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金麗華大酒店的八樓“空靈島”豪華包間,南哥掛斷電話後,一臉笑意的走了進去。
“呵呵,歡迎我們的向大小姐大駕光臨!你能賞我南哥這個臉,真是讓我感覺蓬蓽生輝啊。”
南哥滿臉笑容的看着身材妙曼的何婉兒,嘴裡胡亂扯着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成語。
何婉兒的臉上帶着微微的怒意,強忍着沒有發作,看着南哥說道,“我舅舅呢?”
“哦,你說舅父啊?就在這呢!”南哥說着,拍了拍巴掌。
門口,小雜毛錢賓扶着一個衣着破舊,精神萎靡的中年男子從一旁走了出來,但是那人走路卻晃晃蕩蕩,眼神迷離,有些就恍惚的樣子。
“舅舅!”何婉兒鼻子一酸,叫道。
那落魄中年男子擡起頭,看了一下何婉兒,臉上露出一個頹廢的笑容,說道,“啊!是婉兒啊,來,陪舅舅喝杯酒,今天南哥可是有好酒招待啊!”
“舅舅!”何婉兒抹了抹眼淚,連忙衝上前,一把扶住那個落魄中年人,關切的問道,“舅舅,你沒事吧?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怎麼啊,對了,南哥還給我抽大麻煙,那玩意兒,可爽了……不過,還是沒有喝酒爽,來,婉兒,陪舅舅喝酒!”
何婉兒的舅舅模模糊糊的搖晃着腦袋,嘴裡前言不搭後語,看着就像瘋了一般。
“呵呵,向大小姐,請坐吧,沒辦法啊,我也不想用這種方法讓你過來,實在是你架子太大了,三番四次都請不上,咱們大家都在華南市混生活,如果能夠和諧解決問題的,那是最好的,現在咱們國家也不是說了嘛,和諧爲貴嘛。”
南哥笑着看了一旁的小雜毛一眼,錢賓會意的點了點頭,走到門口,將包廂門給關了起來。
“砰。”
在“空靈島”包廂厚重的紅木門關上的一刻,何婉兒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本來何婉兒就有些膽小軟弱,今天由於不想把林鋒也拖下水,選擇一個人獨自來金麗華大酒店跟南哥見面,這已經是何婉兒鼓起了極大的勇氣。但就在門關上的時候,那些勇氣似乎都已經消散了。
“不用這麼拘束嘛,向大小姐,咱們也算是早就相互知道彼此,當年我可是爲你父親辦了不少事,現在雖然你們何家洗白了,但是我們天馬幫,也還是聽從領導的嘛。”
南哥顯出一幅紳士風度,意有所指的說道:“所以大小姐完全不用擔心,呵呵,雖然簡陋了點,但大小姐就當在自己家吧,這菜都是我精心點的,小錢,上酒。”
“好咧!”
小雜毛錢賓應聲走向一邊,拿出兩瓶典藏版的飛天茅臺,放在桌上。
“酒!酒!我要喝酒!我要喝茅臺!”何婉兒的舅舅一看到酒,口水哈子都下來了,連忙往酒瓶撲去。
“哈哈,舅父看起來十分喜歡喝酒啊!嗯,真是杯中君子啊。哈哈。”南哥一邊笑着,一邊說道,“不過,酒得喝好酒,這就得花不少錢啊,大小姐,你看你放着富足高貴的日子不過,讓你舅舅也跟着受苦喝那劣質的燒酒,何必呢?!”
“這不用你操心,說吧,你把我叫過來到底想怎樣?”何婉兒並沒有動筷子,也沒有搭話,而是挽着自己舅舅的手,說道,“有事趕緊說吧,我還要回家。”
“呵呵,向大小姐,好久不見,別這麼不近人情嘛。”南哥拿起筷子夾了一坨魚子醬,說道,“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吧?這一道菜,估摸着你大學畢業後,起碼一兩個月的工資。”
南哥笑着說道,“你說你何必呢?安安馨馨的,乖乖的,多好。”
“你到底想說什麼?”何婉兒陰沉着臉說道。
“沒什麼。”南哥搖頭道,“我只是待人傳話的,想跟你說,這社會很現實,這一桌菜至少得兩萬,而按照你現在的情況,你一輩子估計吃不到第二餐了。”
“然後呢?”何婉兒問道。
“不急。”
南哥笑了笑,這時候,小雜毛錢賓開了一瓶茅臺酒,給何婉兒的舅舅倒上一杯。
“好酒!”
何婉兒的舅舅雙眼放光的看着那酒,生怕別人搶去了一般,一把端起,一口氣就灌了下去。
“再給舅父倒一杯!”南哥笑眯眯的說道。
“好咧!”
小雜毛錢賓十分配合的走到何婉兒的舅舅身邊,再倒了一杯酒。後者如同餓了幾十天的乞丐看到麪包一樣,一把拿起酒就喝了下去。
“這酒,一瓶得三萬。”南哥說道,“剛纔舅父喝的那兩杯,至少得五千。”
何婉兒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想說什麼?想說你很有錢麼?可是這些東西我不稀罕!”
“錢??呵呵,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能享受和不能享受,時代,已經變了,當初崇尚自由,年輕人都喜歡自己打拼。現在,犟着脖子的年輕人大多已經活不下去了,比如你,等你累死累活從聖林學院畢業,就算工作再好,也不過月薪一萬,都不夠我一道菜半瓶酒的價格,你說,你何必呢?”
