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從公園的大門涌進來一批人,看起來兩手空空,但可以看到不少從胸口或是腰間探出來的報紙。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不難猜出,這些人都是帶着傢伙的。
他們進入富貴公園後四處張望了一會,隨即目光鎖定在楊無命和蔡若慕這邊。四貨正恰好迎了上去,和戴金項鍊的大哥交談了幾句。那位大哥一揮手,後面的小弟立即朝這邊散開,將蔡若慕和楊無命包圍。
“無命,哥會死在這裡嗎?”蔡若慕愣愣地杵在原地,也許是心理作用,當她知道這幫人是葉家派來的時候,就已經喪失了抵抗的意志。
“喂喂喂,說什麼傻話呢!在廢城區那種孤魂野鬼遊蕩的地方你都沒死,在這種人氣旺盛的地方怎麼可能死得掉呢?”即使大敵當前,楊無命仍舊一臉風輕雲淡的樣子。
“可是……是葉家想要哥的命,哥……”蔡若慕猶豫了。就算這一次楊無命依舊能將這羣人打得落花流水,可畢竟是葉家的人要她的命啊,她能躲得了這次,躲得了下次,誰又知道她還能躲多久呢?連累了朱雀幫的兄弟,她還有什麼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哥哥呢?
“你帶了醬油瓶沒?”楊無命突兀地問。
“什麼?”蔡若慕想心思沒注意聽清,但她隱隱約約聽到“醬油瓶”三個字。
“這次沒你什麼事,你就在這裡打打醬油,其他的全部交給我就行。”楊無命仰頭做了個深呼吸,灰濛的天空顯得陰沉沉的,或許很多人看到這種天氣心情都會十分壓抑,楊無命正好相反,他喜歡得不得了。又涼爽又暢快,令人好不自在。
“把女的帶走。”戴金項鍊的大哥也不廢話,直接就下令帶走蔡若慕。看來就算是葉家這麼龐大的勢力,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公然殺人。
“喂喂喂,你們在無視我嗎?”楊無命收好避光戒指,輕佻地說道。
“嗯?”金項鍊大哥這才注意起楊無命,像這種不知名的小人物,他向來都是直接無視。
那些就要動手的小弟也停下了動作,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楊無命身上,同時等待金項鍊大哥的明確指示。
“你是什麼人?”儘管他對小人物沒興趣,但他沒見過哪一個小人物敢在他面前這麼囂張。
“你們還真是目中無人啊,當着我的面就要帶走我的女人,你也不去葉家打聽打聽我是誰?”說到“葉家”二字的時候,楊無命加重的語氣,這幫人是葉家的爪牙,自然沒有什麼比這兩個字的效果更顯著。
“葉家?你說你是葉家的人?”金項鍊大哥大驚失色,他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是葉家的一條狗,要這個男人真是葉家的。咬了主人的狗會是什麼下場,想想都知道。他必須得問清楚。
“是啊。”楊無命悠閒地點頭。
看他這麼悠閒的樣子,一點都不害怕,金項鍊男人心裡有點發毛:他不會真是葉家的人吧?
“你是
葉傢什麼人?”氣勢上不能軟弱,這是他的一貫原則。
“你算是哪根蔥啊?你問我就得說?你有這種資格嗎?”楊無命突然改變了一貫口吻,變得強勢起來。這種時候要是不強勢,人家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和葉家有什麼關係。真的不需要包裝,假的才需要掩飾。
金項鍊男人有些心虛,他可不敢惹葉家的祖宗,只不過他爲葉家做了這麼多年事,葉家的人不說全部認得,至少也能認個七七八八。卻從來沒有見過這號人,就算他把自己的記憶刻錄成光盤,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都沒有在任何一個角落裡搜到這張陌生的臉。
“你不說,我憑什麼相信你?”金項鍊男人的氣勢明顯比剛纔弱了一些。
蔡若慕不可思議地盯着楊無命,看他裝模作樣地演戲。心想:他不會想用這個騙過去吧?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啊,就算金項鍊男人心裡有所動搖,但他身爲葉家的爪牙,只需要打個電話回去,向葉家的人打聽一下這個人,就很快能夠得到答案。這齣戲沒有矇混過關的可能的。
楊無命裝作有些猶豫的樣子,目光掃視了一圈,爾後說:“那好,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
他不會想耍什麼花樣吧?金項鍊男人心裡犯起嘀咕。找個藉口把讓自己靠近他,然後趁其不備挾持自己。這是電視劇裡經常會出現的鏡頭。但如果不過去,他就無法確認這個男人究竟是不是葉家的。雖然他大可以打個電話給葉家詢問一番,但無論得到的答案是什麼,他都肯定會讓電話那頭的人感到極不高興,輕則挨一頓罵,重則……他也不敢想象。
