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陳黃龍再看這個普通的老農民的時候,才發覺了他身上的不一樣,這個老人看歲數,大概也有七八十歲,根本就不是傳說中的一百二十來歲。
“老人家,你是秦鳳鑾?”
“嗯!”
老人倒是真的沒有絲毫作態,你不問我不說,你問了,我不騙你,這大概便是真人的境界了吧。
聽到老者自承身份,陳黃龍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地上,對着老者磕了三個頭,等擡起頭的時候,陳黃龍已經雙眼婆娑,這便是爺爺心中的英雄,這便是連整個香城黑道都奮力守護的老者,他應該說是整個香城人們心中的唯一的教父。
在很多香城口口相傳的傳說中,老者秦鳳鑾已經是香城的神了。
但是卻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知道,秦鳳鑾沒有死,他還活着,只不過距離人們有點遠,沒有在高樓大廈間,而是避在了幽谷之中。
陳黃龍這三個頭,卻是替爺爺和華夏國的所有人,對老人的一份發自心底的敬意,一個身中十幾槍的人,在槍傷養好之後,不但沒有避世,反而以更大的熱情投入到反抗倭寇膏藥國戰鬥中,再後來的戰鬥中,身上受傷多不勝數。
這還不算,在建國之後,以香城教父的身份協同大陸一起打了幾場經濟狙擊戰,隨後整合黑道資源,讓他們形成一定的體系,獨立於政府之外,卻絕不違法亂紀。
這點東西也許有人認爲不算什麼,但是要知道,這可是在倭寇和不列顛國環伺之下成功做成的,在做事的過程中,他殺戮倭寇和英人不下千人。
而做出這一番事情的,居然是眼前乾瘦的如同殭屍一樣的老人,這讓陳黃龍鼻子一陣酸楚,差點哭了出來。
很快穩住情緒。
陳黃龍再拜,“秦爺爺,我這次來,是拜託你一件事,我問遍香城的人,都說您老最擅長望氣,我現在想要知道,在香城這個城市上空,那一段地帶的怨氣最重。”
“唉——我老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哪裡容得下這樣的宿小之輩猖狂。”
秦鳳鑾嘆口氣,話語中也盡是欷歔之嘆,如果不是由於年齡的緣故,估計真的要出山,和這些妖邪大戰一場了。
“近來由於大限將至,而我又不願驟然死去,還想看一下,我們華夏國的大好河山,還想與山河同朽,所以我已經將我的全身功力化去,變成年月,徒填在我的身上,也罷,今日便也算是成仁成義了……”
秦鳳鑾這話一說,陳黃龍就知道自己出錯了,這麼一來,倒像是逼迫秦鳳鑾重新把壽元凝結成功力,再次望氣一樣,如果是真的這樣的話,陳黃龍根本就不能夠原諒自己。
“這顆杏元丹,還望爺爺吃下。”
陳黃龍二話不說,直接從自己的青銅戒指中取出一枚“杏元丹”,雙手捧給了老者。
老者也不客氣,或者說是爲了按陳黃龍的心,接過杏元丹,直接吞入腹中,只聽到一陣如同擂天鼓的聲音響起,老者身上的氣勢也在一點一點恢復。
看着老者身上的氣勢,陳黃龍不由暗自心境。
他看的很清楚,老者雖然沒有修真過,但是卻有一套自成體系的修煉法門,類似於華夏國流傳比較廣的“形意”法門,但是卻又有隱約不同。
“當年,我在華夏國大陸挖礦的時候,碰到過一個師傅,借我看了一晚的形意拳,所以心有所悟,依據那本書自創了一門叫香功的心法。”
看到陳黃龍的表情,秦鳳鑾就知道陳黃龍在想什麼,就把這番話說出來,給陳黃龍解惑。
是的,陳黃龍這迷惑算是迎刃而解,不過心中的震驚卻無端端提升到了更高的層次。
“你不用這樣崇拜我。”
說這番話的時候,似乎是連秦鳳鑾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這種東西可以學習,或者傳承,所以在見到那本形意書的時候,如獲至寶,眼睛一眨不眨看了一個晚上,眼睛都快瞎了,落了一個青光眼的毛病,而且也因爲那一晚用腦過度,得了偏頭疼,花了一夜時間,我的頭髮全白了,但是好處是我記住了整本書的內容。”
“你老是神人!”