“婉兒小姐,你非得和你大娘做對幹什麼呢?爭這口氣又有什麼用?人活着一輩子也就幾十年,不都是想自己能夠過的舒坦點麼?是吧?”
“別提那個惡婦,她不是我娘,她不配!”何婉兒憤然道。
南哥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好,就算不聽她的,你也爲你父親想想吧?你父親向總對你還是很照顧的吧,你爲什麼要讓他操碎了心呢?再說了,你舅舅喜歡喝酒,但你讓他成天喝那廉價的劣酒?身體能受得起麼?你這是自私,是不孝你知道麼?”
聽到南哥說的這些,何婉兒臉色變得極度難看,雖然感覺他說的都是歪理,但是一時間何婉兒還真找不出什麼來反駁南哥的。
“所以啊,婉兒大小姐,識時務者爲俊傑,今兒個我南哥也算是提醒到仁至義盡了,你還是聽你大娘的,乖乖的嫁給趙大少,憑趙市長的權勢,你們何家也能迎來新的發展,多好,對吧?”
南哥見何婉兒臉色有點變化,覺得有戲,頓時決定趁熱打鐵,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個,當初我南哥是向總手下小兵,現在嘛,也是婉兒小姐的小兵,所以這點小意思不成敬意,就給舅舅買點好酒吧!”南哥說着,看了一下一旁的小雜毛錢賓。
錢賓笑了笑,將銀行卡送到了何婉兒的面前。
“這是我們天馬幫的一點誠意,卡里有五十萬!孝敬給大小姐,並且您舅舅欠我們的三百萬賭債,一筆勾銷!只希望大小姐回去嫁到趙公子家之後,能多多提攜我們天馬幫。”
錢賓笑着說道。
何婉兒聽了之後,看着銀行卡,臉色再變。
五十萬。
這對於從小跟着母親東躲西藏,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的何婉兒來說,可以算是一筆鉅款了,就算是現在,她上聖林學院還是何家與她關係最好的小姑姑向嫣然安排的,這也是何家裡,唯一和她母親關係好的。
想當初,跟着母親東躲西藏的時候,何婉兒無論是初中高中都是省吃儉用的,因爲母女倆本來就已經沒錢了,當時母親又不肯接受小姑的幫襯,只能靠弄點刺繡賺錢過日,何婉兒的學費,從來都是母親的首飾換來的。
就算現在在聖林學院讀大學,何婉兒每天都在學院武術社兼職,到一些拳館去指導一些小孩子練拳,貼補收入。所以儘管小姑向嫣然在他父親何江海的默許下把他安排在豪華的學生公寓,但她的經濟情況卻一直不容樂觀。
毫不誇張的說,雖然何婉兒是華南市鼎鼎有名的澤濤集團大小姐,但是這輩子花的錢,可能都沒有五十萬這麼多,所以,當這張銀行卡擺在她面前的時候,何婉兒被震撼了。
但有些東西,就算是再多錢,也不能放棄。
“五十萬,就讓我放棄我的堅持?”何婉兒嘴脣微微顫抖着看着南哥。
何婉兒需要錢麼?很需要!
當年何婉兒上學的時候,舅舅找人借了不少的錢,如果有這五十萬,就可以馬上還清,而且還可以給最疼愛自己的舅舅治病。
何婉兒知道,自己的舅舅一直都有風溼關節炎,這病是當初揹着何婉兒跟她母親東躲西藏的時候落下的病根,向母會武功,體質強健,但她舅舅卻只是個文弱書生,毅然捨棄了律師工作,帶着孤兒寡母四處奔逃。
舅舅這些年爲了自己,付出了多少!風溼發作的時候,只有喝烈酒纔能有所緩解,舅舅嗜酒如命的毛病,也就是這些年被病痛折磨的沒辦法的時候,犯下的。
畢竟,哪來的錢治病啊!
何婉兒想到這,眼淚已經絕提,眼前這五十萬塊的銀行卡,就彷彿是魔鬼的誘惑一般,讓何婉兒幾乎要放棄自己一直堅守的東西。
或許自己真的是太自私了?說什麼等大學畢業找到好工作再給舅舅治病,可舅舅的苦難,現在只要自己點頭,就可以拿到這錢。
而且,如果真的放棄了那些可笑的自由,與一些自己無能爲力去報復的仇恨,興許嫁到趙家,還能給自己的舅舅謀一份好前程。
不過,自己真的甘心嗎?
“不要錢,婉兒,我們不要錢!!”
就在何婉兒心中天人交戰,猶豫萬分的時候,何婉兒的舅舅卻突然一把甩掉餐桌上的銀行卡,大叫道,“我只要酒,好酒差酒都可以!不要錢,婉兒,咱們不要這髒錢,不要!不要!”
何婉兒聽到這裡,頓時打了個激靈,看了一下自己狀若瘋狂的舅舅,泣不成聲,“舅舅,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要,我不要,我會靠自己的努力,賺錢給您治病的!”
說完,何婉兒的眼神回覆了堅定,冷冷看向南哥,說道,“我不要你的錢,更不會答應何家那位惡婦的要求,我也不想跟你做朋友,更不會回到何家,你可以回覆那個人,如果想要像對付我媽一樣對付我,就來吧,我何婉兒不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