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圍過來的衆人,聶唯笑着朝楊小鯉還有韓東鈞招了招手:“別愣着,快點過來幫個忙,東西有些多。”
黃老師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車後備箱裡的東西,隨手打開了一個保溫箱,看到裡面的食材後忽然一怔,想了片刻,問向聶唯:“這是要吃打邊爐?”
舒暢笑着朝黃老師豎起大拇指,讚道:“黃老師懂行。”
“什麼是打邊爐?”幫着搬火鍋的韓東鈞不懂了,倒是楊小鯉迷糊了一下,似乎從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黃老師得意笑了笑,指了指他手裡的銅火鍋還有自己腳下保溫箱裡的海鮮,給大家普及知識:“打邊爐就是廣省那邊對火鍋的一種稱呼,不過和咱們北方平常吃的火鍋不一樣,咱們主要是涮牛羊肉的,但是打邊爐是粵式火鍋,涮的是生魚片,鮮蝦、扇貝、鮑魚之類的。”
黃老師眼睛冒光的看了眼自己打開的保溫箱裡的食材,放着的是一隻澳龍,再掃着那一個個還沒打開的十多個保溫箱,他就感覺自己的口水在旺盛的分泌,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燦爛。
“總之今天大家是有口福了。”嚥了口口水,黃老師用強大的意志力收回了自己衝動的手,總結了一句。
何老師帶着兩個小朋友很給面子的在一旁鼓掌,弄的像是小學實驗課上尖子生髮言後的例行捧場一樣。
黃老師可顧不上這羣活寶,作爲一位射手座廚男,對於未知的頂級食材總是充滿了好奇心,如果不讓他立刻把這些保溫箱檢查一遍,他怕是都沒心思錄節目了。
在詢問了聶唯一聲得到了允許後,黃雷立刻化身檢查員,挨個箱子開蓋,每開一個就露出一臉驚喜的表情,然後抱着更加十足的東西開第二箱,沉迷程度堪比手機遊戲裡的那些歐皇。
“澳龍,帝王蟹、大紅蝦……”一圈看下來,黃雷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想着中午是不是就不吃午餐了。
哪怕他是大明星,哪怕他一年能賺上千萬,但是這麼奢侈的一頓,他也不是每天都能享受的,何況那些都是生鮮,一想着它們下火鍋後鮮美的滋味,黃雷就忍不住泛口水。
何老師對於這麼多的高端食材略有驚訝,但也不覺得意外,畢竟這些高端食材對普通人來講算是價格比較昂貴,但對於聶唯來講,也就毛毛雨啦。
對於何老師也沒什麼,他出外接商演,那些主辦方請他吃飯,規格也都非常高,基本上都是五星級酒店起步,要不就是當地鼎有名的那些私房菜館,用的食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對於楊小鯉來講,這些東西她連認都認不全,更別說吃了。
其中也就帝王蟹和澳龍她吃過,還是在節目慶功宴上第一次吃到的,剩下的那些魚啊,貝啊什麼的,她很多聽都沒聽過,但不明覺厲,誰讓價格在那擺着呢。
想到這,楊小鯉就忍不住嚥了口口水,整個人呆呆的望着那些食材,想着什麼時候下鍋,下鍋後自己要多吃點什麼,自己今天是不是要放開了吃,往撐死了吃?
