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二合一）
湘省臺在接下來十年，能一路走到地方臺巔峰，甚至把央視打得差點毫無招架之力，就說明他們這批人有點東西。
而其中的主要人物，比如張樺力、龍丹尼他們，就是現在的中堅力量。未來超女、超男等等就是他們一手搗鼓出來的。所以三天的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只是正常速度。
後來李相出走讓快本陷入低谷，張樺力很快就搞起閃亮新主播選拔，第一次提出主持團的概念，而不是像正大綜藝、綜藝大觀那樣一兩個主持人。
當然，也跟定位有關。之前歐陽林就說了，央視那樣的位置，就決定他們不可能放下身段去搞娛樂，而湘省臺就沒有這個負擔——畢竟有央視頂在上面。
“搞娛樂，就不能猶抱琵琶半遮面，而是要接地氣。”
雖然未來湘省臺太過娛樂化，但在當時，卻很快聚集了全國觀衆的目光，紅火了十年。
當第四天，湘省臺啓動《超級女聲》宣傳的時候，陸恆剛跟蘇省衛視簽約。
因爲陸恆的恆星公司跟蘇省臺是合作關係，之前幾部劇帶着蘇省臺也賺了不少，所以晚上的晚宴，臺長周麗也出席了。
在包廂的電視上，他們看到了湘省臺《超級女聲》的廣告：
“愛唱歌的女性朋友，歡迎加入我們，做這個夏天最耀眼的歌星！”
一瞬間，包廂裡安靜了下來，氣氛陷入凝固。
不知誰的筷子動了一下，跟餐盤碰出‘叮噹’的清脆聲音，讓屋裡顯得更加寂靜。
劉韜眼神陰沉，要不是在這個場合，他絕對一拳要砸在桌子上，旁邊的蘇省臺一衆高層，臉色也都特別難看。
任誰期待着馬上開始新的篇章，暢想收視長虹，結果發現隔壁搶佔先機，還一模一樣的路數，都會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還有憋屈。
要不是陸恆之前開誠佈公，說劉韜去找過湘省臺——這是事實，也隱瞞不了，總好過後來他們知道，畢竟湘省臺收視率和影響力擺在那兒。要不是提過這個，他們都該懷疑是不是陸恆抄襲湘省臺。
即使這樣，他們多少還有些懷疑，因爲這才幾天？
不過當周麗看向陸恆，發現他神色淡定的時候，似乎受到感染，周麗也稍微緩了緩，然後問道：
“他們這是抄襲嗎？”
陸恆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道：“不用懷疑，就是抄襲。”
說着，陸恆拿出註冊文件，這幾檔娛樂節目都有備案。
現在的電視節目審批，還沒有未來那麼健全，網絡更新也存在滯後性，張樺力他們搞這個，也只是臺裡審批然後向湘省廣電報備。
但不可否認，陸恆的這個，是國家的廣電，從高度上就不一樣，而且時間更早。
看到這個，周麗他們雖然不再懷疑，但還有憂慮：“可他們提前搞出來了，我們再做，很可能就被認爲是跟風和抄襲。”
“沒事，先讓他們跑一陣也沒關係。”陸恆說着，揚了揚手裡的備案複印件：
“哪怕他先跑三十九米，我的刀可是四十米，照樣斬它，到時候讓他們改名，相當於幫我們宣傳了！”
聽到這話，他們楞過之後，看向陸恆的眼神都是佩服了：論算計，這下恐怕連湘省臺都得栽了，忙活半天反而是給我們打工。
這樣一想，他們又轉驚爲喜，氣氛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陸恆現在的確不可能跟湘省衛視掰腕子，如果湘省衛視一直不理會，陸恆根本沒轍，總不能衝到他們臺裡鬧——除非他起訴，但這個就太耗時間了，說不定等開庭的時候，他們節目都搞完了。
陸恆不行，但蘇省臺可以。
雖然在收視上比湘省臺差遠了，但級別上是一樣的，兄弟倆有紛爭先商量，聽勸改了的話就算了，不改的話，再去找爹媽：大哥欺負我！
爹媽一聽這還得了，你都這麼大了還搶弟弟吃的，要不要點臉？還給他！給弟弟道歉！
陸恆又跟周麗低聲說了一會兒，如此這般這般。
周麗聽得臉色不斷變幻，最後嘴角的弧度越來越上揚：“好，就這樣。”
隨後，剛剛停頓的吃喝，接着吃，接着喝，推杯換盞間，把氣氛推向了……
