”掛上電話,他走了過來。
“丫頭,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有空再聊。”程莫生對着她說道,小巖這個媳婦倒是好生有趣。
“程叔,再見。”夏彤笑着說道,然後目送他離開。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夏彤泄氣的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問到,該怎麼辦呢?她側頭看着剛纔的那幅畫。這幅畫啊,對啊!也不是什麼都問到啊。
她快步穿過走廊,去了畫廊的辦公室。
“什麼?這幅畫你們不賣,爲什麼?”夏彤不解的問道畫廊的負責人,這畫擺在畫廊不就是要賣的嗎?
“夏小姐,對不起,這幅畫,早前就被人買下來了。只是買畫的人說希望我們能一直把這幅畫掛在我們的畫廊,所以這幅畫才一直掛着。”負責人抱歉的對着她說道。
“這樣啊,那這幅畫的作者還有沒有其他的畫呢?”
“這個,這些年我們還真沒找到過。這幅畫的作者好像就只有這樣一幅畫。”
“哦,謝謝你啊。”夏彤失望的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夏小姐,我們這還有不少的優秀作品,你可以看看的別的。”負責人見她很失望的樣子有些動容,好久都沒有再看到這樣的買畫的人了。爲一幅畫患得患失的,現在的人,大部分都不懂畫,買畫不過是爲了故弄風雅。很多畫,早已在名利中失去了原有的價值了。
“不用了,謝謝。”出了畫廊,夏彤無力的站在大門口。搞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有。
“這位漂亮的姐姐。”夏彤正想着就被一個聲音打斷,她低下頭一看,發現一個十歲左右的黃髮藍眼的外國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
“你有什麼事嗎?”她問道他,想不到他的中文竟說的這麼流利。
“漂亮姐姐,我迷路了。”小男孩可憐兮兮的對着她說道,粉雕玉琢的可愛極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兒,走丟了。
“你爸爸媽媽呢?”夏彤說着四周環顧了一下,沒看見周圍有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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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小男孩嘟着嘴,搖搖頭。
“那你還記得你父母的電話嗎?”她彎下腰,微笑着問道她。
小男孩依舊搖搖頭,樣子看上去越來越沮喪。
“那你記得你住哪兒嗎?”
“我記得,就在xx酒店,可是我找不到。”越說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漸漸地低下去。
“漂亮姐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小男孩上前抱住她的大腿,請求道。
夏彤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對着他說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不怕,爹地說中國人對國際友人很熱情,很友善的。”小男孩抱着她的大腿,仰着頭對着她笑着說道。無暇的大眼睛天真的看着她,充滿了信任。
“好吧,我送你回去。”夏彤拉着他,伸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啊?”坐上車之後,小男孩問道她。
“你呢?你怎麼會和父母走丟啊?”夏彤問着他。
“我叫tony,我是一個偷偷溜出來的,他們都不知道。”tony得意洋洋的說道。
“你怎麼可以偷偷跑出來,難道你不怕父母擔心嗎?”夏彤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他知不知道這樣子是很危險的?
“誰讓他們都不陪我,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店裡,我一個人呆在酒店裡無聊死了。我想出去玩啊,可是他們都不陪我。”tony撅着嘴很不高興的說道。
“你的父母很忙嗎?”
