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鐵樹以前的風格,可以展示出中央警衛局那種雷厲風行的工作性質。
以前就說過,當初澹臺鐵樹有次陪着首長出行,尚未下飛機就感覺到了危險。於是當即阻止首長下飛機,並且通報對方國家的特工,在歡迎人羣之中準備抓捕了可疑分子。
還有,當初殺手蒲葦(青蒙大梟胡和魯的姘頭)也曾試圖刺殺大首長,結果在毫無徵兆之下,被澹臺鐵樹朝着黑暗之處猝然放槍。結果蒲葦命大,胸前的掛墜勉強救了她一命。但是,澹臺鐵樹那種遇到危險就緊急處置的風格,卻彰顯無遺。
現在,易軍就充當了澹臺鐵樹的角色。
但是,現在的形勢和澹臺鐵樹遇到的那些情形不一樣啊!他不能要求泰邦警方幫着做什麼,更不能肆無忌憚的朝危險源放槍——眼前這近百人的歡迎隊伍,可都是僑居海外的華人!大家一腔熱忱的來迎接自己祖國來的首長,要是你對着這些人隨意放槍……我勒個去的,那可就鬧大發了!
所以,易軍的壓力非常大!
哪怕易軍能察覺到一些若隱若現的威脅,但要是不能百分百的確定對方是危險分子,就不能動手——萬一有所失誤,一槍打死了一個海外的華人,你當怎麼自處?你讓首長的臉往哪裡放?你怎麼面對這位海外華人的家屬?
那會是一個國際笑柄,恐怕全世界政壇都會恥笑二號首長,也會恥笑華夏中央警衛局爲驚弓之鳥。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也太傷了海外華人的心。
只有對方確定出手了,易軍才能準確的反擊。但這樣一來,又會讓易軍失去先機。對方不需要多強悍,只要一枚子彈穿梭過來,頓時就是莫大的悲劇。
因此,易軍處在了一個被動挨打的局面,極爲不利。
偏偏的,易軍心中那種危險感再度被放大。換做了心智不堅定的,恐怕會被這種感覺和不利形勢搞得手忙腳亂。
好在易軍是個猛人,強行壓制了心中所有的負面情緒,瞬間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不能考慮太多了,只能全力排除、監控危險源,確保二號首長的安全萬無一失。
至於說二號首長這麼“倔”,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講,是一種品質的彰顯,是一種人格的體現。
不說眼前,想當初太祖毛爺爺等老一代首長,明知道敵方特務試圖在國慶節轟炸天安門城樓子,但那些大首長依舊要登樓接見萬千羣衆,爲什麼?
因爲羣衆是地,承載着一切;羣衆是天,蔭庇着萬方。就像二號首長說的那樣,一旦你脫離了羣衆,這個“官”也就不是一個好官。
對此,易軍雖然覺得壓力很大,但也能夠充分理解。假如換他坐在首長的位置,恐怕也不會爲了一些不確定的威脅,就把自己束縛起來成爲一個孤家寡人,和所有人都遠遠的分開。要是那樣的話,這“官”做着還有什麼意味?不如回家賣紅薯。
……
此時,現場的氣氛已經到了一個極致。雖然夜已深沉,但是那輝煌的路邊燈火下,一羣熱心的海外華人激動的簇擁着。好在秩序依舊在維持,大家排成長長的一排等着和首長握手。
二號首長則一個個的握手,同時談笑風生詢問他們在泰邦的情況,生意是不是好做,生活是不是習慣。簡簡單單的噓寒問暖,但是一個個卻覺得溫暖入心。他們來這裡就是爲了見祖國大首長一面,本來就沒想着聽什麼大道理,也不想聽什麼五講四美三熱愛。
小黃繼續回到車上,跟着二號首長的步伐緩緩的開車跟隨。只要走到了人羣的盡頭,把首長接回車上,就算是安全了。這輛車肯定是防彈的,小黃的車技也肯定是全國數得着的高手。到時候只要上了車,危險程度就大大降低了。
當然,這小子現在也極度緊張,手心之中都捏出了一把汗。不是他的素質不行,關鍵是現在這個環境太惡劣——夜間,亂紛紛那麼多人,他們身邊的同志又少,而且沒有事先的隱患排查……
更重要的是,小黃知道易軍的大名,也知道易軍是唯一一個趕超大警衛長澹臺鐵樹的可怕存在。如今易軍都說了預感有危險,那麼這威脅八成是存在的。
至於易軍本人,則亦步亦趨的陪在二號首長身邊。一雙眼睛來回掃視,簡直就像是一臺掃描儀,要把現場每一個畫面都清晰的掃描到自己的腦海之中。而後要在紛亂而支離破碎的畫面之中,緊急排查出任何可疑之處。
現在,他事實上已經排查出了至少五處可疑點!
那些華夏商人之中,至少有五個人的表現不怎麼合理。但是不能由此斷定對方就真的是危險分子,因爲有些心理素質不怎麼好的普通人,第一次遇到了二號首長這個級別的大領導,以至於情緒上出現一些異常也是合理的。
而且,其中一個危險點已經可以排除了,因爲二號首長已經和他握過手,並且遠離了十幾米遠。那個華夏商人還在激動的顫悠着,不像是一個殺手應有的神態。他只是太激動了而已,這個危險源可以基本排除。
剩下的四個,則是易軍必須緊密關注的。而且易軍竟然於紛亂之中突然靜下心來,靜得可怕。他眼睛裡涌入的畫面是斑駁複雜的,耳朵裡傳來的聲音是紛繁無序的。但是這傢伙的腦袋似乎是一臺高效而強大的計算機,準確分類整理一切信息,盡最大的可能。
當然,他袖子裡那支手槍,也握得緊緊的。
易軍外圍,是警衛局的幾個便衣,穿着警衛服裝的只有四個人。易軍一句低語,頓時有幾個訓練有素的警衛迅速擴散開,動作協調程度令人髮指。這些便衣警衛兩人一組,迅速而不着痕跡的分別走向了四個危險點。
當然,明眼人、或者專業的殺手,應該能判斷出這突然過來的人,應該就是警衛局的便衣,放在古時候就是一羣大內高手。這樣的舉止,或許會迫使對方感到巨大的壓力,進而提前動手。
此時,易軍忽然發現有兩個危險源,同時把自己的手探了下去。手伸到了下面,就脫離了易軍的視線,不知道他們是正常反應,還是去摸兇器。
要動手嗎?易軍手中的槍也握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