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大批的證詞之後,牛處長有些糾結,並且把這件事的前前後後向省廳專案組彙報了。?省廳專案組研究了之後,決定繼續調查,請易軍暫時不要離開江寧,隨時配合警方。而且專案組組長就是上次調查“顏玉事件”的副廳長,見識過易軍的手段,所以囑咐這個牛處長要妥善處理,別把易軍逼得太緊。當初江寧的副局長李武就是弄糗了,搞得灰頭土臉。
牛處長心中有了基本的盤算,便讓易軍回去了,要求易軍隨時可以配合警方辦案。
易軍笑着說沒問題,說配合警方辦案是每個公民的責任和義務。但易軍知道,這件事只要纏着自己,就肯定是一塊心病。只有把那個舉報人給搞定,他才能安然的睡大覺。
臉上始終笑眯眯的,讓牛處長等省裡來的警察感到易軍很隨和。但是一出了公安局的大門,易軍的臉色就變了。因爲剛纔出來的時候,張子強偷偷告訴他,朱玉賢就是那個惹事的“舉報人”。
“王八蛋,老子正準備看你的表現呢,你就這麼急着跳了出來!”易軍自言自語咬牙切齒。說實在的,他也沒準備放過朱玉賢,但卻想着在劍痕事件結束之後再動手。但既然朱玉賢提前發牌了,那麼他就要接招。還好,易軍暗自慶幸,自己幸好還留着後手。
尚未回到嬌蓮,易軍就在路上給黑熊和禿鷲打了電話,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動手,把朱玉賢的事情給老子捅出去!”
於是就在三個小時之後,江寧市公安局就先後接到了兩個舉報人的舉報。舉報的內容,能把朱玉賢給放挺了。
此時的朱玉賢,尚且在警方的保護下優哉遊哉,等着易軍栽倒。但身邊的警察接了個電話之後,就立馬轉變了角色——從保護人變成了執法者。
一個警察對朱玉賢說:“朱先生,現在接到舉報,說你涉嫌謀殺。”
朱玉賢的臉頓時變得鐵青,但同時一隻手銬已經帶在了他的手上。這王八蛋本來還躲在警方的庇護下,現在倒好,反而免得警方費力氣抓捕了。
朱玉賢感覺到了極大的不安,額頭上滿是汗珠子問身邊的警察:“警察同志,是誰舉報的,我可沒什麼謀殺案子。”
“誰舉報的?”警察笑了笑,隨後說的話,和牛處長對易軍說的那句一模一樣,“警方要保護舉報人的安全。”
悲劇了。
根據黑熊和禿鷲的舉報,說當初朱玉賢在江口開黑拳拳場的時候,曾經以威脅的手段強迫拳手打比賽——他們兩個就是受害者。首先擺出一個受害者的面目,至少能免除他們自己打黑拳的那點責任,雖然責任本來也不是很大。
此外,朱玉賢還在拳賽中組織賭博,以欺騙的方式掙錢。
更重要的是,有一次爲了在拳賽賭盤中贏得鉅額利潤,朱玉賢甚至故意給一個實力很強的拳手動手腳——賽前下了藥。那個拳手本來很被看好,勝率很大,所以賭他輸的客人非常少。但不知怎麼的,這個拳手上了臺之後就東倒西歪的,被對手壓着打。而最後,由於那個拳手無法控制好節奏,昏迷之中沒有做到有效防禦,被對手給失手打死在了拳臺上!
那場拳賽,朱玉賢掙了不少的錢,但是一條人命卻沒了。
事後,朱玉賢趕緊派人把死者的屍體悄悄埋了。執行這個埋葬任務的,就是黑熊和禿鷲。如今黑熊和禿鷲都向警方表示,自己承受不住良心道德的壓力,才向警方舉報這件事的。
雖然警方高度懷疑,這件事是易軍對朱玉賢的反擊。但是人命關天,那個死去的拳手也是一條命。所以彙報給省廳之後,省廳當即指示江口警方展開行動,在黑熊和禿鷲舉報的地點,挖掘出了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經過屍檢,這具屍體生前是被重力擊中了腦顱而死。而且經過化驗,身體內確實還殘留着藥物。
這些都是事實,容不得朱玉賢抵賴。一經省廳的警察拷問,朱玉賢就經不住警方的折騰,全給招了出來。再加上黑熊和禿鷲的作證,以及當初那場拳賽觀衆證實那個拳手確實很反常,並且當場死去,於是朱玉賢就徹底栽了。
不管他折騰的多厲害,殺人這個大帽子總能壓死他。
而現在,朱玉賢剛和易軍做了大半年的合作伙伴,警方當然也要詢問一下易軍。那位牛處長再次和易軍聚在了一起,一見面就冷笑道:“易先生,好厲害的手段。”
這位牛處長也終於明白,爲啥副廳長再三叮囑要小心了。沒錯,這個易軍可真是一塊滾刀肉,難纏得很。
“說說看,你和朱玉賢究竟是什麼關係?”牛處長又給易軍遞過去一根菸。
易軍笑道:“警官,這跟皇甫雷被殺案子也有關係?”
牛處長有點不自然地笑了笑:“咱們都別打啞謎了,朱玉賢舉報你和劍痕有關,我盤問你之後僅僅幾個小時,就有人舉報朱玉賢涉嫌殺人、聚賭。這事兒,真就這麼巧?易先生,一出手果然很犀利啊。”
當然,也不是牛處長不遵守警方的辦案原則,不是他不保護舉報人的安全。關鍵朱玉賢這小子自己都認賬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殺人罪,這種犯人還用保護?哪怕僥倖不立即執行死刑,這輩子也要永遠關押在監獄裡。到時候,獄警會保護他一輩子。
既然警方都挑明瞭說,易軍也不裝迷糊了,笑道:“好吧,咱們實話實說。朱玉賢,這小子不是個本分商人。當初想要跟我合作開拳場,我覺得這生意要是限制一下血腥程度,還是能做的,於是就答應了。”
“只不過,這小子他不地道啊。時時刻刻都想着壞我的事,還想吞了我的生意。我覺得他不靠譜,所以就讓他滾蛋了,從此不跟他合作了。”
“肯定是這小子懷恨在心,於是就反咬一口誣告了我,說我和劍痕什麼的有關聯。這當然都是誣告,他這是報復。警官同志您想,一個爲了錢都敢下黑手殺人的貨,啥破事兒辦不出來啊。我當初就是因爲看到這小子忒壞,所以跟他鬧掰了。跟着這種人合夥做生意,換了誰都不放心。”
又是一套一套的,易軍這傢伙似乎總能找到一個很完美的理由。而這一次,算是對朱玉賢的一次犀利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