韓東鈞也是驚呼個不停。
他家庭條件好,對這些食材倒是不像楊小鯉那樣沒見識,但越是這樣,他才越開心,本來參加這個節目,他都做好憶苦思甜的準備了,卻沒想到第一期就有海鮮大餐可吃。
“你這打邊爐可夠奢華的。”一圈看下來,黃雷忍不住感慨道。
“剛從美國回來,不想吃太油的。”聶唯隨口解釋了一句,就指揮着楊小鯉和韓東鈞,讓他們把東西搬到屋子裡。
兩個小年輕對於這項不輕的體力勞動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一個個喜氣洋洋的搬着箱子朝廚房跑去。
二十來個保溫箱,一會兒的功夫就搬完了,一個大概十來斤重,來回七八趟,不管是搬得多一些的韓東鈞,還是搬得少一些的楊小鯉,頭上都冒了點汗水。
舒暢貼心的送上兩瓶礦泉水,讓韓東鈞和楊小鯉都感到受寵若驚。
對於兩人來講,舒暢的成就是遠不如聶唯的,但和活躍在娛樂圈並且是大富豪的聶唯相比,他們其實對於神秘的舒暢更加的尊敬甚至畏懼。
畢竟人類對於未知的危險感是最嚴重的,一切未知都是會讓人好奇又害怕的,聶唯他們至少大概知道神秘樣子,但對於舒暢,他們知道的信息就是寥寥無幾了。
不知不覺中,舒暢都已經息影好多年了,尤其是對韓東鈞和楊小鯉來講,他們入行的時候,舒暢早就不在圈內做演員。
所以對於這位聶唯的神秘夫人,他們的瞭解程度基本上都來自於千百度的人物百科。
所以剛纔見面的時候,兩人其實都是在繞着舒暢走,打招呼的時候也很拘謹,生怕自己哪個小動作惹到舒暢心裡不舒服,糟糕的留下了壞印象。
現在看到舒暢平易近人的一面,兩個人心底都鬆了口氣,至少現在看來舒暢應該不是太難相處。
反倒是何老師和黃老師沒有兩個新人那麼大的壓力,對於聶唯夫婦他們都很熟悉,作爲京電的老師黃雷甚至還教過這兩人幾節課呢。
大傢伙幫着聶唯和舒暢把行李放到了屋內後,便都聚在了院子裡搭建的涼棚下。
黃老師還拿出來特意從家帶來的茶葉和整套的差距。
“我來?”看到這些東西,聶唯就有些手癢了。
雖然聶唯愛茶,懂茶更是會泡茶,可在片場工作的時候,聶唯從來不正這麼多花裡胡哨的儀式感,基本上就是簡單的投茶法,也就是一把茶葉一瓶水。
不過脫離了工作,聶唯看到這些久違的茶具,倒是真想靜下心來泡壺好茶喝。
“行呀,求之不得。”黃老師一聽聶唯主動要求泡茶,頓時就樂了,他是和聶唯一起喝過茶的,也知道聶唯泡茶技藝的精湛,自然對於聶唯的請求欣然應允。
泡壺好茶要的就是心誠,就跟彈琴前要洗手上香一樣,聶唯也一樣認真洗了手,至於上香到不必了,再說也沒那個條件。
別看這些似乎只是些儀式感的東西,但卻是一種增加人心裡認同感的方式。
而且多少也有些用處,這麼做的同時人的心跟着靜了下來,手就穩了,發揮的實力就更多了一些。
黃老師的茶具非常齊全,這也是引得聶唯手癢的主要原因,一套泡茶的程序下來,看似複雜,但其實也很快,大概就兩三分鐘的樣子,畢竟要是太久水的溫度就不夠了,反倒是因小失大。
“大家都嚐嚐黃老師的茶葉。”聶唯分完茶之後,端起了茶杯,笑着說道。
所有人這纔跟着端起茶杯,嚐了一口,因爲小茶杯也就夠一口的。
“挺好喝的。”何老師簡單的評價道,他對茶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就是了,不過經過剛纔聶唯泡茶方式的洗禮,他覺得入口的茶葉回甘要比往日喝過的茶要久一些。
黃雷笑了笑,不評價,茶葉是他的,水也是他的,泡出來的茶什麼味道他最熟悉。
至於楊小鯉和韓東鈞完全不懂茶,他們更喜歡喝可樂雪碧,不過這時候再傻的孩子也知道要豎起大拇指,拍BOSS的馬屁。
聶唯也沒什麼好得意的,主要是這些年一直被捧着,他對於這些毫無花樣的馬屁都習以爲常了。
大家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院子外面成片的桃海,一邊閒聊。
“當初拍攝仙劍奇俠傳,仙靈島的取景地就離這裡不遠。”聶唯忽然有些感慨的指了指左側的方向,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這一次迴應的最積極的是楊小鯉。
何老師和黃老師早就過了看仙俠偶像劇的年紀了,黃老師倒是瞭解的更多些,因爲他老婆孫莉莉當初也在那部電視劇裡出演了一個角色。
