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忠子離開後,敬國公捧着陸之凌的信看了又看,生怕看錯一個字。敬國公夫人湊在敬國公身邊,也跟着敬國公一起將信讀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將一封信讀的倒背如流了,二人才徹底的相信了兩件事,一件事是陸之凌真的與花顏結拜了異性兄妹,一件事是太子殿下真的將百萬兵馬的軍權交給了陸之凌。
這兩件大事兒,若是傳出去,估計會震驚天下人的眼球。
誰能想到一直混不像樣的敬國公府世子陸之凌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造化,不但成了太子妃的義兄,還成了西南境地統領百萬兵馬的大將軍。
敬國公都不想到,他成日裡掛在嘴邊的不爭氣的兒子不是東西的混賬竟然能頂這麼大的擔子。他也沒想到雲遲會這般器重他。更沒想到的是早先花顏因爲傾慕陸之凌的說法讓他頭疼的睡不着覺,如今三個月過去,他竟然多了個女兒。
敬國公與夫人大半生只得了陸之凌這麼個三代單傳的兒子,一直引以爲憾沒有女兒和旁的子嗣,如今不成想,老了老了,有這麼大的福氣。
太子云遲非臨安花顏不娶,天下人有目共睹,做太子妃的義兄,意味着什麼?如今百萬兵馬便是說不得的潑天權力和富貴。
可是,即便有云遲送來的厚禮和陸之凌的書信,敬國公心裡還是不踏實。
他握着書信對夫人說“夫人啊,你說,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敬國公夫人立即說,“自然是好事兒了,天大的好事兒,誰家能有這麼大的好事兒和喜事兒,求都求不來的,凌兒這死孩子,怎麼不早來信說說,也不會讓我們被這般嚇一跳。”
敬國公道,“的確是好事兒沒錯,但這事兒未免太好了,我心下不踏實,心裡沒底啊!想想,太子妃的義兄,百萬兵馬的大將軍,這……他還這麼年輕……”
敬國公夫人點點頭,“倒也是,那怎麼辦?”
敬國公嘆了口氣,“事已至此,又能怎麼辦?凌兒多了個妹妹,我們也算是多了個女兒,這將來,也算是半個外戚,去信警告凌兒,一定不要張揚,以後身份不同了,萬不能再和以前一樣狂妄混賬了,行事一定要三思後行。”
敬國公夫人催促,“那你還不快些去給他寫信?”
敬國公站起身,奪步走了兩步,“你覺得太子妃怎麼樣?”
敬國公夫人立即說,“挺厲害的一個孩子,我像她這般年紀的時候,可不如她多了,就拿上次趙宰輔府壽宴來說,趙宰輔夫人和趙清溪那般厲害精明的人,被她幾句言談笑語間就給說服了,我一把年紀了,自詡見過無數場面,竟被她舉動弄得心裡七上八下。安陽王妃在宴席後對我說,若是喜歡的人是她兒子,她說什麼也要跟太子殿下爭一爭。”
敬國公點頭,“敢將太后毀婚懿旨貼滿天下,有誰家能做出這樣的事兒,臨安花家可見不一般。花家的女兒,自然也是個不同尋常的,太子妃不可小覷啊。”
敬國公夫人頓時樂着說,“不管如何,有個女兒總是好事兒,我以後也不必羨慕趙宰輔夫人和安陽王妃了。”
敬國公看看她一眼說,“是啊,你這個女兒可是太子妃。”
敬國公夫人樂呵地點點頭,似一下子就容光煥發年輕了幾歲。
京城但有風吹草動,各個府邸都會得到消息,尤其是太子殿下回京後的動作,更會被人多加關注。
太子殿下除了皇宮、梅府外,還往敬國公府送了一車禮物之事,很快就引得各府邸紛紛猜測。
小忠子出了敬國公府後,閉緊了嘴巴,任誰打聽,笑呵呵不吐半個字。
安陽王妃聽聞後也納悶,對安書離問,“按理說,太子殿下該對敬國公府有意見纔對,畢竟早先太子妃揚言喜歡陸之凌,如今怎麼會回京後就派人去給敬國公府送了一車禮?你回來了,陸之凌卻留在了西南,發生了什麼事兒?”