而湘省衛視那邊，其實剛開始也是試探，畢竟做賊心虛。
但連着宣傳了一天，見陸恆那邊沒什麼動靜，第二天膽子就大起來了，不僅僅在電視上宣傳，也開始擴展到媒體上，從湘省本地新聞到外省。
這一下，無數懷揣着明星夢想的女孩們興奮起來，開始報名。
但無論是張樺力還是龍丹尼，並沒有想到分賽區，依然參考東南臺的模式，要報名就得來湘省臺，還要參加初選，初選合格了才能參加電視錄製。
可這個年代，大衆收入水平還沒提升起來，報名不單考慮能不能通過，首先就是距離，路費是一方面，還有到了後的衣食住行，更何況，選秀模式還沒有像前世幾年後熱起來，大衆覺得能上電視的都是不得了的，自身都沒那麼自信。
除此之外，伴奏也是個問題，未來還可以從網上下載伴奏，現在……根本沒有。
前世的超女能火，除了開闢分賽區，還有就是海選也錄製，雖然不是全部都放到電視上播出，但播出的那部分就能給大衆刺激——
就像《不差錢》裡的小瀋陽：艾瑪，唱這樣也行？那我也可以！
正是在這樣的帶動下，還有就近報名，才讓超女火遍全國。
04年第一屆的安又其，還有張晗韻，在05屆超女出來前一直很紅，尤其是張晗韻代言的蒙牛酸酸乳和唱的《酸酸甜甜就是我》，隨着節目傳遍全國，在當時，她跟劉茜茜的形象標籤和名氣是並駕齊驅的，但只保持了一年。
安又其也是如此，當初那首《你好，周杰輪》到處都能聽到，但保質期也是一年。
所以，沒了這些，而且現在的湘省臺比04年的影響力也遜一籌，熱度自然比當年的超女差遠了。
不過張樺力和龍丹尼他們沒有這個對比，倒是對現在的“盛況”挺滿意的，畢竟第二天結束後，報名人數就上千人了。
其實如果他們仔細翻翻報名表，就會發現大部分都是本省的，本省的大部分都是沙市的。而外省的報名選手，要麼是科班生，要麼就是家庭條件不錯的。
他們的動向，蘇省臺一直掌握着，然後也傳遞給了陸恆。
陸恆倒不急，但蘇省臺的景治剛就像走鋼絲似的，一直擔心玩砸了。
“彆着急，他們那邊的首輪錄製還得幾天，讓子彈再飛一會兒。”
陸恆隨口扔出的未來梗對景治剛來說很陌生，但不影響他挺懂意思，苦笑道：
“這次我們可是把寶都壓在這個節目上，有壓力也是難免的。”
“淡定點，姜太公穩坐釣魚臺。”陸恆笑道。
“我感覺咱倆的年齡和沉穩成反比，太佩服了。”景治剛道。
“你經歷得多了，也這樣。”
景治剛心想也是，能在港臺，還有日韓都火，得見過多少大場面？於是他心理就平衡了。
在湘省臺宣傳了五天後，一封函從蘇省臺傳真過去，底下還有臺長周麗的簽名，一同發過去的，還有陸恆公司曾經備案的複印件。
“恆星擁有名爲《超級女聲》等節目製作的備案（內容見附錄）……已經同我臺衛星頻道合作，請你們立即停止侵權行爲……”
拿到這封函的張樺力傻眼了，旁邊的龍丹尼也沉默了。
“誰踏馬能想到陸恆還有這一手？”
龍丹尼皺眉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既然他有這個，爲什麼咱們都宣傳快一個星期了，他才發過來？”
別說他，張樺力也根本想不到陸恆是想搭他們的便車跑一段，聞言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不過也可能他之前沒談好合作方，現在剛跟蘇省臺談攏？”
“這倒也是，陸恆根本拿咱們沒轍，但出面的是蘇省臺……”龍丹尼嘆了口氣。
張樺力眉頭緊鎖，偷家成功的喜悅，在半個小時前化爲烏有，剩下的只是憂慮：“這下麻煩了。”
龍丹尼眼神一轉，道：“要不咱們去找歐陽臺長問問吧，就算他有備案又能怎麼樣，我們還有省廣電的備案呢。”
頓了頓，龍丹尼又道：“再說了，我們都砸出去上百萬搞宣傳，如果就這麼算了，那豈不是都打了水漂，而且這件事一旦承認，可不僅僅是我們，對我們臺的形象都是極大的打擊。”
張樺力瞥了她一眼，心道之前不就是你攛掇的，但他也知道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想到龍丹尼剛剛的話，這確實不再是單純節目的事情，還牽扯到臉面。
