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玉根本沒有回家,直接回部隊去報道。?易軍對他說的那幾句話,讓他感觸很深。“一個合格的爺們兒,總要有點野心。”這讓趙子玉覺得,自己甚至不如易軍的氣度。是啊,想要保護妹妹,何必依託什麼趙家!世間販夫走卒都能護佑自己的妻小親人,何況老子是個純爺們兒!
當趙子玉和陳湖圖走後,青青興奮死了,啪的一聲親在了易軍臉上,抱着他的脖子盪鞦韆,“哇咔,老子愛死你啦!你不知道,剛纔保護老子的時候,那模樣真酷!”
“得了吧!”易軍笑了笑,讓這個小小的古怪精靈消停了下來,“畢竟這只是你哥的意見,還不知道你……不知道那老頭子(趙天恆)怎麼說呢。萬一他真的下決心把你帶走,那纔是哥的大麻煩。”
青青腦袋一歪:“那你也得保護老子哇!老子就跟定你了,你別甩手不管。再說,陳伯在那老傢伙面前說話很管用的,應該沒問題啦。”
青青猜得不錯,陳湖圖在趙天恆面前的一句話,甚至比青青兩個叔叔說十句還頂用。自從趙天恆收心養性潛心發展以來,陳湖圖救過他多少次,已經數不清。雖然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已經再難遭遇險情,但是當初脫離趙家闖天下的時候,確實兇險重重——若不是玩兒命的搏,能短短几年博得一個衣錦還鄉?
陳湖圖回到了省城,直接見了趙天恆。他和趙天恆的關係,猶如劍痕和萬家生佛,地位超然。若不是他的呵護,青青兄妹倆估計會更受苦。
“天恆,是我做主讓青青留在江寧的。”陳湖圖敘述大致之後說。
趙天恆一臉威嚴,讓人難以想象這就是曾經那個聞名上層圈子的花花公子。一開始他對青青的不辭而別極爲惱火,如今聽了陳湖圖的說法,輕輕嘆了口氣。“那就由着她吧!告訴喬雲龍,多照應一下。”
陳湖圖點了點頭,說:“和青青在一起的那個易軍,不是個簡單人物,功夫底子很深,不知道是什麼師承。”
“哦?”趙天恆也有點感興趣,“能被你湖圖兄這麼評價,那小子應該很不錯了。”
“確實不錯!”陳湖圖說,“整個嶽東,哪怕是附近數省,除了那個劍痕能給我類似的感覺。關鍵這小子還年輕,太年輕!”
年輕,就意味着有大把的時間,大把的潛力。
趙天恆驚訝不已,沒想到陳湖圖對於這個易軍的評價,竟然高到了這個程度。
陳湖圖說:“而且人也不錯,有股子正氣。只可惜混跡地下圈子,不知道背景是否乾淨。喬雲龍說他以前是當兵的,但卻又說不出他老部隊的番號。”
“先觀察着,現在是用人的時候。”趙天恆深深嘆了口氣,“總之他既然和青青關係不錯,那至少不是對方的人。”
……
青青的問題解決了,這丫頭大大的鬆了口氣,當然也更加理直氣壯死乞白賴的貼在易軍和嵐姐身邊。易軍說調她到正和房地產去工作得了,至少名聲好聽一點。但這丫頭搖頭,說捨不得離開嵐姐,於是嵐姐來個小小的感動,說就憑這句話也得給這丫頭的薪水翻一番。果然氣度不同了,財大氣粗的敗家娘們兒啊,易軍打趣說。
“去你的,姐纔不放青青走呢!動不動就往正和挖人,記住嬌蓮纔是你的根!”嵐姐白了某貨一眼,笑道:“你這陣子倒是把精力都放在那邊兒了,也不怕姐醋味。”
“沒辦法,那邊攤子太大。要是掙錢就掙大錢,要是賠錢就賠得吐血。”易軍樂呵呵笑道,“這不,我這個不懂管理的野路子都去充當一線管理人員了。缺人啊!夏恆那幾個玩意兒雖然不是東西,但畢竟是建築圈子裡的老人兒。管理層一下子走了個乾乾淨淨,就好像整個公司被抽空了一樣。”
“趕緊聘人唄,有錢還買不來打工的?”嵐姐抱着青青說。
易軍笑了笑:“已經開始物色了,而且有個很不錯的人選——莊晚秋,咋樣兒?”
“呸,又想好事兒了是不是?這倒好,辦公室裡方便你搞潛規則了。”嵐姐笑罵。
易軍憨呼呼傻笑,說你別亂說,影響哥招賢納士。雖然莊晚秋以前作風不檢點,但掙錢的能力堪稱變態。能招攬了她,對生意肯定有好處。至於說潛規則,那也要看人、看地方。就在白蓮教主的眼皮子底下,潛個毛線啊。
嵐姐也哈哈一樂,幻想着白靜初將某貨捉jian在牀的西洋景兒,但隨即又道:“我知道,既不耽誤聘經理,又不耽誤潛規則,你這是一石雙鳥兒。你這人,壞着呢,哈!”
