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可可西里了麼？”
“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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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高原反應，心臟難受不，噁心反胃不，呼吸急促不？”
“呵呵，放心，一切正常，你可是找了個身體倍兒棒的老公呢。”
“嘻嘻……”
舒暢打來的電話，一如既往是對聶唯無數的關切，如果不是聶唯阻止，怕是這丫頭都會親自跑到可可西里這地方陪着自己受苦。
說不感動那是叫假的，能有這麼體貼的女友，夫復何求。
正聊着呢，陸釧又來到了聶唯的房間，給他送來了幾個臉盆，看着聶唯正在談電話，他就沒開口。
“陸導演過來找我了，等一會晚上我再給你打電話，好好吃飯，你胖一點更可愛。”
“你女友給你來的電話？”聶唯掛斷電話後，一旁的陸釧立刻一臉八卦的問道。
“呵呵。”聶唯笑了笑，也不承認也不否認。
看到聶唯這副表情，陸釧心裡就有數了，知道眼前這個當紅小生一定是有女友了，不過看對方的架勢，顯然也不會告訴自己。
不過讓他感到驚訝的是，聶唯怎麼看都是華藝力捧的新人，按理說聶唯這樣偶像型的藝人，公司都恨不得把他塞進防核洞裡保護起來纔對，怎麼還會允許他談戀愛呢，可要說偷摸的談戀愛，聶唯表現出來的態度又不像。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公司知道，也在放縱。
而這個想法一出現在陸釧的腦海中，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是給多重視聶唯纔會這般照顧他的情緒啊，再想想前陣公司內部流傳自己這部電影就是因爲聶唯纔不斷推遲，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有這種可能。
一時間，陸釧感覺面對聶唯的心思都變得複雜了，有對一個好演員的欣賞，也有一絲小埋怨，更多還是一種忌憚，對面坐着的聶唯此刻帶給他無形的壓力，生怕他插手自己的電影，之前那部《尋槍》中江文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讓他相當抗拒這種能壓住導演的演員。
看着一旁的陸釧忽然面露警惕，聶唯有些疑惑，但是也沒去深究。
“這是洗漱的臉盆，多給你拿了兩個，你平時去井邊接水的時候多接一盆放在屋裡緩着，不然早晨你起牀直接去接井水的話，那個水太冷，會把你手凍壞的，臉也洗不乾淨。”
“還有，旅店就又餐廳，就在一樓，這小鎮沒什麼好飯店，這旅店的餐廳做的算不錯的，還能享受下當地的特色，當然我建議你多買點方便麪，畢竟成天吃肉也會膩。”
陸釧像個老媽子把一樣樣囑咐妥當了才離開，聶唯看了看時間，距離晚餐差不多了，便隨便洗漱了一下，然後走到羅凱的房門前敲了敲。
“誰呀。”裡面傳來了虛弱的迴應聲。
“聶唯。”
“快進來吧，門沒鎖。”羅凱一聽是聶唯，強打起精神迴應道。
聶唯打開房門走進屋內，看到的就是羅凱虛弱的倒在牀上，嘴巴罩着一個透明罩，連着的是牀頭旁的一個簡易氧氣機，看着機器工作指示燈還亮着，顯然還在製氧中。
“隨便坐。”第一次羅凱沒有熱情的起身迎接聶唯，實在是他現在有心無力。
這一會他算是徹底的見識到了高原反應的厲害，整個人頭暈腦脹的，吸口氣感覺要比在京都費十倍的力氣，而且是那種用力吸卻怎麼也吸不痛快的感覺，彷彿耗盡了力氣也永遠滿足不了自己的肺，要不是有陸釧提供的這臺製氧機，他覺得自己甚至有可能撐不過明天。
“凱哥，你這身體該鍛鍊了。”看着羅凱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聶唯笑着調侃道。