“恩,他們每天都沒時間陪我。我還是第一次來中國,可是就只能呆在酒店裡。”tony難過的說道,他到北京都半個月了,卻只能呆在酒店裡。爹地媽咪,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沒時間陪他。早知道就不來了,還不如呆在美國和爺爺奶奶一起,還有朋友陪着他玩兒。
“第一次來中國?你的中文怎麼會這麼好?”夏彤好奇的問道,怎麼可能第一次來中國會說這麼流利的中文。
“那是因爲我媽咪是中國人啊,我爹地也很喜歡中國,所以我從小就學着說中文,寫中國字。我也也喜歡中國,我喜歡你們的大熊貓,solovely。”一說起有興趣的話題,tony就興致勃勃的說道。
“呵呵。”夏彤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言語所感染,小孩子就是這麼可愛,永遠都那麼的純真。
“姐姐,其實我是認識你的。”tony突然湊近她,悄聲的說道。
“恩?”夏彤勾了勾嘴角,不明的看向他。
“我知道你是播新聞的,對不對?我媽咪可喜歡看你播的新聞了,只要有你她都會看的。”tony獻寶似的對着她說道。
“哦。”夏彤點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她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姐姐,我以後可以來找你玩嗎?我爹地和媽咪都很忙沒時間陪我。”tony小心翼翼的問着她。
夏彤轉頭看着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話到嘴邊又被嚥下去,看着他的樣子,她竟然不忍心拒絕。可是,她怎麼能隨便答應一個陌生小孩兒的請求。
“姐姐,行不行啊?”tony雙手抱着她的一隻手,無辜的大眼睛渴求的望着她。
“得要你父母同意才行。”夏彤張了張嘴,最終說出這句話來。
“歐耶,姐姐,你真好。”tony藉機要到了夏彤的電話號碼,夏彤一陣哀嘆,怎麼就無緣無故被這麼個小鬼纏上了呢?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對他,她拒絕的話總是說不出口。
將tony送到酒店的大廳,夏彤跟他告別準備離開。卻被他拉住。
“姐姐,你陪着我等我媽咪下來好不好?”tony突然很膽怯的緊緊的拉住她的手不放。
夏彤看了看他的樣子,有幾分明瞭,他是怕被父母責怪。輕聲的笑了笑,點點頭。tony在酒店的前臺給房間裡打了個電話,然後拉着夏彤的手站在大廳裡。
不一會兒,tony的父母就下來了,夏彤遠遠地看着電梯裡出來的一對男女。
“他們是你的父母?”
“是啊!爹地媽咪我在這兒。”tony拉着夏彤的手,興奮的叫着自己的父母。
夏彤丟開tony的手,轉身大步離開。tony無辜的看着自己被甩開的手,然後看着她大步離開。
“彤彤,彤彤。”林清音不可置信的看着即將離開的人,叫着她的名字,可是她卻頭也不回的離開。
林清音卻失去了上前去的勇氣,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淚很快的流了出來。
“媽咪。”tony走到林清音的面前,叫着她。
“寶貝,你怎麼和姐姐一起回來啊?你跑哪兒去了?”林清音蹲下身子,問道他。
“媽咪,我可是跟了她好久才找到機會讓她送我回來的。你怎麼不上前叫住她呢?”tony伸手幫媽咪擦了擦眼淚,不解的問道她。媽咪要是再走快一點就一定能追上姐姐的,可是她爲什麼不追啊?
“你說,你跟了她很久?”
“恩,媽咪,姐姐她比照片上還漂亮。”tony摟着自己的母親說道。
“那你跟着她去了哪些地方啊?”
“她去了一個畫廊,和一個人聊了一會天。然後那個人走了之後,她就去了賣畫的地方,好像想買那幅畫。不過好像沒買成。媽咪,你說我們如果把那幅畫買下來,送給姐姐,她會不會很高興啊?”tony問着她,姐姐從畫廊出來的時候,好像很難過的樣子。要是他們能把那幅畫買下來,這樣姐姐一高興就會理媽咪了,這樣媽咪也高興了。
“tony,你的心意媽咪知道了,不過以後不許再這樣跑出去,知道嗎?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爹地多擔心你啊!”林清音對着他說道,他第一次來北京要是跑丟了怎麼辦?
“爹地,媽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了。”tony乖巧的對着他們道歉、
“下不爲例。”bie笑着說完,然後將他抱起,摟着林清音。三人一同進了電梯。
夏彤站在酒店外,一直看着他們進了電梯,才轉身離開。
他們纔是真正的一家人,一家人。
回來做什麼,告訴她,離開了她,她過的有多幸福嗎?
