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我留在別墅過夜,蔣華東美其名曰怕有人打擾了我睡夢,將我的手機扔進了另一間臥房,以致於我分明知道程毓璟一定又會一夜不睡等我回去卻根本沒辦法通知他一聲。
蔣華東似乎對他敵意很大,一向說話都惜字如金,忽然這樣醋意顯現讓我覺得有點不太適應,我窩在他懷裡對他說,“其實你吃醋的樣子最讓我喜歡。”
他從喉嚨中悶悶的嗯了一聲,伸出手用掌心蓋住我的眼睛,“睡覺。”
轉天早晨,蔣華東不到七點就起來洗漱,宏揚召開股東分權大會,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站在牀邊系領帶,我主動掀開被子起身,從他手中將領帶接過來,還是按照上一次他教我的程序,爲他繫好,他垂眸看着我,笑意很深,我係好手,他俯身在我眼睛上吻了吻,我笑着推開他,“還有眼屎。”
他舔了舔嘴脣,“我又不嫌棄。”
我摟住他脖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的臉色沒有變化,卻伸出一根手指豎在我脣上,“程毓璟非常照顧你,但他是別有企圖,這世上一個男人不會平白無故的對一個女人好,如果感情上,他是我的敵人,那我沒必要對他手下留情,南郊的地皮,我確實知道有問題,我撤手後,並沒有逼着他買下,所以對他,我沒有任何義務幫助,程氏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他如果連這個危機都度不過去,那他不配做程氏的領導,你明白嗎。”
我咬着嘴脣,他說的太絕對了,完全沒有給我求情的餘地,我鬆開他,翻了個身躺在牀上背對他,他站在那裡沉默了一會兒,終是輕輕笑了一聲,跪在牀上越過我的臉,輕輕捏了捏我鼻子,“生氣了嗎。”
“我沒有求過你什麼,就這一件事,他對我那麼好,不管你們看對方多麼不順眼,他始終知道我要的是什麼,比你更清楚
,我離開夜總會,你要我跟着你,我做你的情/婦,我依然會覺得非常理虧,但他給了我一個秘書的身份,我可以非常自豪的擡着頭面對所有人,你對我好,他也一樣,我不能回饋他感情,難道連幫一下都不行嗎,這件事原本就是你做的,土地局的人守口如瓶,但正因爲這樣,才更讓人確信,你有威脅過他們,你既然知道爲什麼不告訴程毓璟,你撤手就眼看着他吃虧嗎?”
我側躺着,蔣華東的臉就在我上方,他仍舊掛着笑意,只是有些淺,他忽然說,“你是想因爲別的男人和我吵架嗎。”
我張了張嘴,覺得不知道說什麼,他無法理解我對程毓璟的愧疚和心疼,蔣華東和他相比,對我表達感情的方式是不同的,蔣華東非常霸道和沉默,他只是用他自認爲對我的好的方式來對我,卻從未想過我是否會適應和贊同,又會在誤會中怎樣難過和崩潰,而程毓璟非常的在意我的感受,他每一步都格外溫和,不會讓我難堪,也不會讓我侷促,他寧可犧牲掉自己,也要讓我覺得很舒服。
可能女人比較認死理,愛上一個就要維持很久,而且對待時間的先來後到也非常固執,否則不可否認,程毓璟比蔣華東更適合我的性格,更能讓我覺得不提心吊膽。
我在沉默中他二話不說便離開了,臥室的門關上時,我心裡咯噔一下,覺得要死要活的酸澀,我閉着眼睛,將臉都埋進枕頭裡,鼻息還殘留着他洗髮水的香味,以及留下的淡淡菸草氣,我覺得整個人都非常冷,他不理解,他根本不知道,程毓璟對我有多好,他只認爲這世上最縱容我的只有他,可程毓璟用他另一種方式保護着我,非常虔誠而聖潔,無關肉/體交歡,無關情/欲和佔有,不自私不霸道,就像春風那樣。
我真的很怕,程毓璟之所以在發生了這樣大的失誤面對股東一致討伐還能扛過去,大
抵因爲我還在他身邊,他一直認爲總有一天,我會完全接受他,就像深愛蔣華東這樣。一旦我也離開,他會不會倒下我根本不敢想,男人最在意的無非是名利和女人,誰都扛不下雙雙失去的滋味。
我哭了好一會兒,覺得腦袋疼,並沒有聽到臥室的再次被推開,直到我身側猛地陷下去一塊,一雙手臂圈住我,我才驚醒,蔣華東臉上是無奈且好笑的神色,他用手指溫柔得在我眼睛上抹着,“薛宛,你真讓我哭笑不得。”
我看到他後,所有壓抑的委屈再次升騰起來,我狠狠咬着他肩膀,覺得太硬,鉻得牙齒疼,我又換了個位置,咬他胸口,可更硬了,氣得我伸手打他,“故意的!蔣華東你就是故意的!你不長肉還讓我咬,我根本下不了口!我牙疼,你看我牙疼!”
他輕輕扳着我的下頷,看了看我好端端的門牙,“還在。”他說完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咬這裡,比較軟。”
我聽話的咬下去,狠狠一大口,咬到我終於消氣了,我挪開後發現他被咬過的地方,很深的一排齒印,非常的紅,還沾着溼漉漉的口水,我嫌惡的推開他一些,“離我遠點。”
我說完要爬下牀,在到達邊緣時,被他大笑着一把撈過去,我的後背撞上他胸膛,就像磕在了銅牆鐵壁上一樣,疼得我再次齜牙,“變/態!”
我喊完他將臉湊到我眼前,給我看了一眼那慘狀,我又忍不住笑,“看你怎麼見人。是你讓我咬的。”
他抱着我,輕輕吻了吻我的耳垂,“我答應你,這一次的難關,我替程毓璟疏通一下,但我無法保證損失可以全部收回,能夠降低到最輕,這樣還生氣嗎。”
我沒有說話,他見我臉色好了很多,笑了笑說,“剛纔我已經上車開出小區,忽然覺得空落落的,看不到你無心工作,你說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