“聶唯你就別笑話我了，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兒麼？”羅凱苦笑了一下，拿開面罩問道。
“沒事兒，就是找你們父女倆下樓吃個飯，不過我看你這狀態，八成這飯是吃不成了吧？”聶唯笑問道。
“吃不了，一點胃口都沒有。”羅凱也是苦笑的搖了搖頭，他現在哪怕是胃裡空空，也還是一點都不想吃，生怕剛吃進去就吐出來，那感覺太難受了。
“那行，一會我吃完給你們父女帶點回來。”聶唯沒有再去找羅媛，看着羅凱的狀態就知道他閨女也好不到哪去。
在羅凱的感謝聲中，聶唯離開了房間，然後直奔樓下餐廳。
旅店看上去挺破舊，但是空間卻很大，尤其是一樓的餐廳，聶唯打開門一看，就覺得眼前相當的敞亮，足足擺下二十張桌子，空間還富富有餘，在一旁聶唯還看到了一個小賣店，只是東西不算多，就擺了一個小櫃子，打眼望去，多是些火腿腸方便麪之類的。
“吃飯？”就在這時，從內廚走出來一姑娘，正是聶唯最初遇見的達瓦，不過此時她沒有揹着搶，反而拿着一個飯勺，看到聶唯後便立刻問道。
聶唯點點頭，問道：“有菜單麼？”
“沒有。”達瓦搖了搖頭，指了指一面牆上的字，說道：“我們這兒就能做那上面的幾道菜。”
順着達瓦手指的方向，聶唯看過去，苦笑了一下，怪不得沒有菜單呢，感情這家飯店把米飯饅頭算進去，菜色也不夠兩隻手的數目，就這點花樣打一張a4紙上都閒空。
“那來個手把羊肉，再來個雞蛋炒西紅柿，就這兩菜就行，主食我要一大碗米飯。”聶唯點餐道。
“要酒水麼？”
“不用了。”
記下了聶唯點的幾個菜，達瓦就回到了後廚，留聶唯一個人在這麼一個空曠的餐廳內傻等，好在聶唯還帶着手機，能夠和舒暢發發短信，打發下時間。
時間又過了十分鐘，餐廳門再次被打開，聶唯就看到陸釧走了進來。
“一個人等着呢，一會吃完不用給錢，算劇組賬上，另外等週末的時候我帶你去附近的縣城，那裡吃的花樣能多一點。”這麼會功夫陸釧也算是想明白了，防着聶唯就落了下成，倒不如伺候好這位主兒，日後也好說話。
“這裡去縣城一趟挺費勁的吧？”聶唯問道。
“還行，七八十里地，也就一個來小時的事兒，就是這一路上沒什麼好路，屁股要受點罪，其實要不是這個鎮距離可可西里最近，我們早就搬去縣城了，環境比這裡強多了。”陸釧說道，哪怕住了好幾個月了，陸釧也沒習慣這裡的生活，太苦了。
聶唯點點頭，這個小鎮確實有些落後，不過對於縣城的環境，聶唯也沒有抱太大的期待。
“別傻坐着了，你這位置不行，咱們去那張桌。”說話間，陸釧忽然拉起聶唯，走到了另一張桌子旁坐下。
“怎麼了，這餐廳的桌子還講風水？”被陸釧拉過來的聶唯笑道。
“風水什麼的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這張桌子是看電視最好的地方，等我叫達瓦把電視給咱們打開。”陸釧笑着回答道：“這是咱們旅店唯一的二十九寸彩電，平時我和小王他們幾個都要坐在餐廳裡點一些小菜，然後一直看到他們打烊。”
“臥室裡不是有電視麼？”聶唯不解道。
“臥室裡那都是黑白的，而且頻道就那麼幾個，還那麼小，哪有這傢伙看的過癮。”陸釧解釋道。
聶唯聽完後，玩味的笑了笑，顯然看出了這家旅店老闆的精明之處，按理說電視的閉路線是能分開的，一家開通，家裡的電視們都能跟着借光，但是老闆卻並沒有這麼做，只是把餐廳的閉路線接上了，讓這臺大彩電成爲了唯一能看各個頻道的‘獨苗’。
而要想在餐廳裡看電視，無疑就要點一些東西，就像陸釧，他們每天點的小菜無疑就是一種‘額外消費’，而這些錢自然也都流進了精明老闆的口袋。
很快，達瓦就出來把電視打開了，順便還把遙控器遞給了聶唯。
“呦，達瓦，你這不是動凡心了吧，可是我叫你開的電視，怎麼把遙控器給了聶唯呀。”陸釧打趣道。
“閉嘴。”達瓦白了眼陸釧，然後扭着腰回了後廚。
“老陸，我覺得這事兒你千萬別開玩笑，我還行，最多心裡記恨你一下，達瓦姑娘可是有槍的人，真氣着人家小心晚上給你突突了，到時候你可美的哭。”聶唯看着陸釧被白了一眼，頓時笑話道。