夏彤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總是來去匆匆,每一張面孔都是那麼的陌生。轉眼即逝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因爲都是陌生人。所以縱使他消失了,也不會有任何的感覺。
高聳的大樓裡,每一層鴿子樓裡都住着一個溫暖的小家庭。他們每日爲生活奔波,早出晚歸,很累很辛苦。雖然經常會爲生活中的芝麻小事爭得面紅耳赤,甚至是大打出手。可是事後他們又是和和樂樂的一家人。
繼續爲他們的家庭奮鬥,繼續爲家庭瑣事煩心着。周而復始的循環着,這樣平淡的幸福卻是她畢生都渴求不到的。
她有令人羨慕的工作,還有許多人夢寐以求的身世背景。她可以輕易的就得到她想要的機會,想要的一切。她也不用看人臉色過日子,她不用爲房子,爲車子,爲生活擔心。她有很大的房子,她甚至可以買更多的房子,而且是很多人窮極一生都買不起的。
她可以一不高興就甩臉子給別人看,她可以一個不順眼就毀了一個人的一生。她走到哪兒,都會被別人巴結着,捧着,圍繞着。
她還有一個人見人愛的老公,他帥氣多金,他有着傲人的家世和非凡的能力。他是衆多女性心目中的王子,他也是人們口中的天之驕子。她帶着他走到哪兒都覺得倍兒有面子。
可是那又怎樣呢?她也只不過是一個沒有人愛的可憐蟲。沒有人會愛她,他們愛的是她的家世,愛的是她背後所代表的權利和意義。她的存在就是爲家族創造更大的價值利益,除此之外別無它用。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恨自己。
爲什麼不該死的人死了,而像她這樣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卻活着,麻木的活着。
她活着的意義在哪兒?贖罪,t,md全都是不過是她的藉口,不過是她爲自己的懦弱,爲自己的自私找的藉口。因爲她不敢去見他,她不敢。因爲她真的害怕見到他,害怕他問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的貪心,最後還賠上了他年輕的生命。她也害怕見到他,害怕他問自己,爲什麼不要他。爲什麼不讓他健健康康的到這個世界走一遭。所以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是唯一的出路的時候,她就是能苟延殘喘的活着。
所以她只能這樣苟活着,殘喘的活着。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讓她安心容身的地方。
她是誰?多少次。午夜夢迴的時候,她倉皇的望着黑夜。問着自己。她是誰?爲什麼這個世界要有她的存在啊!其實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他們年少無知所犯下的錯誤的產物。本就不該留下的孽根,不該出現的錯誤。
她恨,她恨他們,恨他們這麼不負責任的將她帶到這個世界。她更恨這樣的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心安理得,沒心沒肺的活到現在。
她的人生是什麼?哪個纔是屬於她自己的真正的人生?她有人生嗎?
最後,她在一家商店的門口停了下來。
“小姐,要進來看看嗎?”店裡的導購小姐,問着一直站在門口不進去的夏彤。
夏彤回過頭看向她,眼神空洞無神,沒有絲毫的焦距。導購小姐明顯嚇了一跳,直直的看着她。夏彤將視線移到面前的櫥窗裡的衣服。店裡的衣服並不適合她,差不多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穿的。
十六七歲的時候,她在幹什麼?對了,那個時候,她跟在阿諺的身邊,她有阿諺啊。那個時候,她每天只能穿着寬大的t恤,洗的白白的牛仔褲。有時候有一頓沒一頓的,可是那個時候卻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那時候,阿諺帶着她,每每走過這些店的時候,他們就會在店門口站很久。他就會說:“彤彤,等我拿到錢,我就給你買這條裙子。我們彤彤穿着鐵定比她好看。”
他指着店裡一個正在試穿裙子的女孩子說道,認真而虔誠。
而她雖然很羨慕,也很喜歡,可是她總是直接拉着他走開。那些東西,她都不要。因爲她知道,當她擁有那些東西的時候,她除了那些東西外,什麼都沒有了。
是啊,如今她什麼都有,原來這才叫一無所有。原來她很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可是她最終還是沒有逃開。這就是宿命嗎?這就是她這樣的多餘的人,活着的宿命。註定只能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終老,一無所有。什麼都沒有!
“小姐,小姐。”導購小姐耐心的叫着她。夏彤回過神,二話不說走進店裡。
“把你們店裡所有小號的衣服都抱起來。”
“小姐,這……”導購小姐爲難的看着她,這個人也太奇怪了吧。
“怕我沒錢給你們。”夏彤直視着她,眼神無比的犀利。
“彤彤,以後等咱有錢了,我就給你把所有的你能穿的衣服買下來。咱高興怎麼穿,就怎麼穿?”