金項鍊男人悄悄嚥了口唾沫。媽的,去就去,老子怕過誰?還怕了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子不成?他暗自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心裡有了底氣。再說,電視劇裡的人都是在別人疏忽防備的事情,自己現在有所防備,警惕性高,也就不怕他耍什麼花樣。
打定了注意,金項鍊男人再次提高聲調:“好!”然後他無畏地走到楊無命身邊:“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跟我到旁邊去。”楊無命沒理會他,徑直走到一旁。
既然邁出了第一步,豈有退縮之理。金項鍊男人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他要確定這個男人的身份。就算到了旁邊,自己的兄弟也在看着,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我告訴你……”楊無命比金項鍊男人個頭要高一些,因此他要湊到金項鍊男人的耳邊就必須低下腦袋。
金項鍊男人不敢有所鬆懈,他的右手放在背後,以備隨時掏出手槍。可楊無命的動作太快了,他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一隻強勁有力地大手閃電般鎖住了他的喉嚨。令他大驚失色的是,他的身體完全動不了了。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使了什麼手段,他身上各個關節都好像被一把無形的大鎖給鎖住了一樣,無論怎麼用力都掙脫不了。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不知道,其實楊無命
是封住了他的穴位,當然,這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
金項鍊男人背對着大家,而楊無命也低着腦袋,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這沒有什麼不對勁,不過是兩人在竊竊私語。
當看到楊無命的眼眸漸漸紅光的時候,金項鍊男人的臉瞬間慘白,隨着身體微微的顫抖,所有的驚恐從身體的各個地方爬上了他的額頭,然後滲出皮膚。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們兩個,但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金項鍊男人正在遭受被奴役的命運。或許有那麼幾個人激靈靈打個冷顫,可有那麼些直覺比較敏銳的人忽感到一絲不詳。但他們無一例外都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兩個人好像恰談完畢,肩並肩地走了回來。
“無命,怎麼樣?”蔡若慕還真以爲楊無命在想方設法取得金項鍊男人的信任。
“搞定。”楊無命擺出“OK”的手勢。
“大哥,這小子說了什麼?”那邊的小弟也在等着金項鍊男人的迴音,說是迴音,也不過是在等他最終指示。
“他確實是葉家的人。”金項鍊男人肯定地說。
此話一出,那幫小弟之間也頓時炸開了鍋。
“真是葉家的人啊?!”
“這搞個JB毛啊?葉家的人怎麼會保姓蔡的呢?不是他們讓……”
“噓!……你他媽瘋了嗎?”
“草!這是在玩老子嗎?”
“麻痹的,你給老子小聲點……被大哥聽見回去剝了你的皮!”
“都他媽給我閉嘴!滾回去!”金項鍊男人怒吼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
小弟們面面相覷,也跟着退了回去。
“你看,我說沒事吧?”楊無命得意洋洋地說。
“你是怎麼做到的?”蔡若慕感覺像在做夢一樣,那幫人還真的相信楊無命是葉家的人?這要編出怎樣的謊言才能騙得過去啊?
“這你就別管了。”楊無命絲毫不打算告訴她什麼。
蔡若慕暗自猜測着,要讓葉家的爪牙相信他是葉家的人,要麼能拿出足夠讓他們相信這點的證明,要麼就是貨真價實的葉家人。可是能滿足前者條件的,也只有真的葉家人才能做到。想到這裡,蔡若慕不禁張大了嘴巴。
“無命……你……你不會真的是葉家的人吧?”她一直都不清楚楊無命的出身以及過往,加上今天的事情,讓她開始懷疑起來。
“我纔不是什麼葉家的人,我是楊家的人。”楊無命覺得蔡若慕很好笑,自己要真是葉家的人,怎麼會出面保她?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何況自己姓楊,又不姓葉。
“那……那個男人怎麼會相信你呢?”不可能的,他們都不是幾歲的孩子,說騙都能騙得了。
“那個男人?噢!你說的是五貨啊!”楊無命故作恍然大悟道。
五貨?心裡微微一顫,蔡若慕好像有些明白了。
(本章完)