安陽王妃是個聰明爽快的人,在知道兒子沒出事兒後,她也就放開了心,盼着他回京,本以爲去西南一趟,幾個月回來,他會改改性子,誰知道安書離回來後,又如以前一般,凡事兒都淡淡的,依舊是淡泊名利,以前還放任安陽王妃安排的賞花宴、賞詩宴,明知道變相相看,也會應付地出席,從回來後,乾脆懶得應付了,都直接斷然推了。安陽王妃又開始愁的不行。
安書離正在臨摹字帖,聽着安陽王妃的話,笑了笑說,“在西南境地時,陸世子和太子妃八拜結交了異性兄妹,太子殿下此次從臨安回來,送了一車禮去敬國公府,想必是太子妃在爲敬國公府臨安準備的。”
“啊?”安陽王妃吃了一驚,“八拜結交?他們不是……太子妃不是喜歡陸之凌嗎?”
安書離笑着道,“彼時她爲了毀婚,說說而已,娘也信?”
安陽王妃思忖片刻,“我就說嘛,她怎麼看上陸之凌了?要看上也該是我兒子。”
安書離無語。
安陽王妃好奇地問,“這事兒是真的?”
安書離點頭,“親眼所見,順便做個見證。”
安陽王妃“哎呦”一聲,“這回敬國公和夫人可如願了。”話落,問,“他們怎麼會結拜了?”
安書離笑了笑,“大約是太子妃得陸之凌相助頗多,以此還個人情。”
安陽王妃又“哎呦”了一聲,“這事兒早晚要傳開,自此後敬國公府的門檻估計會被踏破。”
安書離不置可否。
當日,雲遲在議事殿與衆人議事到深夜,方纔回了東宮。
武威候在議事後,追去了東宮。
雲遲看着他,詢問,“侯爺找本宮是爲了蘇子斬不見之事?”
武威候點頭,“多少年了,他沒踏出京城方圓之地,如今,臣命人翻遍了京城方圓千里,也幾乎派人找遍了天下,一直不見他蹤影,太子殿下若是知曉,還請告知。”
雲遲搖頭,“本宮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武威候臉色一灰,“難道他是出了什麼事情?他的身體,愈發不好了,臣真怕他……”
難得武威候眼眶發紅,似有淚意。
雲遲看着武威候,也跟着沉默了片刻,說,“侯爺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德遠大師曾給他批命,說他命定有貴人相助逢凶化吉。”
武威候一愣,“德遠大師何時給他批過命?”
雲遲道,“五年前。”
武威候臉色一暗,半晌,點點頭。
雲遲又說,“德遠大師是得道高僧,侯爺不防再去半壁山清水寺一趟,找找大師,占卜一翻,測測吉凶。”
武威候嘆了口氣,“數日前,我去過半壁山清水寺,據說德遠大師雲遊去了。”
雲遲有些意外,“大師多年不外出雲遊,今年怎麼出去了?”
武威候搖頭。
雲遲也輕嘆,“真是不巧,不過侯爺放心,本宮有預感,他不會有事的。”
武威候點點頭,見雲遲眉眼間顯而易見的疲憊,想着他回京後似乎還沒來的及休息片刻,不好再打擾,告辭回了府。
柳芙香見武威候回府,連忙迎上前,“侯爺,太子殿下怎麼說?”
武威候看了她一眼,有些冷,沒說話,去了書房。
柳芙香被武威候這一眼的凌厲凍結住,身子僵硬半晌,到底沒敢跟去書房。
深夜,趙宰輔府,趙夫人對趙宰輔嘆氣說,“太子殿下到底還是又定回了臨安花顏,咱們溪兒的婚事兒,可該怎麼辦?”
趙宰輔道,“咱們家的溪兒,用不着愁嫁。”
趙夫人道,“話雖這麼說,但婚事兒真是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趙宰輔道,“據說武威候府的蘇子斬失蹤了,去了哪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失蹤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武威候急的不行。”
趙宰輔夫人道,“我本就不同意蘇子斬,他身體有寒症,指不定哪天就出大事兒,我女兒可不能做寡婦。”
趙宰輔道,“這門婚事兒不成了,明日再重新選選吧。你放心,當世才俊無數,總能爲溪兒選個如意的。”
趙夫人只能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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