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哪怕是見過地下世界大世面的白靜初,也不得不對易軍刮目相看了。這貨,簡直就是個刮地皮的盤剝奇才呃!
“六百萬,好大的手筆!”白靜初禁不住輕輕搖了搖頭,“江寧這圈子裡,還從沒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如果是我親自去要……嗯,也夠嗆。你怎麼做到的?依舊是‘嚇唬’他們得來的?”
易軍嘿嘿一樂:“是啊,哥膽子就夠小了,可他們膽子更小。一個個貌似人五人六的,關鍵時候挺不住啊,能怪誰。”
唐青青已經無語了,拿着湯匙在餛飩碗裡面亂攪和。嵐姐倒是笑道:“這一不小心,你也成了身價三百萬的小富人了。姐給你的那點股份,恐怕你也瞧不上眼了。”
言語之中,有點小小的酸楚。價值十來萬的股份,能栓得住一個身價三百萬的男人的心嗎?嵐姐見多了那些有錢就會變的男人——比兔子都多。
哪知道易軍笑了笑:“咱們可以擴大點規模、提升點檔次嘛,新店開張總少不了大投資。再說了,咱們那樓是租賃的,總覺得沒啥安全感。如今拿這錢投進去,然後再借外面一些,乾脆把樓給買下來得了,也算是咱們ktv的不動產。有樓有地,纔是萬年的營盤。”
口氣還真大!不過易軍的想法也對。樓房是人家的,合同到期之後不租給你了怎麼辦?特別是看到你生意萬一火了,租金馬上就會提上來,反正房主知道哪怕把租金翻一番,你也捨不得已經投下去的資本。
受制於人。
所以,易軍這個買樓的提議,也讓嵐姐心中一動。是啊,將來哪怕ktv生意不好做了,至少一棟整體樓房的租金,也能養老了。
但是嵐姐和易軍都知道,那棟樓價值不下五百萬。易軍手裡面的三百萬,其實還差了不少,所以才說要再借一些。
而易軍並沒有真正“借”的意思,只是說給白靜初聽而已。現在剛剛起步,一分錢沒掙呢就先背上兩百萬的債務,實在不利於經營發展。
白靜初當即聽出了弦外之音,搖頭一樂:“你這人,精似鬼。既然故意說給我聽,恐怕是要用錢吧?三百萬還沒匯給我呢,這就先要挪用走了?”
嗯,這妞兒真是善解人意,易軍哈哈大樂。“不是借,是商量個生意。白小姐要是樂意,可以拿出兩百萬入股,給你三成股份。當然,我手裡的三百萬也都砸進去。”
嵐姐的投資不到150萬,加上易軍的300和白靜初的200,總股本也就是650萬不到。白靜初的200萬佔了不到三分之一,三成股份說得過去。
白靜初本無意涉足保鏢公司以外的生意,但她覺得易軍這傢伙有趣。或許和這傢伙合作,會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而且說是投資兩百萬,但今天自己已經因爲易軍而多賺了一百萬。沒啥,這些錢對於白靜初而言,能夠輕易拿得起放得下。
幾乎沒有大考慮,白靜初就點了點頭,但又問一句:“這麼一來,你的投資最多,就是這家ktv的老闆了。”
當然,嵐姐的投資反倒是最少的。不過易軍隨後一說,當即讓白靜初和嵐姐都明白了,爲啥易軍這個“打工的”敢於不經嵐姐同意,就做出瞭如此重大的決定——
“我那三百萬是替嵐姐出的……算是借給她好了。我還是百分之十,剩下百分之六十都是嵐姐的。”
“你就不怕生意賠了,姐還不起你?”嵐姐一樂。
“又沒說啥時候讓你還,你就一直用着得了,而且不計利息,嘿。”易軍笑着起身去結賬。
無限期,無利息?也就是說,哪怕一萬年以後還給你都行,而且只是本金?
嵐姐和青青、白靜初都大眼瞪小眼的,易軍這話太明顯了——等於是把錢送給了嵐姐!
“姐,這貨肯定不是個窮小子,一定不是!”唐青青盯着易軍雄健的背影說。
嵐姐苦笑:“也不一定,或許只是人窮心不窮。”
人窮心不窮!應該說,嵐姐比唐青青更瞭解這個男人!
白靜初點了點頭,“不管他是真窮人還是假窮人,但可以肯定是個好男人。嵐嵐,恭喜你。”
白靜初很有感觸。她遇到的貴人,看似能量比易軍更大。但是作爲嵐姐的“貴人”,易軍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這錢……我不能要。”嵐姐說。
但白靜初倒是看得開:“他身無分文的時候,你憑空給他百分之十,他能接下。他有錢了回報你,你憑什麼不收?錢多錢少無所謂,關鍵是份心情,坦然點。否則你要是婆婆媽媽的,像他這樣的爽快人,會瞧不起你喲!嵐嵐,你要是自己都跟他見外鬧生分,小心我第三者插足。”
也不知道這妞兒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反正這白蓮教主的思維也向來天馬行空,而且敢作敢爲。嵐姐白眼兒說了聲“沒出息”,白靜初抿嘴一笑了之。
易軍結了賬,大家一起上車。先要把白靜初送回她的別墅,路上吹着冷風很自在。剛纔飯桌上簡簡單單一句話,三人竟然成了合夥的生意夥伴。當然,三人也都是青青未來的老闆。這四個人,算是未來ktv的三大老闆外加第一元老。
只不過商議的很美好,六百萬還暫時沒到賬。嵐姐想了想,問:“你說,高龍生不會臨時反悔吧?”
“他不敢”。這三個字,是易軍和白靜初同時說出來的。很默契,以至於白靜初自失的一笑。
而易軍則繼續說:“除非,他不怕高威渾身上下斷十根骨頭。”
十根骨頭?真是個血淋淋的說法,比直接說要他一條命還嚇人。直到這時候,易軍才說出了這六百萬是怎麼來的——用高威身上一根根的骨頭“兌換”來的!
果然,嵐姐和青青都渾身一顫。而白靜初不但坦然,反而向易軍報以讚許的眼神——好一個殺伐果斷的漢子!
易軍:“還有,那杯‘酒錢’,我替你討回來了。”
“酒錢?”嵐姐沒反應過來。
易軍咬牙切齒的笑了笑:“他敢潑你一杯酒,我就讓他跪下,潑他臉上九杯——一杯不少,滴滴留香!”
“哈哈哈!”一向穩重端莊的白靜初竟然哈哈大笑,清澈悅耳而伴有吳儂軟語味道的笑聲透過車窗,傳遍了外面的夜空,“爽快!我已經能想象到,錢三爺他們那些人的臉色了!一個個自負英雄好漢,結果一股腦兒全栽了!”
“英雄?”易軍淡淡的笑了笑,“放眼這個江寧,我還沒看到真英雄。”
好大的口氣,好大的氣魄。但是,三個女人並不覺得這貨是在說大話。
至於嵐姐,眼角有點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