“穿不完的,咱就送人。咱就是土財主,財大氣粗的沒處花了。”
“彤彤,眼睛直視着他們,讓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看看。什麼叫有錢的纔是大爺?”
……
夏彤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都包起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好。”導購小姐,接過卡,然後吩咐其他的人開始包。
夏彤站在店中央,看着她們忙碌。心卻越來越空虛,滿滿的空。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導購小姐,將卡遞還給她。
“夏小姐,這些東西,我們送你府上還是你請人來?”
“不用。”夏彤接過卡,放進包裡。走到收銀臺,隨手拿了幾個包。
“剩下的,都送你們吧。”
提着包,就出了店。
“剛剛那個是夏彤吧,當紅女主播。不過脾氣不怎麼好,一路進來都黑着臉。”她剛走,導購們就八卦的圍在一起。
“怎麼可能臉色好,老公天天不着家,到處拈花惹草,還要出來幫他收拾爛局。”另一個導購說道,最近這事可鬧得大了。誰不知道啊?
“是啊,是啊。有錢又怎樣?豪門的女人,也不好做啊。”
“不過,我要是是他老公,整天板着一張臉,我也願意去外面玩啊。”
“也不能這麼說,多可憐啊。真的是侯門深似海啊!這麼漂亮的女人,也守空房。”
“你們還要不要工作了?”店長從庫房出來,就見他們圍着聊開了,便出聲制止。
“店長,這些衣服怎麼辦?”
“既然是送你們的,你們就自己分了唄。難道還怕咬手啊?”
“可是,我們穿也不合適啊。”導購們七嘴八舌的說道。
“隨便你們怎麼辦?現在好好上班。”衆人這才紛紛的散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出了店,夏彤一個人盲目的走着。走到一個路口,將手裡的袋子全部遞給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嚇得對方連連擺手,最後見她堅持。只好收下,臨走還不住的說謝謝。
又是在路口,卻不知道哪一個纔是回家的路。
夏彤無助的蹲在地上,忍了一個下午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來。她抱着自己,無聲的哭着。哭,不能爲自己帶來什麼,只會證明自己很懦弱。這個道理,十歲之後她就深深地懂了。可是沒人知道,她其實不想堅強,她不想那麼的用敢。其實她想有一個人呵護着她,寵着她,包容着她所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她要他可以真正的懂她!
她不想一個人,這麼的呆在這個冷漠的世界。可是,沒有人能真正的懂得她的恐慌,沒有人能知道她最渴求的是什麼。不是承諾,不是他有多愛她,也不是他能給她什麼。而是,一份安寧,一份祥和的生活。或者,是一個屬於自己的,誰也搶不走的家,溫暖的家。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險阻,她只要一想到有這樣一個溫暖所在,就會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可是,沒有一個人懂!只有他懂,可是他卻不在了。
“彤彤,你怎麼在這兒?”一個聲音最她的頭頂想起來,帶着些許的焦急。
夏彤擡起頭,無暇擦拭臉上的淚痕,站起身來,抱住他。
“林寞,我想阿諺,我想阿諺。我想他了,我想他。……”她緊緊地抱住他,無助的抓住最近的一份溫暖。
沒人知道,她有多想他,沒有人能體會,失去他,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
“我想他,我想他……”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乖,不哭了。”林寞摟着她,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
來來往往的人們,看着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女人,在路口站着。他們只是微微的將視線移過去一會兒,便匆匆而過。這世界每個人都有故事,誰會有心情去關心一個路人的故事。
自然也有好奇心重的,猜測是不是情侶吵架了。
不過都不重要,因爲所有人都是路人,他們不會真正的放在心上。可是有一部分人,他們就是專靠這些無聊的八卦來吃飯的。
所以相擁的兩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舉動已經給遠處的照相機,全程拍攝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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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今天回學校了,明天就要開始,苦逼的學校生活了。
後面那一節,是我凌晨十二點多的時候,本來打算睡覺的,突然靈感來了,就寫了。結果,也不知道是我真的寫的很感動,還是因爲夜深人靜的原因。我一邊寫,一邊哭。終於把這段寫完了。不知道你們看完之後,會不會和我有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