“那部電視劇有些年頭了吧?我記得是你剛出道不久拍的。”何老師問道,電視劇他沒看過,但是聶唯的作品他是有了解的,記得這部電視劇是聶唯的早期作品。
聶唯沒回答呢,楊小鯉就學會搶答了。
“十多年了,我記得我那時候也才六七歲吧,還沒上小學呢。”楊小鯉舉手說道。
伴隨着楊小鯉的回答,現場一片安靜。
楊小鯉無意中說出來的話,深深刺痛了在場很多人的心,像是號稱不老男神的何老師,其實對年齡最是敏感了,畢竟哪有真正的不老,何老師也漸漸接受着自己已經奔五張的現實。
黃雷也是被噎了一下,那部電視劇開拍的時候,他老婆孫莉莉都是演別人的媽了,再一想自己比老婆還大了六歲,他真想唱一句,歲月啊,你慢點走……
就連聶唯和舒暢都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也都超過三十歲了,聶唯今年過完生日週歲三十四,而舒暢過完生日也三十一歲了。
想着當初拍電視劇的時候,兩人大學都還沒畢業呢,沒想到一轉眼都年過三十了。
甚至連韓東鈞都有一種歲月催人老的錯覺,楊小鯉看這部電視劇的時候六七歲,可那時候他都上初中了。
“年輕真好。”安靜了片刻,還是何老師開口打破了沉寂。
楊小鯉吐了下小舌頭,顯然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不過她心也夠大,只是稍稍心虛就不在意了,換一個心思重的,一想到自己一句話可能得罪一羣人,怕是晚上都睡不着覺。
提到年齡的話題,聶唯倒也沒什麼可忌諱的,反而很好奇的問向楊小鯉:“我記得你們團隊最年輕的女孩是不是零零後的?”
“嗯,大娟是零零年出聲的,而且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八號,差點就是零一後了。”楊小鯉如數家珍的報告道。
她們火箭少女成立的當晚,就在別墅內舉行了一場論資排輩的討論,最終大家就是以年齡排大小,大娟最小,楊小鯉記得很深刻。
“像是TFB那些小男孩不也都是差不多的年紀,現在的娛樂圈平均年齡真的是越來越小了呢。”黃雷聽了也是忍不住感慨道。
“因爲我們國家的偶像圈越來越成熟了。”聶唯一句話就點到了關鍵之處。
拉低娛樂圈平均年齡的這些孩子們,基本上百分之九十都是偶像團體出道的,這個圈子真的就是吃青春飯,一些二十四五,在別人眼中絕對的青年人,可放在這個圈子裡就成了老一輩了。
而能夠三十多歲還能當着偶像保持人氣的人,近乎絕跡,簡直比瀕危動物還稀有。
哪怕是那些頂尖的偶像,也都會提前給自己找好退路,像是韓國歸來的幾位小生,除了完成本職工作完,全都如同辛勤小蜜蜂一樣涉足影視、綜藝,而且都希望給自己身上掛上實力派的標籤。
因爲他們都很清楚,偶像派的標籤過了一定年紀就會變得有毒,君不見一些明星三十多歲看上去還像小姑娘一樣,可去演偶像劇就是會被一羣人噴到狗血淋頭,爲什麼,還不就是真實年齡惹的禍。
“對了,都忘了恭喜了,我們楊小鯉試鏡成功,將要出演《新倚天屠龍記》的小昭了。”聶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兒,笑着朝大家宣佈道。
一提到這個,楊小鯉就止不住的笑。
“那確實值得恭喜,我們那個年代,出演老先生的電視劇,那就等着火就是了。”黃老師舉起手中的茶杯,笑道:“讓我們以茶代酒,敬小鯉一杯。”
“謝謝大家。”楊小鯉一臉傻笑的感謝道。
或許是從小窮慣了,楊小鯉是一個特別有危機意識的孩子,女孩子賺到了大把的錢,一般都會先買化妝品、品牌服飾等等,可楊小鯉不一樣,媒體不止一次問她賺到錢後要怎麼花,她的回答就是買房。
她也是組合裡難得能贊得住錢的幾個孩子之一。
而且聶唯也發現了,楊小鯉對於做偶像其實並不算特別的熱衷。
一方面她專業能力不足,別的偶像都是享受舞臺,她卻有些畏懼舞臺。
另一方面她可能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這個職業能做長久,所以成團當天,和聶唯第一次碰面,她就表達了做演員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