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日夜,馮暢與燕回聲,帶着人悄悄去了國庫,暗中搬運出了成箱的銀子珠寶等,交由燕回聲。
燕回聲帶着人搬夠了足夠護國公府十萬兵馬一個月的嚼用軍餉後,命人暗中速速去買糧草。
馮暢趕着天亮前,回到了馮府,沐浴換衣,洗掉了一身汗,又趕緊掐着點,去上早朝。
早朝上,這一日,風平浪靜。
下了朝後,皇帝召燕回聲御書房問話。
皇帝對燕回聲問:“周顧與蘇容可有消息傳來?關於冀北一事,可探查到了具體消息?”
燕回聲搖頭,“回父皇,周顧與蘇容還沒消息傳來。”,頓了頓,他道:“不過倒是有一件事情,有些棘手,兒臣也是昨夜纔得到消息,需提前知會父皇一聲,請父皇做個準備,心裡有個定奪。”
“什麼事兒?”皇帝問。
燕回聲道:“也算事關蘇容,兒臣得到消息,蘇容護送寧家姐弟前往南平侯府的途中,遭遇了截殺,其中雖有數撥大批殺手,但更有河雲郡的副使張允帶着兩千五百兵馬埋伏在峽道口,被蘇容發覺後,更是越界到林陽郡,被林陽郡守孫純拿下,如今孫純的摺子應該已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皇帝震驚,“竟然有此等事兒?”
燕回聲點頭。
皇帝皺眉,“河雲郡守,是誰來着?”
“林晟。”
皇帝想了半天,道:“朕對他有些印象,看起來是個老實本分的人,可派人去查了,那副使張允,是何人?是受他指使?還是膽大包天擅自動兵?”
“正在查,一郡之守,怎麼能不知副使動兵?尤其是河雲郡總共加起來,也就那些兵馬,傾巢出動,若郡守絲毫不知何等廢物?父皇既然認命其爲河雲郡守,自不是無能之輩。”燕回聲道:“張允姓張,是張平的遠親同宗子侄,不是受其指使,就是同流合污。”
皇帝一聽張允是張平的同宗子侄,也覺得燕回聲說的對他如今對張平,真是自從知道他野心謀反後,心中甚惡,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還得忍着。他對燕回聲道:“他們截殺蘇容,是受張平指使?”
若是受張平指使,那張平爲何要殺蘇容?是因爲珍貴妃一案?還是因爲蘇容心向東宮?阻了他的路?
“兒臣猜測,應該是受二哥指使。”燕回聲淡聲道:“大哥被二哥接去了二皇子府,父皇可知,當初給大哥定罪的那些證據,都是來自哪裡?是來自寧瑤的供詞,蘇容送寧家姐弟去南平,一是爲了穩住南平侯別亂動,二自然是藉由南平的幌子暗中去冀北,但大哥與二哥,他們會放過寧瑤嗎?自然不會的,所以,他們不止派了殺手,也買通張允,截殺蘇容。”
皇帝吸了一口氣,“這也只是你的猜測。”
燕回聲淡漠道:“對,是兒臣的猜測,所以,兒臣只不過提前跟父皇知會一聲,讓父皇做好心理準備。反正孫純將人拿下後,已將人審完,遞摺子後,不日就會將人押送來京,父皇屆時可以派人再審,到底是兒臣的猜測,還是事實,相信不日就會有結果。”
皇帝聞言提起氣,他其實心裡清楚,張平有謀反之心,二皇子燕麟其實也廢了,但被他扶持起來的兩個兒子接連要廢,他心裡還是又惱又怒,偏偏燕回聲這個太子如今不比以前了,在他面前不忍着了,說話沒了顧忌,張口就噎人,着實讓他這個皇帝威嚴掃地,但即便惱怒,他也沒法跟他發作。
誰叫張平是他養大了胃口且沒發現他一直就有樑子野心的呢!
誰叫大皇子燕禮與二皇子燕麟,也是他這麼多年縱容擡舉扶持起來與燕回聲刻意作對的呢。
如今他還在位,就這麼一團亂麻,麻煩都找到自己身上了,他也沒有底氣對面前這個兒子發火。
他只能沉默片刻,擺擺手,“好,朕知道了,你保護好張允,別讓他死了。”
燕回聲滿意,“父皇放心。”
至少沒到了這個地步,他的父皇還護着燕麟。
燕麟眼看着燕回聲被皇帝叫去了御書房,這是以前他和燕禮纔有的待遇,如今,他處處都要靠邊站了,不止如此,他明顯感覺到,皇帝對他多了抹冷漠。
就如以前對燕回聲,刻意的冷待。
哪怕他將瓊林宴那日辦的極好,也沒改變皇帝對他的態度。
他有些坐不住了,尤其是,張允還沒傳來消息,他不知道張允是得手了,還是失手了,等的焦急。
他下了早朝,回到府中,心情不順地與問管家,“大哥呢?”
管家小聲道:“大公子還沒起。”
燕麟臉色難看,“都這個時辰了,大哥怎麼還沒起?”
管家回話,“大公子擡舉了府中的一個婢女,喜愛得緊,昨兒吃了酒,在房中胡鬧了半夜,今兒自然就起不來了。”
燕麟冷笑,“他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竟然還有閒心玩女人,真是不知所謂。”
管家不好接這話,心想,也許正因爲大皇子到了這個地步了,沒什麼指望了,才破罐子破摔了吧?畢竟以前,也沒聽說大皇子愛糊弄喜女色的事兒傳出。
燕麟懶得管燕禮,又問:“張婉呢?”
自從同樣知道了張平的野心,私下裡,燕禮對於張婉,便沒那麼尊重了甚至很是防備。
管家小聲說:“王妃去赴宴了。”
“赴宴?誰的宴?”
“公主府的宴,公主今日生辰。”
燕麟揉揉眉心,往年清平公主的生辰,他自是要去的,但今年他是真的沒心情給清平公主慶賀生辰,他記得前日張婉似乎提了一句,他擺手說了讓她自己去。
他吩咐,“去把幾位先生喊來。”
他得再找幕僚商議一番,看看下一步,該怎麼做,他敏銳地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不是燕回聲,能隱忍幾年,他沒有人心守望,再這麼被動下去,他覺得自己早晚會被燕回聲吞了。
管家應是,立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