“啥‘一時爽鳥兒’啊。就是要爽鳥兒一時,咱也不找她。”易軍無恥的咧嘴一笑。
嵐姐臉微微一紅,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青青剛剛反應過來那“爽鳥兒”的意思,更是呲牙咧嘴大罵不要臉的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嵐姐瞅了瞅青青的背影,狠狠地瞪了易軍一眼:“你就不知道小心點說話,這丫頭還不到十九呢。”
“那也成年了。”
“滾蛋!”嵐姐咬了咬嘴脣兒,忽然乜斜着眼睛笑問,“對青青真就沒一點兒想法兒?”
“沒有。”易軍說得很堅定。
這時候,青青那虛掩着的門馬上打開了:“王八蛋呀,老子砍死你!”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易軍哈哈大笑,他就知道這妞兒在偷聽。他知道青青對自己有意思,但自己真不敢接受——才十八歲半的丫頭啊!雖說在這個連性別都已經不是問題的開放年代,年齡更不是問題,但易軍覺得要是和青青湊到一塊兒,還是有點怪叔叔和小蘿莉的不正常味道。所以,他想杜絕了這點如同萌芽般的青澀情感,就是不知道青青是怎麼想。
嵐姐心領神會不再討論這個糾結話題,她關心的還是正和怎麼“挖人”。因爲在剛剛結束的接牌儀式上,她也剛幫着易軍挖了一個重要人物——慄雲。
“你挖莊晚秋,我也幫你挖了一個。”嵐姐笑道,“慄雲!我瞧這傢伙今天動搖了,說不定會想和你湊近乎。”
嵐姐隨之把接牌儀式上的情況說了說,易軍這才笑道:“難怪啊!儀式之後的酒桌上,我就感覺這傢伙熱情有點過度,原來是被你策反了。”
易軍知道,慄雲要是叛出了錢齊雲陣營,對於錢齊雲會是何等沉重的打擊。在謝璞死後,慄雲就是錢齊雲唯一能夠威懾其他大混子的戰略威懾力量。至於說手中掌握的精銳,邢無畏已經退出圈子,兩個身手極好的好手也在縱火案中被擒。
嵐姐想了想,問:“你說,假如把慄雲也挖過來,錢齊雲會不會驚懼之中離開江寧?”
“會!但是,”易軍深邃的眸子稍稍一眯,說,“依我看,假如慄雲這麼不安分的話,錢齊雲也不會沒有察覺。所以,錢齊雲肯定會自己的盤算。狡兔三窟,連兔子都知道給自己留條後路,錢齊雲這老狐狸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嵐姐也點了點頭,她知道錢齊雲的狡猾。當然,目前最好是先把慄雲拉攏到易軍的身邊再說。
……
就在幾天之後,正和房地產公司已經步入了正軌——除非缺了幾個老總。慄雲電話打給了嵐姐,問嵐姐是否有時間赴約。因爲在當天的接牌儀式上,慄雲說是要請嵐姐和易軍嘗一嘗徽派火鍋,就在莊晚秋掌管的那個酒店裡。
易軍和嵐姐都知道,這是變相地示好,也是慄雲倒向自己的前兆。嵐姐早就和易軍達成了一致,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當晚,兩人就一路直奔市中區的華泰大酒店旗艦店,這也是錢齊雲七家酒店的核心,莊晚秋也在這裡辦公。聽說慄雲要請易軍和嵐姐吃飯,莊晚秋就知道形勢進一步變化了。她甚至希望易軍乾脆一下子歸攏了整個江寧的地下圈子,而後三爺靜悄悄的離開這裡,那麼她本人也不用如此糾結。
終於,易軍和嵐姐來到了酒店之中,直奔慄雲所在的那個雅間兒。寒暄了一陣之後,慄雲便直入主題,說:“軍哥,兄弟我想玩兒一個大的,只不過想讓你幫個忙。”
來了就是討論這件事,易軍一點都不意外,示意慄雲只管說。
慄雲的意思,是要吞掉錢齊雲的客運班線,而後拉桿子獨立出來!
錢齊雲的運輸公司,就是以慄云爲總經理。當初錢齊云爲了死死拉攏住這個得力干將,給了慄雲兩成的股份。而這運輸公司下面,航運分公司佔了大頭兒,陸上客運分公司佔據三分之一的價值。慄雲想着把陸上的客運都挖掘過來,而把航運一塊兒留給錢齊雲。因爲航運是錢齊雲起家的地方,這麼做可能不會過分刺激錢齊雲。
當然,即便是單獨拿下客運,慄雲也賺了不少。整個運輸公司總價值七八個億,慄雲的股份大約值一億五。而這個客運公司的價值,大體是兩個多億。
更重要的是,單獨劃分之後,慄雲就有了更大的獨立自主。當然這麼一來,慄雲也就等於叛出錢齊雲陣營了。
“只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慄雲稍稍嘆息說,“即便是現在的三爺,在江寧官場上依舊有很大的能量,我就怕這個路子行不通。所以,假如三爺讓杜市長這樣的大人物出面的話,我希望軍哥能幫着兄弟通融通融。”
接牌儀式上,慄雲看到了喬雲龍和杜天成的題詞,知道易軍在市領導那邊的恐怖影響力。
其實,易軍和杜天成的關係並不怎麼好。但是,他還是笑着點了點頭。
這一個輕輕的承諾,便堅定了慄雲叛出錢齊雲陣營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