“行，我們一起去吧。”
先打電話彙報一下，然後他倆就過去了。
進了辦公室，歐陽林就劈頭蓋臉的把他倆罵了一通，然後生氣道：“現在倒好，騎虎難下，進退兩難，你們搞得好事！”
兩人默不作聲，反正情況已經彙報給你了，如果屁股擦不好，首先擔責的就是你。
而歐陽林當然知道這點，罵他們只是心裡氣不順，發泄一通後，他再才正視問題，道：“我去找魏總。”
離開前，他又對兩人道：“蘇省臺那邊你們先不用管，按照計劃繼續。”
“是。”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都有喜色，異口同聲道。
魏總就是魏文斌，之前湘省臺改制，以及在馬欄山圈地建新的省臺大樓都是他經手的，那時候他就從臺長到了湘省廣電一把，包括打破常規新建湘省經視臺，搞競聘把歐陽林選爲經視臺長，都是他完成的。
後來歐陽林跟瓊瑤合作，搞娛樂化，都是在他的支持下完成的，所以，他不僅是上級，也是歐陽林的伯樂。
歐陽林去了把情況一說，魏文斌也是一樣的生了一通氣，但氣完也是正視問題。
“這節目搞的不錯，跟當初我們晚間新聞改制，創辦真情那樣，接地氣，深入大衆，路子是對的，不過你說他們……當初搞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換個名字呢，這樣也有迴旋的餘地。”魏文斌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
他們都是娛樂化的開創人，包括後來湘省臺抄國外的綜藝，這些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真正的問題從來不是抄，而是帶來的麻煩。
“樺力的腦子是活絡的，但轉變上面還是差一把火候。”歐陽林道：“其實小龍轉變活絡，他倆搭配原本不會出這樣的紕漏，估計一開始根本沒想到陸恆會有備案。”歐陽林道。
魏文斌點了點頭：“這個小子，還真是精明，難怪小小年紀就混得風生水起，不比你當初差。”
歐陽林哭笑不得：“我跟他這麼大的時候，比他差遠了。”
魏文斌擺了擺手：“時代不一樣，那時候也沒這樣的娛樂風氣。”
然後他道：“節目肯定不能停，你們先辦吧，走一步看一步，上面真有壓力下來，我頂着，再不行就跟領導哭唄，反正錢花出去了，他們不能眼睜睜看着這些錢打水漂吧。”
他們對這些早就駕輕就熟，其實也沒那麼擔心。
領了護身符的歐陽林回去後，就去了節目現場，跟張樺力他倆說了一會兒，他倆自然高興不已。
而蘇省臺那邊等了一天也沒有迴音，於是就明白，那邊不打算理會了。
景治剛回來就給陸恆打了電話。
“我出門就聽到裡面有摔東西的聲音，周臺挺生氣的，她準備找京城的總局了。”
這個結果也在陸恆的意料之中。
但下午的時候，周麗那邊打來電話，說魏文斌跟總局那邊哭訴，然後那邊當了和事佬，周麗道：
“他們說，畢竟湘省臺那邊錢花出去了，攤子也鋪開了，就這麼砍掉，也太浪費了，他們能搞，你們也能搞嘛，不衝突，到時候讓他們給你們支付一筆版權費，你什麼意見？”
“版權費當然得給，但這還不夠。”
陸恆本來就沒想過讓他們節目停掉，那不現實，但陸恆要的還有東風，只有他們改名了，陸恆這邊纔可以摘桃子！
而且，就算是這樣也只是開始，他們改名後、自己這邊啓動了，那時候纔是真正的較量。
掛斷電話後，陸恆冷笑起來。
哭？
特麼還真是會哭的有奶吃，但你會哭，我就不會哭了？老子是專業的！
陸恆先給韓平打了個電話，韓平說：“這事兒你找你們院長，由他出面，比我更名正言順，也更有力度。”
陸恆一想也對，別看張會君級別不比周麗高多少，但他可是在京城，這點周麗他們蘇省臺就比不上，重要的是……他78級的，恢復高考後，這一屆太多牛人了。
正在拍歌曲MV的陸恆也不拍了，讓徐坤開車帶着他直奔學校，在門口醞釀了一下情緒後，敲開了院長張會君的門，拿捏着悲憤的腔調：
“院長，我被欺負了……”
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