聽得陸釧直打哆嗦，倒不是怕被達瓦突突了，而是聶唯那句心裡記恨，總覺得聶唯這詞用的有些含沙射影呢。
可能是怕真被聶唯記掛上，陸釧趕緊轉移話題，聊起了這四周的風土人情。
兩人說說笑笑間菜也一盤盤上到桌上，出乎聶唯意料的實誠，手把羊肉足足一瓷盆，雞蛋炒柿子也是用海碗裝的，在想象那低廉的價格，這絕對是性價比超高的一頓飯。
“這菜碼放咱們京都最少能漲五倍。”聶唯帶着點誇張的比喻道。
“何止是價錢的事兒，這羊都是他們家自己個養的，然後當天殺當天賣，西紅柿還有這個雞蛋什麼的，也都是她們自己種的，就這食材的品質你在京都的小飯館裡就很難找得到。”
“不一定哦，我就知道一家蒙古火鍋，等回京都我帶你去。”
“那我可記下了，到時候你被忘了。”
美食當前，兩個人都聊的很開心，陸陸續續又有兩個人來餐廳，陸釧拉過來給聶唯介紹了一下，都是劇組的工作人員，而且屬於先遣隊，這幾個月一直陪着陸釧去等候拍攝藏羚羊的，在陸釧口中，這兩人就是這部電影的功臣。
其中的一位攝影師叫曹陽，另一位出力氣的大漢叫劉蒙。
兩個人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和聶唯一桌，後來被聶唯和陸釧勸了勸，這才坐在了一起，聊了會天，發現聶唯沒什麼明星架子，這才漸漸放開了話題。
“達瓦，整箱啤酒。”可能是聊得開心，陸釧又叫了箱啤酒，就在達瓦把一箱啤酒搬到聶唯這兒的時候，餐廳的大門又被打開了。
這一回進來的可就不是一兩個人，而是呼啦啦的進來一波，足足有十多位。
而且每個人背後還都揹着槍，風塵僕僕的，不用陸釧介紹，聶唯也知道，這就是一直工作在這兒的巡山隊了。
“次旦，今天收穫如何？”果不其然，陸釧看到這幫人後立刻打了個招呼。
“很好，沒有任何發現。”次旦回答道，對於他們這些巡山隊員來講，沒看到藏羚羊被殺害，沒有發現盜獵者，這就是幸福的一天。
隨後又聊了兩句，陸釧這纔回過頭。
“次旦，可可西里巡山隊的副隊長，別看人家穿的破破爛爛的，那也是正科級的人物，正兒八經吃皇糧的人。”陸釧介紹道。
“哦，現在巡山隊不是自願組織的了？”
“幾年前就不是了，自從扎巴多傑先生犧牲後，國家就對這方面提高了重視，現在的巡山隊都是國家組織的，其實也就是給個名分，最多給點裝備和補貼，你沒看咱們來時做的那破吉普，那就是次旦他們巡山隊的車，都用老些年了不也窮的換不起新車麼？”
“以後會更好的。”聶唯嘆了口氣，說道。
“希望吧。”陸釧也跟着嘆了口氣，不過看他那副死樣，嘴上說着希望，怕是心裡沒有一點希望。
聶唯自然不會把未來的事兒和陸釧說清楚，畢竟這事兒也說不清，說不定陸釧還會以爲自己得精神病了呢。
就在大家喝着啤酒吃着肉的時候，電視裡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音樂，聶唯擡頭一看，發現竟然是華夏臺在重播他演的《天龍八部》。
“聶唯，你這段譽演的棒啊，我都看了，必須給你一個大拇指。”陸釧顯然也注意到了電視裡的內容，頓時朝着聶唯豎起大拇指樂道。
不過他這番話倒是引起了一旁次旦那桌的注意，幾個漢子聽了陸釧的話，看了看電視，又看了看聶唯，臉上頓時浮現一股驚喜的神色。
“好像真的是演段譽內個啊。”
“是，肯定沒錯，陸釧不都說了麼，那還有假！”
“走，過去問問。”當下就有不怕生的漢子走到了聶唯這邊，張口朝着聶唯問道：“兄弟，你是演電視裡段譽的那位麼？”
聶唯被問的一愣，好在反應夠快，很快回答道：“沒錯。”
“太棒了，兄弟們，這哥們這的是演段譽的那位。”一聽聶唯承認，這漢子立刻興奮的喊道，下一幕，聶唯這一桌呼啦啦的就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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