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爺確實已經卯足了勁,似乎要大幹一場了,勇氣可嘉。
而從他頭頭是道的點評之中,無論易軍還是牡丹都覺得,這傢伙雖然說話玄玄乎乎的,但實際上在“盜”這個高尚而光明的行業之中,他絕對是有極大發言權的。盜門的高足,果然非一般小偷小摸可以比擬。
“那麼,你想怎麼玩兒?”牡丹好奇的問假爺。
假爺眨了眨皺巴巴的眼皮,還貌似裝逼的掐指一算。結果一旁的師弟南伯圖一爪子拍掉了他的手,哼哧着說:“你就別裝神弄鬼了,這又不是在外頭擺攤兒騙錢,沒外人。”
咳咳……假爺無奈的乾咳一聲:“其實,我已經早有盤算了,兩條辦法。一條是簡單直接的——直接潛伏進去,但是危險稍微大一點。你們知道,我這人雖然在行盜上面有點三腳貓手段,但要是真的萬一被人發現了,打鬥的本事可……比軍哥差了那麼一點。”
大家還都好說,照顧着假爺的面子,唯獨他師弟南伯圖幾乎想把腦袋鑽進褲襠裡。我勒個去的,你打鬥的本事比軍哥……“差了那麼一點”?
好吧,是“一點”——軍哥站那裡一動不動,一根手指輕輕那麼“一點”,你丫的就倒地不起了。
易軍幾乎沒有怎麼考慮,就說:“既然這一條路子危險了點,那就謹慎使用。那麼,第二條路子呢?哪怕代價高一些,耗時長一些,咱們也要安全第一。”
假爺很感激的看了看易軍,心道當年自己給陳家做事的時候,陳家人可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危險,完全以完成目標爲着眼點。“這個第二種路子,其實就是這兩天才想起來的。聽青姐說咱們要把這座樓買下來,而且這樓遲早要拆掉,也不用擔心地基會不會受到損害。所以……”
易軍眼睛一亮,笑道:“你要打地道?!”
假爺當即伸出一根拇指:“軍哥果然同道中人,絕有成爲大盜的天賦!”
戳你的,說人家適合做賊,這算是誇別人麼……
按照假爺的意思,現在這大樓屬於正和房地產了,那麼在下面隨便怎麼打洞,別人都管不着。而這座大樓幾乎和大通錢莊毗鄰了,中間只隔着一條小路。所以不需要多大的工程量,假爺就能從地底下鑽過去,直奔大通錢莊的核心部位。
“打洞啊,這得打到猴年馬月?”牡丹一愣,“我看過外國的報道,說是有些盜賊爲了偷盜銀行,挖幾百米的通道就需要一兩個月!”
假爺搖了搖頭:“那些小毛賊啊,哎,真是丟了老祖宗的臉了。那消息我也看了,幾個賊能笨得要死。不就是挖條道兒,哪能廢那麼長的時間!再說了,現在這整座大樓都是咱們的,至少前半截施工可以大動手腳,都不怕被別人發現,進度當然就更快了。”
易軍笑問:“你估摸一下,究竟需要多長時間吧。”
假爺裝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但是,牡丹太不給人臉面了,也太打擊人了。這妞兒假裝驚訝:“一天?!厲害啊!”
咳咳……假爺又蛋疼了。他本以爲別人要猜“一個月”呢,誰知道牡丹這妞兒一張口就是“一天”,這簡直是不給一點點的裝逼機會啊。於是,假爺乾咳道:“唔唔,其實我想說的是,一週……”
陳丹青又想笑了,好歹忍住了。她覺得牡丹這妞兒太促狹了,能把人玩兒死。
不過,一週之內就能完成這樣的動作,已經算是非常快了。而且跟整場大開發相比,一週的時間不算什麼,完全等得起。
所以,易軍點頭道:“已經可謂是神速了,伯望兄確定能行?”
這句話,終於算是給了南伯望挽回了不少的臉面。假爺當即笑眯眯的說:“沒問題,我好歹還有個出苦力的幫手呢。”
一旁,老實巴交的南伯圖瞪了瞪眼。很顯然,這個出苦力的就是他。
至於說大通錢莊的內部構造,特別是核心區域的大體位置,蓋世奇已經搞得差不多了。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南氏兄弟在地底下打洞的時候,能不能保證方向的準確性。要是本想着通往對方的辦公室呢,結果打開出口卻發現是會議室,而且人家一屋子人正在開會,那樂子可就搞大了。
這一回,反倒不用假爺自己吹呼了,老實巴交的南伯圖直接說:“這個你們放心就行了,我們做這個很順手的,錯不了。當年我師哥扒墳掘墓的事兒沒少做了,遠遠的瞄了過去,地道想通到啥地方,那就肯定通到啥地方,誤差從來沒超過一米,幾乎每次都能直接抵達主墓室的棺槨旁邊。”
呃……這算是對假爺那高超本領的高度評價了。而且話出自老實巴交的南伯圖之口,顯然具有高度的可信度。只不過這本事,有點那啥了。
連陳丹青都瞪眼珠子了,驚訝道:“假爺,你以前……盜墓?扒墳掘墓,這是……是不好的。”
陳丹青本想說這是斷子絕孫的行當呢,但覺得這麼說也太惡毒了,於是換了個說法兒。
假爺狠狠的瞪了自己師弟一眼,怪這傢伙太口不擇言了,什麼事兒都往外說:“確切的說,不能說是盜墓吧,其實……那是考古。”
還考古呢,考你孃的古啊。就你這德性,還真把自己當學術大師了。
不過總體來說吧,假爺打地道這件事還是相當靠譜的。除了上面所說的一些有利條件,假爺從檔案館弄來的那個早年間的原始建築圖紙,也給他提供了巨大的幫助。圖紙當然不會像建築施工圖那麼細緻,但至少當年的那些規劃方式都看得出來。特別是當年大通錢莊外圍那條小路,原本是一個小池塘,當初就有一個下水管道從大通錢莊延伸出來,和這個池塘相連。
這個下水管道是大通錢莊早年間對外排放生活廢水的,但後來隨着多少次的改建,早就廢棄了,在大通錢莊內部也肯定堵死了。但是,這管道雖然早就廢棄了,但卻沒發現將之夷平的痕跡。那麼假爺要是找到這個管道,說不定又節省了很多挖掘的時間。
再比如一些老建築雖然沒了,但是樁基極有可能還在。要是在這些地方打洞,可能難度非常大。但假爺現在提前謀劃了,那就可以有效規避這些地方,選擇更加合理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