陳黃龍不得不伸出一個大拇哥表示佩服,這樣的人,還真的是第一次聽說。
“唉,說起來慚愧,我的那個工友師傅本來想着要把這本書傳給他的兒子,但是第二天的時候,就礦井出事故,死在了裡面。”
老人吃完丹藥,此刻滿臉潮紅。
這讓陳黃龍看的心中頗爲不安,按說杏元丹乃是固本培元的藥物,吃了之後,短期內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反應纔對。
但是老人身上的精元外溢現象太過明顯。
“小夥子,不用擔心,能看道華夏國今天這一幕,我已經頗爲欣慰了,我活的每一天都是饋贈,我只是不想悄悄的走而已,既然香城有妖孽,我自然會斬妖除魔後,才走。”
老人原來是將培元丹裡面的能量提取出來,做了激發生命力之用。
“差不多了,扶我上山。”
即便是有土遁術在身,陳黃龍也不敢造次,只是安靜的背起老者,把他背上山頭。
“您老看看。”
“嗯。”
瘦小的秦鳳鑾卻不急着望氣,而是坐定後,讓陳黃龍把屋子裡面煮好的飯菜端過來。
陳黃龍不想讓老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淚花,扭頭一個土遁術,進入了低矮黑暗,連一盞電燈都沒有,只有油燈的房子裡面,裡面是土竈。
鍋裡面盛放的是香城窮人最喜歡吃的“土盆菜”和“仙貝粉絲”,不過仙貝粉絲已經用一個大大的土碗承好,放在邊上。
陳黃龍把飯菜乘好後,一絲不苟的用清水和抹布,把盆邊的油漬擦乾淨,這才抹去淚水,一手抓一個飯菜,用土遁術上山。
等到了山上的時候,陳黃龍發現了嚮導趴在地上痛哭,而老者已經面帶微笑,盤膝坐在了地上。
陳黃龍哪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手中兩個盆碗迎空向
上一扔,大聲痛哭衝到了老者身邊。
這是最後一個國士。
而今天卻爲了香城的未來,把自己的最後一點力量,也貢獻給了香城。
斯人已逝,山河同悲,陳黃龍的聲音就像是天地間最後的悽慘心聲,在羣山中來回激盪。
一直哭了一整天,陳黃龍心中的熱血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他終於明白,當年那麼多先烈,爲什麼能爲國捐軀,因爲他們熱愛這個國家,熱愛這片土地,雖然他們願意親眼看到這個國家變好,但是他們更願意的是爲了而這個國家,獻出自己的生命。
……
第二天,陳黃龍揉揉紅腫的眼睛。
邊上的嚮導雖然哭的時間不長,但是哭的卻似乎是比陳黃龍都要悲痛。
“你是?”
陳黃龍哽咽着問這個嚮導,如果連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嚮導定然不普通的話,陳黃龍也可以撞牆去了。
“我是洪興幫的小弟,浩南哥焦皮他們都在醫院裡面,出不來,他們也都老了,所以我在這塊兒,守護祖爺爺。”
這個嚮導居然是秦鳳鑾的後輩子孫,不過卻加入到了洪興幫裡面。
“我祖爺爺臨死的時候,讓我告訴你,這次大戰凶多吉少,只有勇猛精進,才能夠從裡面殺出一條血路來,牛鬼蛇神都會出現,他說那條亡靈之路,便是從北極之地,一路延伸過來,縱貫整個華夏國,進入到香城,還說只有你才能開啓那道華夏國的符篆,持有符篆,可有三分勝算,否則,華夏國將生靈塗炭。”
“符篆,什麼符篆?”
陳黃龍根本就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聽我說完,爺爺說你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這次大戰,各路牛鬼蛇神都會出場,他還想多看一點,好好幫助你,無奈卻吐血連連,最後心血耗盡而死,我已經通知了香城政府,估計弔唁儀式很快就會開始了。爺爺臨終前指點你的地方,卻是要去一趟十大鬧鬼之地的必列者士街。”
說完這些話,此人對着老者的身體磕了四個響頭,才背起老者的身體,將他背下小山,要放入宏聖宮。
這時候,陳黃龍才發現,原來宏聖宮那個雕像的面容,居然和老者如此之像,如果有所解釋的話,只能說是宏聖宮的那位主兒轉世臨凡,纔能有如此波瀾壯闊,驚心奪魄的一幕幕出現。
陳黃龍再拜。
這次陳黃龍已經知道,千絲萬縷應該從哪裡解開,但是陳黃龍卻沒有絲毫開心,相反心情十分的沉重。
對於必列者士街,陳黃龍不是特別瞭解,但是給鴻興元老林斌打完電話,陳黃龍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得地方。
當年的時候,必列者士街可是倭寇抵禦華夏國的最後一站。
當年在廣播裡面聽到天皇投降的時候,這些日軍破天荒的對着天皇的聲音罵娘,集體剖腹自殺。
之後,凡是生活在必列者士街中的人,在半夜的時候,往往能夠聽到倭寇軍隊在街道活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